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s:鞠躬感謝:最美好的前途的、燕長弓的平安福!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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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子先是覺得好笑,再看她神色凝重,黑而大的眸子霎也不霎,便慢慢斂了笑意,閒閒道:「阿姜……有甚事不妨直說,毋需這樣兜來繞去。嗯?」
也對,兩個擅長套話挖坑的人在一塊兒,有人說了第一句,另個就可以透過表面兒,聽出內里到底要做什麼。
既然如此,那就乾脆些……謝姜扔了繞圈子那一套說辭,索性單刀直入:「阿父阿娘來了新都,你為什麼不允我見他們?」
仿似早就料到她會這樣問,九公子眸光一閃,反問道:「阿姜真的不懂麼?」
問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眸光溫柔繾綣……仿似看了心愛、心儀、又萬分珍惜的那個。
謝姜不由心中一恍。
往昔紛踏而至,由積玉亭相見,到九公子軟硬兼施強送新月,再到這人一路相伴到郚陽謝府。再往後便是這人處心積慮,將她由趙府帶出來。
或許謝姜初時不懂,但是在荒灘沼澤里,他捨命擋箭時,她便知道,這人真的鐵了心。
像他這樣目下無塵的天之驕子,倘若真的喜歡,應該是愛便如珠如寶,絕計不會任心愛的女人受委屈。
但是……縱使他看着護着,又擋得了什麼用?二夫人不是活生生的例子麼?
思來想去,謝姜心裏一時酸酸澀澀,說不清到底是甚麼滋味兒。
謝姜便垂下眼瞼,待掩去眸中一點濕意,方抬頭看了這人。細聲道:「你是不是怕……我會隨阿娘回去。」
「不是怕你隨她回去,是時機未到。」
九公子凝神看了她的小臉兒,柔聲道:「倘若你就此隨謝夫人歸家,今後……不管怎樣,怕是謝大人夫婦都心結難解。」
謝姜一時語塞。
「我早就說過,一切有我,你這小東西偏不信。」
九公子點了點謝姜鼻尖兒。語氣里既有幾分喟嘆。更似有幾分感慨:「歇息罷,兩天之後便要回祖宅。阿姜可要養足精神。」說了這些,這人便一手掀起半角兒薄被。一手平伸於枕上。
這是明晃晃……邀人睡覺的意思吶<="r">!
謝姜咬了咬嘴唇,怏怏躺下。
「嗯,睡罷。」九公子扯了薄被將兩人蓋妥貼,遂將她攬在懷裏。
小雨淅淅瀝瀝。間或被風一卷,便砸在窗欞上。
窗外一時「啪啪」作響。
謝姜嗅着冷洌的松柏味兒。一會兒便眼瞼發沉,待又被這人哄小孩兒似拍拍後背,不一會兒便入了夢。
第二天。
九公子起榻便去了前院兒。午食時遠山過來送了兩隻鹿崽,言主子對謝姜留了話。令僕婦取了鹿血補身子可,養了玩亦可。
兩隻鹿崽不過四五個月大,還不知道怕人。謝姜看它們在院子裏蹦來跳去實在有趣兒,便讓北斗割了嫩草來餵。
不過半個時辰。北斗一溜煙兒跑回來。待過了木橋,瞅見謝姜仍在廊下坐了,便脆聲喊:「娘子,嫰草來了。」嘴裏說着嫩草,兩眼卻瞄了一圈兒四周。
這是有密事稟報的架勢。
謝姜瞟了眼玉京寒塘兩個丫頭。
當下玉京悶聲走到廂房屋山牆下,瞅瞅這個位置,東邊可瞧見小木橋,石板路南北兩頭又盡收眼底,小丫頭便站了,回頭向謝姜比了個手勢。
這邊兒寒塘直接去了木屋後頭。
「娘子,奴婢方才聽人說了閒話。」
北斗上前屈膝施了見禮,禮罷,便貼過去一手扒住廊下木欄,一手捂着半拉小臉兒,小小聲道:「方才奴婢去梅花林里割草,聽見兩個僕婦提及謝將軍。」
