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餘暉溫柔地灑在吳合鎮的石板路上。
金色的光芒與古鎮的黛瓦白牆交織成一幅溫馨畫卷。
舒家老宅前外,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潺潺流過,河面上偶爾飄過幾朵粉嫩的桃花瓣,增添了幾分詩意。
她驚奇的發現自己來到了他說的前世。
此時,這一世的她才十二歲,正坐在舒家老宅的門檻上,手中輕撫着一隻羽毛斑斕的鸚鵡。
鸚鵡似乎能感應到她的心情,歡快地鳴叫着,聲音清脆悅耳。
她的臉龐在夕陽的映照下更顯嬌嫩,雙眸閃爍,心裏正在思量:明天等祖父午睡了,自己就偷偷溜出,到古玩市場找一件能讓父親滿意的生辰禮物。
桃花樹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她」好奇的打量着這個熟悉又有點陌生的院落。
「她」伸出一隻手,夕陽的餘暉從「她」的手掌間穿過,「她」確信自己沒有看錯,自己好像是透明的。
「她」現在就是一個靈魂狀態,「她」看得見這裏所有的一切,而這裏的所有人看不見「她」。
「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知她的所有情緒,卻不能開口說話,也做不了什麼。
「她」輕靈的漂到舒家老宅外,彎下身仔細打量着眼前她,心想:原來十二歲的自己已經這麼好看啊。
這就是他給自己說的那個前世吧,不知道他和這一世的她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故情,會讓這一世的她那麼年輕就去世了?
「她」決定明天跟着她去古玩市場,她很好奇這一世他和她的故事。
次日午後,趁着祖父午睡,「她」看着她偷偷的溜出了舒家老宅。
她手持一柄繪有桃花的紙傘,傘面微傾,面紗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和額間那淺粉色的桃花印。
陽光斜灑在吳合鎮的古玩市場,石板路上光影斑駁,兩旁攤位琳琅滿目,古玉、瓷器、書畫錯落有致。
「她」跟着她穿梭其間,她的目光在每一件古物上細細流連,心中盤算着哪一件能成為父親的心頭好。
她今天身着淡粉色旗袍,在人群中顯得格外溫婉,卻也因這份出眾,不經意間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正當她停在一件雕工精細的玉佩前,輕輕摩挲,試圖感受其背後的故事時。
一群衣着華麗、面帶輕浮的紈絝子弟悄然靠近,如同烏雲蔽日,瞬間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他們嬉笑着,言語間滿是挑釁,將她團團圍住。
領頭的青年,手持摺扇,半遮面龐,眼神中透露出對美好事物的貪婪與不屑:「喲,這是哪家的小姑娘?怎麼,一個人來這兒淘寶貝?不如讓哥哥們幫你參謀參謀?」
面對突如其來的圍堵,她的心中雖閃過一絲慌亂,但多年的教養讓她迅速鎮定下來,那雙清澈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
她輕輕放下手中的玉佩,不卑不亢地抬頭,目光直視那位領頭的青年,聲音柔和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多謝公子好意,不過家父的壽禮,我自有主張。諸位若真有雅興,不妨去別處尋樂,勿要在此擾了清淨。」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照在她淡粉色的旗袍上,為她平添了幾分不容侵犯的高潔。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她的言辭而凝固,紈絝子弟們面面相覷,領頭的青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正欲進一步挑釁。
卻見她輕移蓮步,巧妙地繞過他們,繼續穿梭於古玩攤位之間,留下一抹淡雅的背影和空氣中未散的茉莉香。
紈絝子弟們見她竟能如此從容地擺脫他們的糾纏,一時愣住,隨即爆發出一陣鬨笑,夾雜着幾分不甘與戲謔。
領頭的青年摺扇輕敲掌心,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故意提高聲調:「嘿,這古玩市場水深着呢,你一個小姑娘家,別被什麼假貨給蒙了去。」
言罷,他示意身後的幾個跟班上前,企圖再次將她圍住。
但她似乎早已料到,輕提裙擺,步伐輕盈,如同穿梭於花叢中的蝴蝶,巧妙地利用攤位間的狹窄通道躲避着。
陽光透過古玩市場頂棚的縫隙,灑下斑駁光影,為這場突如其來的追逐添上了一抹戲劇性的色彩。
「她」緊張的飄着她身後,張開雙臂想攔住那群人,卻發現自己依然像透明的空氣一樣。
「她」沮喪的四處張望,心裏惡狠狠的想:姜瑜民,你再不出現,等我回去一定要狠狠的揍你。
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了他的身影。
十六歲的他一身長衫,氣質儒雅,面孔雖然稚嫩,卻長的俊俏無比。
「她」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夫君年輕很多的他,滿眼星辰:不虧她心心念念八年的人,可真俊俏啊。
他步入這紛擾的古玩市場,目光不經意間掠過人群,被一抹淡粉色身影吸引。
