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地黯淡下來,沼澤地內寂靜一片,只有蚤人們的鼾聲此起彼伏。隨着沼澤地的流動,周圍的景致不斷變幻,猶如白雲蒼狗浮過洞口,使人生出一種世事更替的奇妙感覺。
風照原和法妝卿擠在洞穴中,清晰地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不知道這個時候,地球上的人都在做什麼?」
風照原隨口說道,他覺得越來越煩躁,身體滾燙,根本靜不下心來休息。而法妝卿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美目懶洋洋地半閉,雪白的肌膚泛出艷麗的嫣紅。
「也許在醉生夢死,尋歡作樂。」
法妝卿側了側身,黑袍的下擺拂過,露出線條優美的小腿。
風照原忽然發現有點不對勁,總是心猿意馬,目光溜到法妝卿身上。他試問對法妝卿毫無感情,又怎麼會興起情慾?如果單純只是原始的生理yu望,更加不可思議。自從體內生出暗能量以後,他七情六慾漸漸減少,幾乎很少再想到這些東西,何況是對法妝卿?
難道是今天的食物有問題?
風照原心中一凜,擦拭塗鱷肉的樹葉,既然能將生肉烤熟,顯然是至陽至熱的東西。
想到這裏,他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但明白管明白,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眼看着法妝卿絕美的姿容近在咫尺,吐氣如蘭,只好強行用意志力苦苦支撐。
法妝卿忽然「嚶嚀」一聲,伸直了長腿,足尖恰好抵住了風照原的大腿,赤足晶瑩嬌嫩,曲線柔和,如同染上紅霞的白玉。看得風照原面紅耳赤,急忙伸出手,把她的赤足推開。但手指觸碰到玉足,滑膩柔軟,心中頓時生出異樣的感覺,再也無法推開。
「你幹什麼?」
法妝卿微微一縮腳,眼波流動:「好癢。」
她此刻神態嫵媚之極,完全沒有平日裏那種孤高冷漠的姿態,「你幹什麼」幾個字也說得有氣無力,與其說是拒絕,倒更有點像是欲拒還迎的挑逗。
風照原心中暗罵自己糊塗,勉強偏過頭去,道:「你能不能穿上鞋?」
「為什麼?」
法妝卿慵懶地應了一聲,樹葉的藥性開始逐漸主宰了兩人的神智。
「因為,因為,你的腳有點臭。」
風照原搜肚刮腸,總算想出了一個理由,附身的千年白狐聽得有趣,忍不住惡作劇般地大笑起來。
「你胡說。」
法妝卿嬌嗔一聲,極力伸長腿,玉趾一直伸到風照原鼻尖:「你聞聞,根本就沒有異味。」
風照原心叫要命,只好扯開話題:「法妝卿,你為什麼總是喜歡赤着一雙腳?是為了顯示你一代異能大宗師的獨特之處呢?還是買一雙合腳的鞋子真的很難?」
「因為——」
法妝卿神思恍惚了一下:「因為想遺忘過去吧。」
「聽說你過去曾經是個傑出的舞蹈演員。」
風照原順着話題扯下去,他現在只有極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讓情慾主宰身體。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和法妝卿發生任何肉體關係。
「舞蹈麼?」
法妝卿幽幽地道,在昔日的舞台上,穿着舞鞋,翩然起舞的少女已經消失了,潔白無暇的舞衣,如今也換做了黑色的長袍。
往事如同洞穴外變幻的景物。
「你還好麼?」
凝視着風照原俊秀的臉,她喃喃地問道。那張臉仿佛變成了另一張臉,模糊而清晰,在遙遠的時空裏,與她默默相對。
「你還好麼?」
她又一次地問,一個人的舞台,是多麼的孤獨。那個人可以體會嗎?