待神秘兮兮說了這些,小丫頭又往前湊了湊:「外頭瘋傳,謝將軍曾經應允錦繡公子……無論他相中謝家娘子中哪一位,謝將軍均會應允。娘子,謝將軍指的是娘子罷?。」
雖然北斗說的不清不楚,謝姜腦子裏轉了一圈兒,便知道這又是九公子作的好事兒。
謝姜不動聲色問:「只說了這些麼?」
「哪裏只這些,兩人嘀嘀咕咕說……錦繡公子做事素來光風霽月,若非謝將軍先前許諾,公子又怎麼會去趙家硬搶?想是公子相中謝娘子,謝家人言而無信,私下裏又將謝娘子許配於趙家,公子這才咽不下這口氣。」
一口氣說完了,北鬥眼巴巴看了謝姜,小聲問:「娘子,奴婢雖然不懂什麼大道理,卻也聽得出來……此種說法對娘子只有好處。是不是吶?」
當然是有好處……謝姜垂下眸子。
這樣一來,一則九公子搶人的惡劣行徑,頓時變成了維護自身「顏面」的正當手段。
二則,「洗清」自身怕不是九公子的目的,他的目的是利用人言可畏,來迫壓謝策應諾。應當初許允「不管相中謝氏哪位娘子,一概應允」的諾。
三來……更重要的是,九公子既便待她如珠如寶,亦是難壓服底下仆奴們非議她的身份。而此言論一出,因王謝兩家曾有婚姻約定,她便轉而成了錦繡公子的未婚娘子<="r">。
如此一來,既「洗白」了九公子,又迫謝策插手調停謝氏內部,更為她「正名」。
端的是一箭不知道幾雕的好計。
仔細思忖了這些,謝姜不由搖頭……如此擺了謝策一道,他會善罷干休麼?
「娘子,還有更好的消息哎!」
看她臉色不大好,北斗顧不上韓嬤嬤兩眼瞪的溜圓,兩手一撐,跳進迥廊,上前貼了謝姜嘀咕:「夫人被大王封為徳淑夫人,現大王在新都賜了府宅田畝。娘子……夫人再也不用回新郚郡了。」
二夫人成了德淑夫人?
謝姜眉頭一蹙,瞬間又鬆了開來,尚未來的及開口,韓嬤嬤倒一把扯住她的袖子,顫聲道:「娘子,二夫人她終於熬出頭了。」說了這話,略一思忖,便又喃喃自語:「晌不晌夜不夜的,大王怎麼會下這樣的詔令?」
老嬤嬤疑惑,謝姜可不糊塗。九公子既然處心積慮為自家「正名」,自然也不允自家帶着「庶女」帽子進王家。
何況,他掐了二夫人被封夫人這個「消息點」,來散佈謝策曾經應諾的事情,既有威赫之意又有示好之心……謝家若應,則是皆大歡喜的喜事,若不應,則難脫悠悠眾口討伐。
謝姜眯了眸子去看天際……如此一來,於面子裏子,不管是謝策亦或是謝懷謹,還是謝家族人,好似只有一個選擇……大大方方應諾。
剛才是激動的過了頭兒,謝姜能想到九公子,韓嬤嬤迷證過來,亦想到了他這一處。
垂頭思慮半晌,老嬤嬤不由抬眼看了謝姜:「娘子,老奴看九公子對娘子……唉!」
謝姜沒有注意韓嬤嬤欲言又止,她只想到,先前這裏內言不出,外言不進,封的有如鐵桶般,如今從兩個僕婦「閒話」可以知道,九公子有意鬆了手。
「先不理這些。」思忖片刻,謝姜平平淡淡道:「嬤嬤,不如等會兒你去新都,看看阿娘可安好。」
潛在的意思,一則證明妨間傳聞是真是假,二來報個平安。
韓嬤嬤人老成精,自然清楚她的未盡之意,當下略一屈膝,緩聲道:「是,娘子,老奴……。」
剛說了半截兒,謝姜忽然手掌一豎,做了個止聲的手勢。
韓嬤嬤不由順着她的眸光去看。
一行六七人,沿着碎石小徑走走停停,看方向,顯然要過木橋。
因隔了條寬約丈余的小河,且對岸又假山花樹東一簇西一簇,影影綽綽中,謝姜仿似看見前頭那位……身形廋肖挺撥,行走之間大袖蕩蕩,說不出的儒雅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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