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彤的話語,讓在場的大人物們都驚呆了,一個個噤若寒蟬。
儘管黎昕彤是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可她也是雲溪劍宗的弟子,剛才那番話,稱得上是目無尊長。
林月真人駐足不前,冷眸如電,寒聲道:「丫頭,自從得到冰蛟寶劍的認可之後,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話語中夾雜着憤怒,強悍的氣勢威懾全場。
黎昕彤站起身來,躬身行禮,略帶歉意的說道:「弟子一時情急,口無遮攔,冒犯師祖,還望恕罪。」
「不過,弟子有一件事情,想向師祖請教,不知你能否當着大家的面把話說清楚?」
「你問吧。」
林月真人眉頭緊皺,強行壓下內心的怒火。
黎昕彤深吸口氣,問道:「當初師祖曾和王櫻師姐一起前往大梁汴京城,拜訪過澹羽。弟子想知道,您和此子到底是什麼關係?」
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場的大人物們。都情不自禁地豎起耳朵。
宇文瓚臉色陰沉,問道:「林月真人,你又該作何解釋呢?」
林月真人眼底掠過一絲詫異,這件事情,極為隱秘,可黎昕彤卻了如指掌,她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沉默片刻,林月真人淡淡的說道:「不錯,澹羽曾經救過王櫻一命,我身為王櫻的師尊,自然應該登門拜訪,表達謝意。」
她冷冷的看向黎昕彤,問道:「這樣的答覆,你可還滿意?」
「師祖,你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雲溪劍宗作為名門正派,怎麼可以跟澹羽這個魔頭扯上關係呢?」
黎昕彤搖了搖頭,表示不解。
聞言,宇文瓚、盧軒、杜泓塢、鮑培仁,以及在場的大人物們,都神色不善。
「黎昕彤,你真是翅膀硬了,竟然和外人聯合起來,壓迫長輩?」
林月真人冷笑一聲,看了一下宇文瓚等人,喝道,「我倒要看看。你們想要幹什麼?」
她站在那裏,環顧四周,誰都能夠看出,這位雲溪劍宗的太上長老,怒不可遏,隨時都有可能拔劍相向。
「真人消消火氣。」
宇文瓚站了出來,打圓場道,「林兄不願意和我們聯手對付澹羽,倒也情有可原,只是我勸你一句,最好不要再摻和到珊瑚海的事情中來。」
林月真人實力強悍,劍術精湛,又是雲溪劍宗的太上長老,不到萬不得已,宇文瓚也不想和她撕破臉皮。
「戮仙宗的機緣,人人都可以探尋,為什麼我不行?」林月真人質問道。
宇文瓚愣了一下,臉色變得陰晴不定。
夏振邴眉頭緊鎖,目光森然,道:「林月,你想去什麼地方,老夫不會阻攔。但是,如果讓我發現,你和澹羽狼狽為奸,就別怪大家群起而攻了!」
話語之中,透着濃濃的威脅之意。
「我想做的事情,誰都休想干預,包括你七玄武府的人,咱們走着瞧吧。」
林月真人說完,拂袖離去。
王櫻緊隨其後。
目送她們的身影消失,在場的修士們,都頗為不悅。但是無人敢出來阻攔。
此刻,前往珊瑚海的行動尚未開始,如果和林月真人鬧翻了,那就是自找麻煩。
「想不到,林月真人和王櫻還真夠義氣,在這種情況下,寧願得罪在場的大人物們,也不和公子為敵。」
吳佩芝暗中傳音,感慨不已。
澹羽放下手中的酒杯,說道:「走吧,這樣的宴會,實在是太無聊了,本少沒有耐心聽他們瞎扯。」
在座的武者,不乏大周的頂尖高手,地位尊貴,權勢滔天。
可在澹羽眼中,這些人只不過是一群強壯的螞蟻罷了,他們談論的事情,都只是痴人說夢。
他剛想起身,就被吳佩芝按住了,急切道:「公子,現在還不能離開,否則的話。我們將錯過大好時機。」
「什麼大好時機?你不會是在忽悠我吧?」澹羽問道。
「公子,宇文瓚他們想要聯手對付你,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為什麼不反擊呢?」
吳佩芝眉飛色舞,越說越興奮,「只要我們混入這些人的陣營里,在前往珊瑚海之後,不但可以利用他們手中的藏寶圖來為我們尋找機緣,還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們全部消滅。」
說到這裏,她的美眸發亮,「到了那個時候,不但戮仙宗的機緣是我們的,就連他們身上的法寶,也通通歸我們所有!」
「你真是坑死人不償命。」澹羽說道。
吳佩芝神情一滯,道:「公子,你不會是想說,最毒婦人心吧?」
「哈哈,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打算如何混進他們的陣營?」澹羽問道。
「坐在一邊,看我表演。」
吳佩芝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襟。
她看向宇文瓚,大義凜然地說道:「前輩,我和兄長,也願意和您聯手,共同剷除澹羽這個魔頭。」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吳佩芝的身上,在場的大人物們都露出疑惑之色,此女是什麼來歷?