風照原呆呆地看着法妝卿,眼前的異能宗師,仿佛只是一個蒼白柔弱的女人,堅硬的外殼裏,有着一觸即碎的柔軟。
「你為什麼不回答我?」
法妝卿緩緩地伸出手,輕輕觸摸着風照原的臉龐:「你一點都沒有變啊,可是你有嘴,為什麼不對我說話?你有手,為什麼不抱住我,就像過去那樣?」
風照原禁不住渾身顫慄,對面的女人,既不冷漠,也看不到狠毒,他無法開口,也無法狠心推開她,去打碎這個脆弱的回憶之夢。
原來法妝卿,也一樣有深藏的痛苦啊。
「你好麼?」
過了很久,風照原低聲道。
「我不好,一點都不好。」
法妝卿閉上眼睛,喃喃地道:「你答應過我,要和我永遠的,可是你背棄了,你一個人走了。你知道嗎?追求永遠,真的是一件好辛苦的事。我走得好累,好痛苦。可你呢,你一定在看着我,所以我不能放棄,不能放棄啊。」
法妝卿的聲音越來越低,嬌軀一軟,竟然倒在風照原的懷中,沉沉睡去。風照原心中一震,忍不住抱住了她。
法妝卿夢囈般地「嗯」了一聲,身軀往風照原懷內貼得更緊了。暖玉溫香,嬌軀如火,人類異能大宗師就倒在他的懷裏,只要風照原願意,這具高貴的玉體垂手可得。
溫暖的夜風從洞穴頂上吹過,抬頭可以看見,天空飄過的閃亮雲彩。
法妝卿絲緞般的銀髮,比雲彩還要閃亮。
風照原的心忽然安靜下來。
樹葉激發起來的情慾,終於被另一種東西代替。他輕輕撫mo着法妝卿的長髮,心中只有同情和憐惜。
「我本來以為,你只有通過嗜血眸,才能抵抗這次情慾呢。」
千年白狐突然怪笑一聲,在嗜血眸中,一切都會成為白骨骷髏,自然會打消風照原的yu望。
「我在想,我和法妝卿追求的東西雖然相同,但為了什麼而追求,卻又那麼不同。這麼看來,縱然是洞若觀火的嗜血眸,見到的也只是事物的表面罷了。」
風照原若有所思道:「在茫茫宇宙中,每一個生命相同而又不同,這也許正是宇宙的迷人之處吧。歷經喜悅、痛苦,為了目標頑強地活下去,老妖怪,我們追求的永恆,其實也正是這樣的吧。」
千年白狐肅然起敬:「小牛鼻子,想不到你的精神境界又高了一層。我早說過,你是個天生就適合成仙的人啊。」
風照原沉默不語,體內那隻細微的脈輪,卻在這個時候,以他難以察覺的方式,悄悄地加速旋轉起來。
到了大半夜的時候,法妝卿忽然醒來。
發現自己依偎在風照原的懷裏,法妝卿臉色一變,急忙掙開,沉聲喝道:「你幹什麼?」
這一刻,她又變成了冷漠無情、高高在上的異能大宗師。
「你應該記得發生了什麼。」
風照原平靜地凝視着她,後者神情一滯,竭力回想先前發生的一切。
風照原忽然站了起來,對着明朗的夜空,大聲喊道:「你還好麼?這裏有個人想問你,你過得還好嗎?」
「你在說什麼?」
法妝卿嬌軀一震,顫聲道。
風照原沒有理她,繼續對夜空喊道:「你過得好麼?在天堂的舞台上,還在跳舞嗎?有人想知道,但她不敢問,所以請你回答她!」
「不要再說了!」
法妝卿站起來,聲嘶力竭地叫道。
風照原低下頭,深深地看着法妝卿,慢慢地道:「他說他很好呢。」
「你——胡說。」
法妝卿用力扭過頭,渾身顫抖,忽然躍出洞穴,一滴晶瑩的淚水從眼角無聲滑落。
「總有一天,你會追求到永恆的。」
過了很久,風照原低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夜色中,法妝卿的黑袍如同波浪般急促起伏,望着她孤獨的背影,風照原忽然想起了前人的兩句詩:「為情傷心為情狂,萬一無情活不成。」
清晨,蚤人們陸續醒來,跳出洞穴。它們的生活十分簡單,一大早出去捕獵,採集野果,午後返回洞穴,進食狂歡,喝得酩酊大醉然後回洞睡覺。
風照原跟隨着幾個蚤人外出打獵,小試身手,就帶回來幾條塗鱷。不過這一次,他可不敢再食用那些樹葉擦拭過的塗鱷肉了,只是取了一大塊塗鱷肉,放在木架上,生火燒烤。
看着燃燒跳動的火焰,蚤人們好奇地圍過來,紛紛猜測這是什麼怪物。有的蚤人試着把手伸入火焰中,放了一會,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顏色又紅又亮,可以吃嗎?「
這些蚤人不愧皮粗肉厚,手放到滾燙的火焰里,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到。風照原解釋道:「這叫火,是專門燒生肉用的。」接着,風照原教會了它們鑽木取火的方法,蚤人們興奮得上竄下跳,紛紛試驗起來,不一會兒,洞穴四周,到處生起了熊熊的火堆,有的蚤人張口吞掉火苗,接着皺眉嚷道:「一點不好吃!」
