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
真香!
引鬼垂涎,難以招架。
一個男人香成這樣,實屬讓人有些意外。
師淺淺趴在水邊,看着溫泉池中慵懶閉眸的男人,暗自咽了咽口水。
真想吸一口,嘗嘗他的陽氣,是不是也與眾不同。
只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
師淺淺一個傾身,湊到了男人身側。
極近的距離,男人的面容清晰可見,清雋仙逸,如清風朗朗,明月姣照。
脖頸修長,鎖骨深壑,搭在浴池邊的雙臂,線條明晰,即便朦朧的霧氣環繞着,水面之下看不真切,也知是寬肩細腰大長腿的好身段。
人和那香氣一樣勾人!
師淺淺唇角輕揚,朝着他的耳畔,輕輕吹了口氣。
見男人沒有反應,隨即又伸手,一手環着男人的脖頸,另一隻手順着他的眉梢緩緩滑落,指尖掠過高挺的鼻樑,在唇瓣細細摩挲,最後沒入下頜,繞着他的喉珠輕撫。
極盡曖昧和挑逗。
但即便這樣,男人也好似入定一般,對此不為所動。
還裝!
師淺淺神色暗了暗,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這可是你逼我的哦!」
翻身入水,她徑直跨坐在了男人身上。
轉手沒入水面,緩緩向下。
就在她即將掀起男人最後的隱秘時,男人終於捨得睜開了雙眼。
冷冽怒意一閃而過,揮手間,池水翻湧而起形成一道水幕,隔絕師淺淺視線的瞬間,從池中一躍而出。
等水幕落下,男人已經站在不遠處,慢條斯理地繫上了裏衣。
嘖,真可惜,什麼也沒看見。
師淺淺從池中飄了出來,身上不染一滴水珠。
「總算是裝不下去了吧,我就知道,你是能看見我的。」
男人站在窗邊,一身月華,好似仙外人。
臉色里有着虛弱的蒼白,更添幾分破碎的清冷。
看過來的目光倒是隨意。
「鬼魂本王的確見過不少,可像你這麼好色的,還是頭一個。」
他語氣懶懶的,還隨手拿起浴巾擦起了頭髮,連看都懶得看師淺淺一眼。
話不好聽,但說的卻是事實。
而且美色加持,師淺淺突然覺得,他更香了。
畢竟第一次做鬼,有些誘惑,的確很難扛得住。
也不對,她如今還不能算是鬼。
準確來說,只是生魂。
她本是21世紀天師府第六十六代嫡傳女天師,那平時都是和陰司使者拜把子的程度,萬萬沒想到,這次出個任務,竟然被惡鬼算計死於非命。
她不服,魂體外逃,還被天雷給劈穿了!
等再醒來時,竟然跨越時空穿到了歷史不存在的天月國,還附身了剛死的相府六小姐。
也是巧了,這位六小姐不僅和她同名,長得還像。
就連悲慘程度,也有的一拼。
這六小姐本是百年難遇的福壽命格,好運匯聚,本該幸福一生,卻沒抵過人心險惡。
整個相府皆拿她當墊腳石,以陰損的術法,強行奪取她的氣運,府中之人靠着她的氣運,個個混得風生水起。
而她,卻因為氣運被奪體弱多病,不到雙十年華便死於非命。
為了活命,師淺淺和這六小姐各取所需,達成了協定。
師淺淺幫這六小姐討回公道消除枉死的怨氣,渡她安樂投胎。
作為回報,她便用六小姐的身體,借個屍還個魂。
只是當初天雷太過蠻橫,她的七魄當場就散了,她拼盡力氣才保住了三魂,成了游離在軀體之外的生魂。
她七日之內必須收回七魄,再以五行聚魂陣重聚魂魄,才能重回肉身,真正復活。
但收回七魄重回肉身,就必須要有人擺陣,她是魂體無法操作,活人又都看不見她,找修者還怕被收...
偶然聽聞,這體弱多病的閒王景辭深,有陰陽眼。
所以便上門一試。
這才有了剛剛的撩撥。
之所以手段極端,是因為師淺淺真的着急。
她的德行她自己知道,若是七魄在外的時間越長,就保不齊會惹出什麼禍端。
尤其是好色的欲魄...
師淺淺快步上前,「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想和你做個交易。」
景辭深披上外衣,舉手投足,皆是一股骨子裏透出的散漫。
輕咳了兩聲,而後不緊不慢地道,「我不覺得,和一隻鬼有什麼交易可做。」
「當然有,你既能看見我,也該知道,你府門外可是圍了一圈孤魂野鬼。我沒猜錯的話,都是因為你身上的香氣引來的,你身懷異香,專招魂靈,想必你也因此很是困擾,我可以幫你解決這異香,讓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而你,只需要幫我擺幾個陣,找幾個人,怎麼樣?」
景辭深側眸看向師淺淺,片刻沉默之後,響起了一聲輕笑。
「我怎麼不知,師六小姐竟會玄師的驅鬼之術?」
「怎麼會的不重要,只要我能幫你...」
等等!
師淺淺突然反應過來,「你認識我?」
景辭深半抬着眉梢,倒是有些詫異,「怎麼?賜婚已有月余,師六小姐竟還不知自己的未婚夫是誰嗎?」
未婚夫?
賜婚?
師淺淺愣了半晌。
腦海里浮現陌生的記憶。
是她附身六小姐時,接受到的屬於原身的記憶。
沒錯,月前的確有道賜婚的聖旨。
難道賜婚的對象,是景辭深?
這麼巧的嗎?