就連宇文瓚都愣住了,片刻之後,才開口問道:「姑娘,恕在下眼拙,敢問你的芳名?來自何門何派?」
在場的大人物們,全部一頭霧水,今晚宴會的規格之高,尋常武者根本進不來。
這個小丫頭片子,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更何況,宇文瓚身為晚宴的東道主,都不知道她的身份,着實有些可疑。
此時,宇文瓚尷尬不已,這次宴會的請帖,是他的親信發出去的,他哪裏會知道,還有陌生人參與進來?
方才,他只以為,吳佩芝和澹羽是某個老牌強者,帶來一起赴宴的晚輩而已。
突然,一名親信匆匆來到宇文瓚的身邊,低聲說道:「王爺,那女子拿着炎日宗烈陽真君的火雲令牌,屬下檢查過了,令牌是真的,所以才允許他們參加宴會。」
「混賬!這麼重要的情況,現在才來稟報,真是豈有此理!」
宇文瓚呵斥道。內心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烈陽真君!
這可是雪楓帝國最神秘的一位強者,擁有天象境的修為。
在雪楓帝國,烈陽真君曾經收過數名真傳弟子,其中出類拔萃的分別是尹保駿和蘇梅兒。
這兩人不到三十歲,都是天罡境巔峰的存在,天賦可以用變態來形容。
此刻,一男一女,帶着烈陽真君的火雲令牌前來參加宴會,就算是宇文瓚,也不敢怠慢。
吳佩芝微微一笑,道:「前輩。我叫智沛舞,這位是我的兄長禹曇,我們兩個都來自雪楓帝國。第一次來大周皇朝,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們的身份。」
電光火石之間,她就給自己和澹羽捏造了一個假身份,臉不紅,心不跳。
「雪楓帝國?」
場中響起一陣驚呼聲。
盧軒、杜泓塢、鮑培仁等人,都勃然色變。
雪楓帝國距離大周皇朝十分遙遠,是昊玄大陸上的霸主,古往今來,很少有雪楓帝國的修士願意去弱小的國度遊歷。
現在,吳佩芝爆出這樣的身份。自然全場皆驚。
唯獨宇文瓚出恍然之色,烈陽真君就是來自雪楓帝國的炎日宗,這一對男女居然拿着他的火雲令牌來,身份呼之欲出。
他穩了穩心神,問道:「莫非姑娘也想和我們一起對付澹羽?」
「不錯,澹羽這個魔頭,人人得而誅之。更何況,他曾經冒犯過烈陽真君,這是死罪,我和師兄自當替天下除害,還望前輩成全!」
吳佩芝聲情並茂地說道,似乎和澹羽有深仇大恨。
烈陽真君?
聽到這四個字,在場的大人物們全都驚愕不已,都忍不住猜測,這個來自雪楓帝國的女人,和烈陽真君到底是什麼關係?
澹羽忍不住看了吳佩芝一眼,這個女人真是謊話連篇,膽大妄為,她居然敢拿烈陽真人當幌子,就不怕事情敗露,惹禍上身?
「姑娘,且容老夫想一想。」
宇文瓚猶豫不決。
討伐澹羽這件事情,關係重大,牽一髮而動全身,讓兩個雪楓帝國人摻和進來,他確實不放心。
如果貿然拒絕,就會得罪對方。
宇文瓚甚至懷疑,這兩個來自雪楓帝國的人,就是烈陽真君派來的,目的是為了參與到此次探索戮仙宗機緣的行動,分一杯羹。
如果事情和他猜想的一樣,那就更不能得罪了。
堂堂烈陽真君,跺一跺腳,昊玄大陸都會顫抖的恐怖存在,想要捏死宇文瓚,就和探囊取物一樣容易,甚至還會連累大周皇室,這個後果可太嚴重了,他根本承擔不起。
似乎看穿了宇文瓚的心思,七玄武府太上長老夏振邴果斷開口:「這位小姐,探索戮仙宗機緣這等大事,可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夠參與的。既然你跟烈陽真君有關係,就應該在大家面前,展露一下實力。這樣我們才會信服。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就叫做一箭雙鵰。
一方面可以探查一下二人的底細,另一方面也可以證實他們的身份。
在場的大人物們,紛紛表示同意。
吳佩芝怔了一下,嘆息道:「罷了,我和師兄來自雪楓帝國,諸位的猜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想了想,她露出燦爛的笑容,似乎做出了選擇,自信地說道:「這樣吧,在場的修士,願意和我們兄妹切磋的,儘管站出來。」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眯起了眼睛,錯愕不已。
此女太過囂張跋扈,她竟然看不起大周修士,還揚言誰都可以跟他們兄妹切磋,分明就是小覷天下英雄!
「這位小姐,雖然你來自雪楓帝國,但是修行的時間不長,直接挑戰在場的老牌強者,未免有些狂妄自大。」黎昕彤說道。
黎昕彤微微一笑,道:「這樣吧,只要誰能夠擊敗我師兄,小女子立刻離去,絕不再叨擾各位。實不相瞞。就算是魔頭澹羽,碰上我師兄,也只有俯首稱臣的份兒!」
話音落下,不少人嗤之以鼻。
澹羽可是能夠擊殺天象境強者的妖孽,誰能夠單槍匹馬地擊敗他?
別說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男子,就算是烈陽真君,想要拿下澹羽,恐怕也要費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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