蚤人族長一面喝酒,一面大口咀嚼塗鱷肉,風照原走過去,跟它隨意瞎扯了幾句,問道:「昨天,你曾經說在沼澤地里有一塊古怪的池塘,是嗎?」
蚤人族長困惑地抓抓腦袋:「我說過嗎?你一定是記錯了。我們蚤人的記憶力非常優秀,說過的話,一定不會忘記。不過沼澤地里的確有一個怪異的池塘,奇怪,你是怎麼知道的?」
風照原苦笑不得:「就當你沒說過吧。那個池塘,究竟古怪在什麼地方?」
蚤人族長嘴裏塞滿了肉,含糊不清地道:「那個池塘充滿了強大的吸力,無論什麼東西靠近它,都會被吸進去,是個魔塘。」
風照原心中一動,也許正是這個魔塘,才讓他們無法走出沼澤地。「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
蚤人族長立刻派出了一個蚤人,在它的帶領下,風照原和法妝卿向沼澤深處走去。
「如果阻止我們的那股神秘力量,真的和魔塘有關的話,那我們一定要弄清它的秘密。」
風照原對法妝卿道:「否則別說離開赤陰界,就連這片沼澤地也離開不了。」
法妝卿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沿路上,有不少葫蘆形狀的巨大食人植物,兩人各自結出結界,護住那個蚤人,以免它被食人植物吞噬。
「其實魔塘沒什麼大不了的。」
蚤人開始吹起牛來:「我一腳踩下去,就可以把它填平。你們跟在我後面不要亂動,就不會被魔塘吸入。」
大約走了半天的時間,風照原的金屬皮帶扣忽然震顫起來,前方出現了一片長滿了白毛的細長植物,蚤人猛地跳到植物前,大聲道:「魔塘到了!」
透過毛茸茸的植物向內望去,一方色彩艷麗的池塘出現在眼前。池塘並不大,只有十平方米左右,看不出深淺,不過十個蚤人的大腳一起踩進去,也不見得能夠填平。好在風照原早就熟悉了蚤人漫天吹噓的性格,所以並不覺得意外。要是真像蚤人所說的那樣,他反倒會吃驚。
蚤人雙腳站在植物叢外,伸出手阻止兩人靠近:「站在這裏就行了,否則就會被它吞掉。」
遠遠地打量魔塘,風照原的皮帶扣越抖越急,仿佛要飛離腰間,直奔魔塘而去。他尷尬地瞥了法妝卿一眼,道:「這裏真的有很強大的吸力,有點像個巨大的吸鐵石,否則金屬皮帶扣不會有反應的。」
「難道這裏是一個天然的磁場?」
法妝卿沉吟道,魔塘表面上波瀾不興,一片平靜,池水五彩繽紛,顏色絢爛,仿佛是顏料盒不小心落了進去。
風照原想了想,道:「我們不如試驗一下?」
「怎麼試驗?」
風照原伸出手,在半空中畫出挪移陣圖,果然,剛剛畫到一半,一股極強的力量就捲住他的手,硬生生地往下按去,把五芒星畫得面目全非。
「這股力量的源頭也許就在這裏!」
風照原沉聲道,這一次的反應比上次更強烈,連半個五芒星都沒有畫出,就毀於一旦。而這很可能是因為,他們距離魔塘比較近的緣故。
法妝卿神色一動,玉掌伸出,將整個空間拉長,不等她反應過來,空間就被倏地縮短,恢復到原先的模樣。
「魔塘在動!」
蚤人突然驚叫起來,原來,在風照原和法妝卿施展異能的時候,魔塘的水激烈流動,形成一個飛速旋轉的漩渦。
兩人對視一眼,終於能夠肯定,干擾他們的神秘力量就是出自於這裏。
兩人一旦停止施展異能力,魔塘的水立刻轉速減慢,到最後,完全平靜下來。
法妝卿深吸了一口氣:「你打算怎麼辦?必須毀掉這個魔塘,否則你我只能留在這裏當個原始人了。」
風照原沉思了一會:「首先必須弄清楚,這個魔塘,究竟是一種生物,還是這裏的天然現象。」
法妝卿訝然道:「難道這也會是生物?」
「以森林方式存在的植母既然是生物,魔塘當然也有可能是生物。別忘了,這裏是赤陰界,什麼都可能超出你我的想像。」
法妝卿面色凝重:「如果它真的是生物,那對付它可就困難多了。」
風照原苦笑一聲:「你說得沒錯,魔塘要是生物,就憑它發出來的驚人磁力,我們加起來也不是它的對手,希望它只是一種自然現象吧。」
「如果是自然現象,恐怕更難對付。」
法妝卿搖搖頭:「生物好歹有生命,有生命的東西就可以毀滅。而自然現象你我都無能為力。」
「它為什麼會在我們施展異能的時候,產生超強的磁力呢?」
風照原突然大叫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麼?」
「它在阻止所有的生物離開沼澤!還記得蚤人族長說的那個祖先遺訓嗎?離開沼澤地的蚤人將遭到悲慘的命運,這個魔塘,恐怕是肩負着這個任務!一旦我們施展異能力,就會引起它的感應,從而使磁力加倍增強,不讓我們離開!」