只見她如驚弓之鳥般在攤位間靈活穿梭,四周紈絝子弟的嬉笑聲與威脅語不絕於耳。
他的心中不由生出一股保護欲,未及多想,大步流星,幾步跨至舒四小姐身旁。
他溫潤如玉的聲音在喧囂中顯得格外清晰:
「諸位,何必為難一位弱女子?古玩市場,本是雅士聚集之地,何必失了風度?」
他的話語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讓原本囂張的紈絝子弟們不由得收斂了幾分。
陽光透過他長衫的縫隙,灑在他堅毅的臉龐上,為他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
他輕輕側身,將她護在身後,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有着不容侵犯的堅定。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她偷偷從他身後探出頭,目光與他交匯,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
他的眼神里,有她未曾見過的力量與溫柔並存的光芒,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與悸動。
周圍嘈雜的聲音漸漸遠去,只剩下兩人之間微妙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只屬於他們的旋律。
他呵退了那群紈絝子弟,將她護送到舒家老宅附近,便匆匆離開,去了自家在吳合鎮的園林。
她回到家中,想着那個俊俏的少年,心中的悸動,久久未能平息。
夜深人靜之時,她獨坐窗前,月光如水,灑在她漂亮精緻的臉龐上,映照出一抹淡淡期待。
她輕撫着手中的玉佩,那是她在古玩市場精心挑選的壽禮。
但此刻,她的心思早已飄向了那個在危難之際挺身而出的身影。
閉上眼,她腦海中浮現出,他手腕上那朵桃花形胎記。
她緩慢的撫摸自己的額頭,那裏也有一朵漂亮的淺粉色的桃花印。
「她」心中驚嘆不已:這是天定的情緣啊,那怪他和她會一見傾心。
「她」見她放下衣袖起身,從妝奩中取出一幅細筆勾勒的桃花圖,那是她最喜愛的畫作。
她凝視着畫中的桃花,想着那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樣桃花印記的少年的模樣,一絲絲情思從心底深處湧出來。
她懊悔的想起來,今天忘記問他的名字心想:
「既然我們有一樣的桃花印記,那就叫他桃花公子好了。明天再去古玩市場看看,或許可以再遇到。」
「她」感受到了她那份情竇初開的心悸,「她」清晰的感覺到他已經走進她的心中。
「她」輕輕的漂到她身後,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頭髮:「傻姑娘,他就是你的未婚夫啊!過幾天他就會來舒家老宅送父親的生辰禮物。只要你們見面了,他未來就會知道,你心中念了八年的白月光就是他!」
半夜起了大風,「她」憂心的看着她睡前忘了關窗欞。
吹了一夜風,她生病了,感染了嚴重的風寒。
「她」心疼她錯過了一次和他見面的機會。
八年的光陰如細沙穿過指尖,轉眼間就到了她出嫁的日子。
一盞昏黃的燈下,「她」心酸的看着她輕輕鋪開一張素箋,筆尖蘸滿深情,卻遲遲未落。
信紙上,已勾勒出無數個開頭,又一一被她以淚水潤濕,輕輕抹去。
最終,她深吸一口氣,提筆寫道:「歲月靜好,願君安。桃花依舊,待君歸。」
每一個字都承載着她八年的思念與期盼,字裏行間流露出她不敢言說的情愫。
寫畢,她將信紙小心摺疊,放入一個精緻的桃花形木盒中,盒蓋輕合,仿佛也鎖住了她所有的心事。
隨後,她起身,將木盒藏於書架最隱秘的角落,那裏藏着她這些年所有的秘密與夢想。
轉身之際,月光透過窗欞,恰好照亮了書架上那本泛黃的詩集,封面上的桃花圖案與木盒遙相呼應,訴說着一段未了的情緣。
靈魂狀態的「她」依靠在窗欞前,心疼的望着她,「」她清晰的可以感知到她深埋心底的情傷。
這八年「她」陪着她,走遍了吳合鎮的大街小鄉,問遍了每一個古玩市場的老闆。
那個俊俏的少年偷走了她的心,卻再也沒有出現。
失魂落魄的她寫下了一封封寄不出去的情書,字裏行間都是她的思念和少女的情思。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雕花木窗,斑駁地灑進房間內,每一縷光線都似乎承載着即將來臨的變故。
「她」的目光憂傷心酸的落在了一旁的銅鏡上,鏡中的她身着華貴的嫁衣,面若桃花,卻難掩眼底的一抹憂傷。
她輕撫過嫁衣上繁複的金絲繡線,每一針每一線都繡進了家族的期望與自身的無奈。
她閉上眼,讓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最終化作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消散在空氣中。
窗外,一陣風吹過,帶來幾片落葉的輕吟,與房內的寧靜形成鮮明對比。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凝視着遠方,心中五味雜陳。
她深知,自己即將踏入的是一場沒有愛情的婚姻,但家族的責任與榮譽如同枷鎖,讓她無法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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