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漣居是汴京城有名的銷金窟,所處的位置,也是帝都最富庶的地段之一。
凡是來到這裏的,都是達官貴人。
當澹羽和杜婉華他們對峙的時候,最先驚動的,是墨漣居的賓客。
桑菱帶着一幫武者,急匆匆地趕來,看到此番畫面,頓時大驚失色。
她剛要開口,就被蕭元華打斷:「這裏沒你們的事了,全部退下!」
桑菱本就不想摻和這件事情,立刻原路返回。
「七皇子,莫非你要摻和澹家的事務?我勸你一句,還是作壁上觀,否則的話,傷及殿下就不好了。」澹珩哲說道。
有杜元熙在,他底氣十足。
澹羽揮了揮手,道:「殿下,你還是別管了。」
「好吧。」
蕭元華不甘心地退下了。
他很是擔憂,這裏是繁華街道,如果澹羽在這裏動手,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
「我本打算三天之後,在城外的黃岩山約戰你,既然在這裏碰到了你,我且問你,可敢應戰?」杜元熙問道。
澹羽用腳趾都能猜到,這位頭戴玉冠,面容清癯的男子,就是慧真情報上面記載的杜元熙。
「三日之後,黃岩山之巔,本少定會砍下你的狗頭。」
杜元熙眼睛微眯,殺機湧現。
「狂妄至極!」
澹珩哲冷哼一聲,呵斥道:「澹羽,真以為殺了焦鴻儒,你就可以肆意妄為了?」
杜婉華輕嘆一聲,道:「當年,就不該心慈手軟,放過這個小畜生。」
「將死之人,何必跟他廢話?我們還是早點打道回府吧。」杜元熙說道。
澹羽面無表情,道:「你可以走,他們必須留下!」
眾人心頭一凜,紛紛向後退去,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杜元熙眉頭緊皺,道:「此地熙熙攘攘,車水馬龍。你我交手,千米之內,必將化為廢墟,你就不怕觸怒梁皇?」
「你若怕死,那就快滾。」
澹羽看向杜婉華和澹珩哲,深邃的眼睛,閃爍着幽光,道:「既然碰上了你們,是該算一算賬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還敢當眾行兇不成?」澹珩哲問道。
澹羽聳了聳肩,道:「既然澹銘錫不在,我也不會趁人之危,只要你們跪着磕上三個響頭,本少可以留你們到元月初十。」
「澹羽,你不要欺人太甚!」
澹珩哲臉色陰沉,怒氣沖沖。
杜婉華也不敢相信,澹羽竟然如此兇狠。
杜元熙神色冰冷,道:「澹羽,你存心找死不成?」
話語鏗鏘,響徹雲霄,一股凜冽的殺意瀰漫開來,街道之上的人群驚慌失措,連忙躲得遠遠的。
霎時間,百丈範圍之內,變得空空蕩蕩。
澹羽不以為然,目光緊緊地盯着杜婉華和澹珩哲,道:「跪下。」
轟!
一股無形的力量擴散開來。
杜婉華和澹珩哲心神俱震,頭痛欲裂,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倒在地。
全場皆寂,鴉雀無聲。
遠處的蕭元華、桑菱等人,無不頭皮發麻。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就讓杜婉華母子跪倒在墨漣居的樓下!
然而,澹羽還是有所保留,否則的話,剛才他就能讓兩人魂飛魄散。
「豎子,安敢逞凶?」
杜元熙驚怒交加,抬手就是一劍,朝澹羽斬去。
連他也沒有預料到,此子竟然如此厲害,迫使杜婉華和澹珩哲當眾下跪,簡直是奇恥大辱。
唰!
一道劍芒破空而去,灰濛濛的,晦暗陰森,其中蘊含着詭異的能量。
那可怖的劍勢,讓堅硬的地面,都寸寸斷裂,碎石飛濺。
澹羽不閃不避,一拳轟出。
砰!
