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莫名覺得有些乾嘔,她站在原地,深吸了幾口氣,做好了心理建設,才疾步走向床邊,伸手去收拾床。
她沒有時間可耽誤,她必須儘快收拾好,回去院子。
娘還在等着她。
春夏手腳麻利的換好床單和被罩,轉頭又走到了榻邊。
剛站定,她便看到了榻上那一摸鮮紅,春夏眼底閃過複雜,下一刻,她伸手,一把將榻上的床單扯了下來。
收拾好榻,再將房間裏的其他物件擺好,春夏抱着換下來的床單被罩往門外走。
行至門口,手中抱着的東西遮住了她的視線,她一個不慎,竟被門檻絆了一下。
眼見着就要迎面砸在地上,春夏將手中的東西往地上一丟,歪了歪身子,試圖側身倒在上面,保護一下自己。
卻在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驟然攬住了她的腰肢。
春夏砸到了一個人的懷裏,灼熱的男性氣息瞬間包圍了她,熟悉的龍涎香味也順勢撲鼻而來。
她記得這個味道,昨夜與顧雲琛行房時,一直聞到這個味道。
春夏驟然抬頭,正對顧雲琛那冷淡的眸子,一瞬間,她的腦袋一片空白,身體下意識依靠在男人身上。
幾秒後,她突然反應過來,撿起地上的東西往後撤去,邊退還邊說:「奴婢有眼無珠,衝撞到了三少爺,求三少爺恕罪。」
直到兩個人的距離拉開,她抱着東西跪在地上,垂着頭,依舊在求饒:「奴婢知錯了。」
顧雲琛望着她,看到的依舊是那黑色長髮,和那纖細的脖頸。
像個鵪鶉一樣,不是道歉就是道歉。
聽聞自幼便跟着秦安玉,怎麼跟她沒有半分相似。
想起昨夜女人嬌軟害怕卻又忍不住求歡的樣子,顧雲琛唇角勾了勾,心情還算不錯,隨口道:「起來吧,東西拿去我房裏。」
東西?
春夏聽話起身,低頭看了一下手裏的床單被罩。
三少爺說的是這些?
「是,奴婢讓人清洗好了,立刻送去您的房裏。」
顧雲琛眉頭微擰:「不用洗,直接拿過去。」
不用洗?
春夏愣了愣,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見她還傻呆呆的,顧雲琛微微眯了眯眼,吩咐道:「罷了,不用送去了,你去將落紅剪下來給我。」
他向來性格冷淡,第一次這麼有耐心地跟一個不解風情的小丫鬟交流,他自己都有些驚訝。
落紅?!
春夏反應過來後,整個人頓時紅了,手都不自覺顫抖了起來。
原來原來他是來拿落紅的。
可是,那落紅是她的。
讓她當着顧雲琛的面親手將落紅剪下來,還要交給他。
他現在還是一個人,定是要親身攜帶。
這、這
想想就羞憤不已。
春夏喉嚨發緊,想開口說些什麼,卻不敢說,最後一咬牙,說道:「可是,奴婢沒有剪刀,奴婢還是將東西送去您的房裏吧。」
大不了,待會她割開手指,重新做一個落紅!
見她百般推辭,顧雲琛神色更沉,他靜靜地盯着春夏,盯到春夏都有些發憷,他忽而朝着春夏走了一步。
春夏下意識後退一步。
她退一步,他便進一步。
而已經奪回意識的春夏卻不敢再退後,只能咬着唇,強迫自己站在原地,等待顧雲琛靠近。
行至她的面前,顧雲琛頓步停下。
他個子很高,穿着一件金銀雙色鑲邊玄色錦衣,整個人看上去挺拔精瘦,可春夏知道,他的肩背很寬闊,臂膀、腹部都是結實的肌肉,他可以輕鬆的抱着她一個時辰不累。
簡直就像是野獸一般,渾身都是力量。
下一刻,野獸抬起了手,向着她伸了過來。
春夏遭不住了,她忍不住後撤一步,急急說道:「少爺,奴婢這就去尋剪刀,立刻給您剪下來。」
顧雲琛微微抬眉,眼裏閃過一絲興味。
這小丫鬟,倒是有趣,躲來躲去,就是想要遠離他。
察覺到人想要逃開,顧雲琛長臂一伸,將人攔住。
灼熱又濃烈的男性氣場包裹住了她,春夏幾乎不敢呼吸了,她低着頭,也不敢動,像是個受驚的兔子一樣,已經紅了眼。
「少爺,我」春夏不敢再抬頭,身上冷汗淋漓。
話說一半,卻見面前有一隻手伸了過來,隨即在她的懷裏抽了一下,將一個淡青色床單抽走了。
是顧雲琛的手,春夏記得十分清楚。
昨夜,就是這隻帶着薄繭的手,長久地撫在她的肌膚上。
讓她發顫,讓她歡愉。
春夏抿着唇,愣愣地盯着顧雲琛的手,卻見他雙手用力一撕,竟將那床單硬生生撕開了。
那床單上的落紅,就這麼被他完整且迅速的撕了下來。
隨即,她聽見了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不用尋剪刀了,爺自己來。」
春夏看呆了,她昂着頭,一雙杏眼裏儘是驚訝。
顧雲琛將剩下的布料隨手丟開,正準備離開,卻倏然對上春夏的眸子。
望着那雙仿佛時刻映着水霧的星眸,他腳步頓時停住,久久地凝視着春夏的眼。
這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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