「那正好啊,我幫你驅鬼,你幫我復活,終歸是一家人,也理應互幫互助的。」
「不,現下我覺得,抬個靈位進王府,或許更清靜些。」
景辭深拂袖從師淺淺的身側掠過,帶起一陣清風,徑直朝外走了出去。
「你認真的?當真不幫我?」
師淺淺趕緊追出去,景辭深頭也不回。
「不幫。」
一側跟着的近衛任耀看了看左右,「王爺同屬下說話嗎?」
「沒有,春雪圖到了嗎?」
「到了,在書房!」
「好。」
景辭深大步流星,有些迫不及待的朝着書房走去。
絲毫沒有再理師淺淺的意思。
師淺淺雙眼一眯,「這也是你逼我的。」
此話一出,景辭深眼皮一跳。
不安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
當他回頭,就見師淺淺一手拍在了任耀的屁股上,還捏了一把!
景辭深腳步一頓,眼角肉眼可見地抽了抽。
要命的是,任耀一個抬頭,正好就和景辭深對視上了。
片刻的詫異之後,耳根都紅了起來。
不敢置信地退後一步,「王王王...王爺,屬下已經有心上人了,是純純的...女兒家...」
「滾...」
「好嘞!」
不等任耀說完,景辭深一聲輕喝,任耀就一溜煙跑開,見鬼一般。
「哈哈哈...」
師淺淺在一旁笑得前俯後仰,景辭深卻臉色微黑。
有了幾分怒意。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不不不,王爺你好像誤會了,我生性從不求人,與你做的也是交易,你不同意,我只能用用我的法子。」
「你這是耍無賴。」
「是又如何,管用就成。」
師淺淺可真是坦蕩,坦蕩的有些過於氣人。
「王爺若還不答應,那我就日日跟在王爺身邊,像剛剛那樣,把全府的屁股都摸個遍,然後都說是你摸的。」
「你還是個女子嗎?」
「吶,如假包換!」
師淺淺擺了個扭捏的姿勢,前凸後翹。
景辭深氣笑了。
想說什麼卻一口氣卡在喉嚨里,乾脆一揮衣袖,轉身進了書房。
這次師淺淺倒沒有跟進去,只是在身後喊道。
「王爺好好考慮一下哈,明日給我答覆哦,對了,除了摸屁股,我還擅長撕書畫的哦,什麼春雪圖夏霜圖的,我最喜歡了!」
「砰!」
回應她的,是重重的關門聲。
景辭深不見身影,師淺淺也就收起那笑意。
這景辭深,可不是一般人。
本是先帝獨子,身份尊貴的皇嫡長子,也是皇位唯一的繼承者。
只可惜,他自小多病,一副身子骨弱不禁風。
又生性散漫,無心帝位權勢,志在風花雪月逍遙一生。
欽天監還斷言他命格孤寡,不適尊位。
一度讓滿朝文武上書廢黜。
不過先帝疼惜,頂着壓力讓他繼位。
但在先帝早逝後,他卻禪位給了自己的皇叔,並自封閒王,賜字閒之,意在清閒一生,讓如今的聖上安心。
尊崇的帝位他不稀罕,滔天的權勢他也不要。
是個狠人!
這樣的人,師淺淺莫名有些敬畏,因為看不透。
更何況,她此前想算一算這景辭深的命格,卻只見星河浩瀚,廣闊無垠。
以她的道行看不真切,但大概能知是傾覆之局的大興大滅。
也就是說,天下大局,興滅皆於他相關。
想到此處,師淺淺看着內里的身影,心底發寒。
一個體弱又不修行的人,能影響天下局勢,只能說,他的心計城府,可怕的厲害。
也就在這時,她眸色一沉,轉頭看向東側的方向。
伸手撫上灼熱的臉頰,眼底怒氣浮現。
怕什麼來什麼!
該死的欲魄,這才多會兒的時間,你就按捺不住了!
不敢耽擱,師淺淺一閃身便消失不見。
就在她消失之後,書房的窗口處出現一道身影。
一襲道袍,仙風道骨。
看着師淺淺離開的方向。
「命星已現,她就是那個人!」
而景辭深卻好似沒聽見一般,只是精心看着那幅春雪圖。
「嗯,的確是趙大家的真跡。」
「她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那個人,你要不惜一切代價,將她留在你的身邊,否則...」
「哎,師叔,你快過來看看,這裏的落筆可真是一絕啊....」
道長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
「景辭深,這時候你還只顧着看畫,你是不想活了嗎?」
活?
景辭深唇角那漫不經心的笑意頓了頓。
「想活嗎?」
自顧自的反問,景辭深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衣袖掩藏之下,手腕處隱約可見,一道暗黑色的斑紋,正在延伸。
幽暗複雜的神色,斑駁在景辭深的眼底。
五指收攏,隨即一聲嘆息。
「好吧,我果真還是個俗人!」
景辭深小心翼翼將畫收好,然後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走到一半時,卻又回頭看向道長。
「可有知曉她若幫我,她會如何?」
「只知命星之人可以幫你,卻還未知如何幫,有何後果。」
「若於她不利...」
「到了此刻,你還顧及他人嗎?你可知你於這世間的意義?」
「任何人於這世間,都有意義。」
景辭深說罷,一聲嘆息,這才轉身,出了殿門。
「查出來了,記得告訴我。」
「你去哪兒?」
「青樓!」
一句青樓,道長鬍子都氣吹了。
「你說什麼?你可從未...」
「師叔,既然要不惜一切代價將她困在身邊,自然是先要把她抓回來。」
「她一閨閣女子,怎會在青樓?」
「當然會,因為...她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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