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哪想到這麼多人站在路邊也敢擄?
她反應算是快的了,但她腳扭到還沒全好,再加上她手上還提着籃子,剛轉身就被扯住了。
她張嘴就喊,「救命,人販子搶人了!」
兩個都上來扯她,他們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她。
馬大姐正在旁邊不遠,她看到趕緊把兒子甩開,過來幫忙。
有了馬大姐拉住一個壯漢,沈清歡才沒一下子被扯到馬車上,她這會兒也顧不上籃子裏的東西,掙扎開被抓的胳膊,往扯自己的那人的襠部踹過去。
那人痛叫了下,馬上放了手。
陳姐就急了,因為沈清歡喊那嗓子,已經有人跑過來要抓人販子了。
她喊道:「別抓人了,趕緊走。」
朱細棠看到這個突變,她是又怕又緊張,又隱着激動。
聽到陳姐的喊話,她不由也是急起來,這是要放棄嗎?
難得的機會,她竟然要放棄。
朱細棠看到被踹的那壯漢緩過來了,他估計是因為被踢氣惱不已,還要去抓沈清歡。
沈清歡在掙脫開挾制時轉身就跑,朱細棠看中這個時機,她把腳伸出來。
沈清歡沒想到有人絆她,她跑得比較急,這一絆她就摔了下來。
接着她就聽到了一聲驚叫。
沈清歡自然顧不上別人,忍住身上的疼痛要爬起來。
但那壯漢已經扯住了她胳膊往馬車上拖。
沈清歡完全掙脫不開,那個陳姐本來要上馬車了,看到同伴還要去抓人,她真是又氣又急。
「不要抓了,趕緊走啊!」
這抓的還是大人,到了車上肯定會掙扎會喊叫,那還怎麼跑?
抓着沈清歡的平頭男卻是發狠道:「廢話啥快過來幫忙,難得找到這麼一個絕色」
他話還沒說話就看到陳姐瞪大了眼睛,目露慌亂,然後他手腕處傳來了一陣劇痛,等回過神來時,已經摔到了地上,腦袋被踩住了。
陳姐也很快被穿着軍裝的戰士從馬車上扯了下來。
沈清歡被拉了起來,拉她的人是馮熾,他臉上猶帶着戾氣。
但面對她的時候就緩了下來,「有沒有受傷?」
沈清歡是摔的那一下,再被那男拖着走了兩米這樣,現在她手掌和膝蓋有擦傷,有點兒火辣辣的疼,還有之前扭到的腳踝還有些疼,其他沒什麼了。
但剛才那一出,她心臟還是跳得很快,馮熾拉她的時候,她下意識地緊抓着他手臂,以此來汲取安全感。
馮熾握住她微顫的手,拉她進了懷裏,唇擦過她發頂,「沒事了,我給你報仇。」
後面那句他壓低了聲音,但說得冷冽有力。
沈清歡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她自己的心跳也漸漸地穩了下來。
馮熾儘管有很多手段,但這一刻,他站在了她面前,給她擋住了歹人。
她點了點頭,她相信他。
馮熾又是壓低了聲音,「回家再抱你,我先把人帶走。」
沈清歡這才反應過來,很多人在看着他們呢,她臉色一紅,趕緊從他懷裏出來。
拿餘光悄悄地看了下四周,果然很多人在看她,她臉一下像是燒着了一樣。
時下民風保守。
就算是夫妻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下拉拉扯扯,特別是公職人員,像馮熾這樣的軍人,更是影響不好。
馮熾肯定是知道的,但為了安慰她,還是這樣做了。
馮熾要把歹人押走,派了戰士送她們這些軍屬回家屬院。
沈清歡看了眼,那兩個壯漢和陳姐都被捆了起來,在另一個方向有戰士押了兩個人過來,這人販子一共五人。
那兩個在前面路口接應。
沈清歡還注意到,那個拖拽自己的歹人,一個右手像是斷了,以奇異的姿勢垂着,頭上還流着血,整個人站都站不穩,一個戰士扯着他,特別地狼狽。
剛才馮熾過來救她的時候,對付這個歹人,馮熾下手特別狠。
沈清歡覺得一陣的解氣,對馮熾更是多了兩分動容。
突然旁邊傳來呻吟聲,沈清歡轉過頭,看到是朱細棠傳來的,她這會兒被人扶着,她捂着肚子在喊痛。
包玉嫂子和另外一個嫂子一左一右扶着她,喊着戰士幫忙,先把人送去醫院,她這個樣子看着不太妙。
沈清歡冷冷地看着朱細棠,她沒有忘記,她逃跑的時候被朱細棠絆了一腳。
朱細棠現在也算是報應,她絆了一腳後被後面和馬大姐打鬥的歹人撞到,摔到了地上,可能摔到了肚子了,現在估計是動了胎氣。
沈清歡把自己買的東西收拾好,跟着營里的車回了家屬院。
家裏有外傷藥,她給自己把傷口處理了下。
馮熾讓小汪帶她去醫院的,她覺得問題不大,不用去了。
沈清歡中午吃過飯,帶繽繽去睡午覺,她迷迷糊糊間做起了夢來。
夢中她被人販子抓了,說要賣她到港城那邊當舞女。
她不願意,但她掙脫不了,只能由人販子擄上車,她離她所在的火車站越來越遠,絕望一點點地籠罩在心頭,死死地把她心臟攥住。
她一下醒了過來,才感覺到心臟重新跳動起來,她像剛接觸到水的魚一樣,大口大口地呼吸。
那個夢太真實了。
就像真的一樣。
真的?
她腦海里像是閃過一些記憶,很模糊,也很快,她沒抓住。
好像,她真被人販子抓過。
她怎麼會被人販子抓過呢?
對了,她失蹤了三個月。
現在已經表明,她失蹤的三個月不是私奔,和許見文沒有關係。
那她為什麼會跑出去呢?據馮熾說,她是拿了錢和幾個換洗的衣服走的,不是正常去趕集的那種。
那她是因為和馮熾吵架離家出走,然後途中出了意外嗎?
這個意外,是碰上了人販子?
與此同時,馮熾來到了關押室。
他眸子沒有一絲溫度,雙手都戴上了白手套,進了關押着此次行動的團伙頭目的房間。
沒一會兒嗯哼聲傳來,團伙頭目臉色紫漲,眼球突起,像是承受着極大的痛苦。
他極力地擠出話語,「我、我說、我啥都說」
頭目看着馮熾就像看到了惡魔,這人對他動用私刑,他疼得喊不出來,疼得他恨不得馬上去死,死了就解脫的感覺,但他連死都死不了。
更絕的是,他疼成這樣,身上一點兒外傷都看不出來。
「三個月前是不是對今天的女同志下過手?」
馮熾出關押室後,把手上的手套摘了。
他眉眼冷峻,去了高團長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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