乾國公府校場。
玉肅淵正準備換衣服入宮,卻看到玉雪龍皺起眉頭。
「爺爺,怎麼了?」玉肅淵問道。
玉雪龍道:「你說陛下突然召見我們倆,所為何事?」
玉肅淵搖了搖頭,立即明白玉雪龍的遲疑,於是回道:「孫兒不清楚,的確,這兩年多來,陛下根本沒有一同召見我們爺孫。所以爺爺擔心陛下這次召見是不好的事情?」
「心中略有不安,可能是我多慮了。」玉雪龍雖然有不妙的感覺,但畢竟是感覺。
玉肅淵笑道:「爺爺不必擔心,可能只是尋常召見,甚至可能是外派孫兒外出為將。」
「言之有理,你快去快衣服吧。」玉雪龍道。
玉肅淵立即去了件衣服,然後兩人結伴入宮。
當前往養心殿時,恰好遇到了太子,這兩日的太子可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至於原因嘛,自然是燕王被幽禁。
為了慶祝這件事,這兩日他加大了服用五石聖散的劑量,陶醉於五石聖散的藥效中,全然忘記了曾經所做戒藥的決定。
「拜見太子殿下。」玉肅淵和玉雪龍一同參拜。
太子笑呵呵道:「乾國公,你們爺孫倆怎麼一起入宮了?」
「回稟太子殿下,是陛下召見。」玉雪龍笑着回道。
太子恍然,於是送上祝賀,說道:「看來要恭喜乾國公了,陛下這次召見,很可能是要把玉肅淵外派領兵,以玉肅淵的才能,用不了幾年,便會成為鎮守一方的大將,恭喜乾國公後繼有人了。實不相瞞,孤得知玉肅淵有外出為將的打算後,可是在陛下面前美言不少。」
此話一出,讓玉雪龍心中的不妙感覺消失了一大半,於是拱手拜謝:「多謝太子殿下,微臣銘記五內。」
「無需客氣,這是為大魏國培養人才,都是孤應該做的。」太子一副身為儲君理所當然的自傲感。
玉肅淵自然也要拜謝太子,三人有說有笑地朝着養心殿外走去。
此刻的養心殿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特別,但是玉肅淵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禁軍統領楊烈。
「楊統領今日不是休沐嗎?」玉肅淵向楊烈行禮,順勢詢問。
楊烈道:「明日有事,今日就不休了。陛下已經在殿內等候了,進去吧。」
此刻的玉肅淵也察覺到了一絲異常,他目光環顧四周,發現往日的禁軍守衛似乎增加了一些。
「進殿吧。」
這時候,太子笑着說道,已經和玉雪龍一起進殿了。
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玉肅淵也只能走入養心殿,他先看到了魏皇,隨後是站在一旁的寧王。
「拜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太子、玉雪龍和玉肅淵一同參拜。
魏皇也未想到太子也來了,於是問道:「太子怎麼會和乾國公一起前來?」
「兒臣來給父皇請安,正好偶遇乾國公,便順道一起來了。」太子回道。
魏皇點了點頭,沒有再問太子,而是看向了玉雪龍,說道:「乾國公,這次召你入宮,是有一件事需要和你確認一下。」
「請陛下明示。」玉雪龍心中更好奇,於是問道。
魏皇看了一眼楊烈,楊烈一揮手,禁軍帶着道姑素女走了進來。
「乾國公,你可認識她?」魏皇問道。
玉雪龍打量着道姑素女,覺得她有幾分熟悉,但是仔細想了想,卻毫無印象,他肯定自己見過此女,但是並不熟悉。
所以玉雪龍回道:「回稟陛下,微臣不認得這位道姑,不知她是何人,在哪個道觀修行?」
魏皇笑道:「她現在道號素女,說這個,乾國公可能不知曉。素女,還是把你的本名和身份告訴乾國公吧。」
此刻的素女已經麻木了,她一個卑賤之人,竟然能被陛下叫來問話,就算是死也值了,所以素女反而不緊張了。
面對看向自己的玉雪龍,素女欠身行禮,說道:
「國公爺,貧道原名千盈盈,曾在乾國公府做事,曾是鹿敏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少爺和夫人遇害後,貧道裝病逃出了乾國公府,一轉眼,已經過去二十餘年,國公爺自然不認識貧道了。」
隨着素女道出自己的身份,玉肅淵那鬆弛的雙眸猛然一凝,心中泛起驚濤駭浪,不過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異樣。
這就是胸中有激雷然面如平湖。
反觀玉肅淵則在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因為咬緊牙關,臉頰的肌肉動了一下,城府還是不夠老練。
而兩人的表情也盡數落在魏皇眼中,魏皇笑道:「乾國公面不改色,似乎是想不明白,但玉肅淵好像認識她。奇怪啊,她當時離開乾國公府,玉肅淵好像僅有一歲多吧,那你是如何認識的?」
玉肅淵目光凝重,不知如何回答。
這時候,凌寧笑道:「父皇,千盈盈有個表妹,也是乾國公府的丫鬟,曾在玉肅淵十二歲的時候,勾引過他。千盈盈和她表妹應該有幾分相像,所以玉肅淵才會認識千盈盈吧。」
說着,凌寧看向玉肅淵,說道:「玉肅淵,沒想到啊,你還是個痴情種,還記得當年勾引你的丫鬟。」
此刻的玉肅淵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沒想到這麼隱秘的事情,竟然也被魏皇和凌寧查到了,今日這次入宮危險了,很可能是死地!
只是不知道他們還查到了什麼!
而在這時,乾國公故作恍然,回道:「陛下,原來此女曾是乾國公府的丫鬟,怪不得微臣覺得她有幾分熟悉。另外,陛下召微臣爺孫入宮,應該不是為了和此女敘舊吧。」
現在的乾國公只能選擇以靜制動,看看陛下到底想幹什麼。
魏皇也知道乾國公的意思,於是指着直截了當問道:「乾國公,玉肅淵不是你的孫子吧,當年玉將理夫婦遇害後,你的親孫子也染病去世,後來你從外面抱回來一個嬰兒,當成自己的孫子,也就是現在的玉肅淵,朕沒說錯吧?」
此言一出,殿內的太子、楊烈等人面露驚訝之色。
玉肅淵臉色平靜,顯然知道這個真相。
而玉雪龍也沒有隱瞞,坦然點頭,說道:「回稟陛下,事實的確如此,當年犬子遇害,幼孫病逝,微臣悲痛萬分,為解思念,從外面找來一個無人要的棄嬰,充當微臣的孫子。雖然肅淵不是微臣的血脈,但這二十年來,微臣一直把他當成親孫子對待。此事沒有告知陛下,是微臣的過錯,還請陛下責罰。」
魏皇笑着說道:「朕豈會因為這點小事怪罪乾國公呢,只是據千盈盈所說,當年刺殺你兒子的刺客,竟然和乾國公熟悉,還是乾國公的客人。玉將理乃朝廷命官,更是朕器重的良將,對於他的死,朕內心一直耿耿於懷,勢必要找到兇手,讓他瞑目。所以乾國公又當如何解釋和兇手認識這件事?」
此時,魏皇才說到重點。
把外面撿來的嬰兒認作孫子屬於你乾國公的家事,但是玉將理遇害可不是家事,而是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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