法妝卿嬌軀微震:「你說得太玄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魔塘豈不是一個智慧極高的超級生物?何況,它為什麼要阻止這裏的生物離開呢?就算蚤人族離開沼澤地,全體遷徙,也不見得會有滅族的厄運啊。這個所謂的祖先遺訓,實在有些荒誕可笑。」
風照原沉聲道:「你別忘了刺人族的祖先遺訓,真有這麼巧合的事嗎?我覺得,這個星球肯定隱藏着一個極大的秘密。宇宙中有那麼多的星球,神的勢力為什麼偏偏會伸到這裏?不要告訴我,這也是巧合!」
法妝卿沉吟不語,風照原深吸了一口氣,撥開前方的白毛植物,向魔塘走近了一步。
蚤人驚呼一聲,法妝卿道:「你想做什麼?」
「不深入了解它,怎麼離開沼澤地?」
風照原又向前走了一步。每接近魔塘一點,產生的吸力就大一些,仿佛有一隻強勁的手抓住他,把他拖入魔塘。
池水依然沒有任何變化,風照原試着將體內明暗能量急速流動,這一下,池水猛地旋轉起來,艷麗的池水放射出明亮的光芒,漩渦流動,強大的磁力場撲面而來,要將風照原強行吸入。
風照原立刻搖搖晃晃,他一拳擊出,明暗能量組成的太極光焰倏地飛射,擊向池塘中心的漩渦。
漩渦流動,明暗光焰投入漩渦中,連浪花都沒有激起半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風照原因為使用了明、暗能量,刺激了魔塘,漩渦轉動得越發激烈,將他狠狠拽向池水。
身後,響起了蚤人驚慌的叫聲。法妝卿低哼一聲,眉心的黑鳳凰精石驟然亮起,黑鳳凰魂魄展翅飛出,抓住風照原,以抵抗住魔塘的強大磁場。
但這麼一來,就連黑鳳凰魂魄也被魔塘吸攝住,連同風照原,一點點向魔塘拽去。
五彩繽紛的池水如同一個神秘眩目的世界,在風照原面前緩緩放大。
漩渦不停地在擴大,到了最後,整個魔塘充斥着巨大的漩渦,一圈接着一圈,聲勢十分驚人。
這個時候,就算風照原停止操控體內的明、暗能量,也根本來不及了。他已經站在了魔塘的邊緣,隨時都會被吸入。而他反抗的力量越強,魔塘的磁力也就越強。要不是黑鳳凰魂魄的相助,他早就墜入池中了。
眉心的嗜血眸猛地亮起。
風照原孤注一擲,睜開嗜血眸,結出嗜血結晶。此時此刻,只有想辦法毀掉這個魔塘。
殷紅色的光芒中,嗜血晶體一片片地結出,透明的晶體裏,映出了魔塘的影子。
風照原猛喝一聲,嗜血晶體寸寸爆裂。
與此同時,魔塘倏地消失了。原先的地方,留下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風照原微微一愣,下一秒,魔塘又出現在原來的位置。
法妝卿和風照原同時驚呼起來,魔塘真的是一種超級智慧生物!居然懂得避實就虛。在嗜血結晶施威的一剎那,突然避開,等到晶體爆裂,又再次出現。
這一次,魔塘的漩渦磁力更加迅猛,風照原眉心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感到嗜血眸不停地跳動,似乎要脫離額頭。
魔塘顯然發現了嗜血眸的威脅,運用磁力,連它都一起鎖住。
風照原真正感到了絕望。
色彩斑斕的漩渦近在眼前,仿佛一張巨口,要將他吞噬。
漩渦!
風照原心中猛然一震,魔塘的磁力,出自於漩渦。那麼自己體內明、暗能量互相糾纏、流動,不同樣也是一個漩渦嗎?如果向內旋轉的漩渦可以產生類似於磁場的吸力,那麼向外旋轉的漩渦,就能形成排斥力!
擊出的明、暗能量光焰之所以石沉大海,那是因為魔塘的磁場原本就是吸力,投向漩渦的石子,當然毫無作用。如果自己逆轉體內的明、暗能量,產生排斥力,那麼也許就能抵抗魔塘的超級磁力。
諸多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風照原狂喝一聲,猛然逆轉明暗能量,強大的能量在體內,反向形成了一個漩渦。
轟然一聲巨響,兩股漩渦交擊之下,風照原只覺得渾身一震,仿佛被撕成了兩半,順着黑鳳凰魂魄的抓力,急速向後飛去。
魔塘的漩渦陡然騰空升起,足足有十多米高,又迅速落回去,連半點池水都沒有濺出。整座魔塘的水就像凝固的液體一樣,不可分割。
「砰」的一聲,風照原猶如騰雲駕霧,越過白毛植物叢,重重地摔落在地。
耳畔響起了蚤人的聲音:「你還不錯,也算英勇。不過比起我們蚤人,還是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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