那灰色的劍芒,陡然炸開,化作片片光雨,消散在空氣之中。
「就你那點微末的道行,也敢挑戰本少?」澹羽嘲諷道。
杜元熙臉色陰晴不定,袖袍一拂,跪在地上的杜婉華母子,跌落在百米之外。
「你們先走。」
杜元熙沉喝一聲,渾身散發出肅殺的氣息,整個人的威勢節節攀升,猶如滾滾浪潮,席捲開來。
附近的街道,響起陣陣驚呼聲和尖叫聲。
墨漣居前,蕭元華等人臉色大變,退入樓中。
澹羽神情平靜,淡然道:「回去告訴澹銘錫,元月初十,我必定前往澹府,取下他的首級。」
杜婉華和澹珩哲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恨得咬牙切齒。
方才,被澹羽強勢鎮壓,他們已經被嚇破膽了,哪裏還敢久留?
而被澹羽忽視的杜元熙,怒不可遏,長嘯一聲,縱身朝前者殺去。
轟隆!
在他的周身,有風雷光影激盪,人尚在半空中,便揮出寶劍,怒劈而下。
那一道道狂暴的劍氣,殺傷力極其驚人。
雷潮悲風劍!
頃刻間,天地震動,風雷滾滾,在這凡塵之中,猶如仙罰降世。
「雕蟲小技。」
澹羽怡然不懼,輕蔑地說道。
他五指緊握成拳,猛地打出,瞬息之間,就轟出了上百拳。
一個個幽黑的拳印,攜帶着毀滅性的氣息,朝杜元熙,鎮壓而去。
轟隆!
這片天地顫抖不止,風雷般的拳勁和汪洋般的拳印,碰撞在一起,狂暴的能量波動席捲開來,附近的不少民居都被摧毀了,寬闊的街道,更是被犁出深深的溝壑,沙石翻飛,煙塵四起。
杜元熙悶哼一聲,像是被巨錘砸中,身體倒飛而回,體內氣血翻湧。
不遠處,澹羽矗立原地,巋然不動。
他身後的墨漣居,完好無損,並沒有受到衝擊波的影響。
這一幕,讓杜元熙的眼睛瞪得滾圓,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聞名不如見面,這個澹羽,竟然如此可怕!
儘管剛才那一劍,他並沒有拼盡全力,可若是同階武者,早就被剁成碎塊了。
然而,澹羽遊刃有餘地,化解了這道兇猛的攻勢,自身安然無恙。
樓閣內,蕭元華等人,看着滿目瘡痍的景象,渾身發顫,惶恐不安。
方才,這裏還是一片繁華的街道,瞬息之間,就淪為了焦土。
「大周皇朝的劍修,竟然這般不堪麼?」
澹羽冷漠開口,語氣不屑,「或者,你心生忌憚,不敢全力以赴,還保留着殺招?」
杜元熙臉色鐵青,舉起手中的寶劍,遙遙指向澹羽,道:「那你再接我一招!」
話音落下,劍吟如龍,那柄銀色寶劍上,纏繞着道道閃電,耀眼無比。
這就意味着,杜元熙即將到來的攻勢,將會更加猛烈!
轟隆!
他跨步而出,正欲出劍。
就在這時,一道挺拔的身影,從遠處掠來,剎那間就抵達了戰場,出現在澹羽和杜元熙之間。
「兩位,這裏可是汴京城,你們大打出手,未免太過分了吧?」
來人身穿錦服,面貌清奇,一對泛着金光的眼瞳,攝人心魄。
赫然是國師崔無忌!
他先看向杜元熙,道:「你是大周皇朝的使者,若是在帝都傷人,會被梁國視作仇敵,到時候我絕不會客氣!」
杜元熙眉頭緊皺,強行壓制住心中的怒火。
他目光冰冷,盯着澹羽,道:「三天之後,黃岩山上,你我再一決勝負!」
撂下這句狠話,杜元熙不再逗留,騰空而起,朝着遠方掠去。
崔無忌見狀,轉過身來,看向澹羽,道:「這裏是汴京城,縱然你有通天徹地的本領,也最好安分一點,否則後果自負。」
「你是在威脅本少嗎?」澹羽問道。
崔無忌神色如常,古井無波,道:「澹羽,過剛易折,我相信你明白這個道理,別自取滅亡。」
言畢,他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巷子深處。
望着崔無忌離去的方向,澹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譏誚之色。
什麼狗屁國師?
不過就是個陰險奸詐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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