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已經勝券在握了?
雲卿心中冷笑,掐滅了方才冒出來的那個念頭。
若她真承認自己私會外男,永寧侯府百年門庭就要毀於她手中了。
還有,裴玄不會與她簽和離書的,而是直接甩下一紙休妻書。
她為何要受這樣的折辱?又不是鬥不過他們。
思及此,她勾唇笑道:「二妹妹還真是會顛倒是非,倒打一耙啊,
那纏綿悱惻訴說忠情的簫聲,明明是從你院子裏傳出來的,
還有,與外男私會的明明也是你呀,你怎麼能污衊我呢?」
雲月唇角的笑意一僵,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雲卿輕嘆。
「我本來念在你十九歲還未出嫁,好不容易有了心上人的份上,想幫你遮掩的,
沒想到你恩將仇報,為了將自己摘出去,把我往火坑裏推,你真歹毒。」
不就是顛倒黑白嘛,誰不會?
她已經給過這女人機會了,若她剛才懸崖勒馬,她或許會放過她。
畢竟她也是侯府千金,鬧出這種醜事墮的也是雲氏門楣。
可她心思太過歹毒,非得拉她下水,那就別怪她不顧手足之情了。
「你放屁。」
雲月徹底慌了,也不再顧及淑女形象,指着雲卿就破口大罵:
「你含血噴人,明明是你私會外男,怎麼能賴我頭上?」
說着說着,她把自己給氣哭了。
二夫人見局勢對女兒不利,下意識想站出來為她撐腰。
二老爺見狀,狠瞪了她一眼,將她給嚇退了回去。
這種時候幫自己女兒指認雲卿,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徹底與爵位失之交臂。
哪怕這事真是雲卿乾的,他們也不能指認她。
至於自己的女兒
外面那些傳言八成也是她散播出去的。
他早就跟她說過,不要招惹雲卿,不要招惹雲卿,她是半個字都沒聽進去。
既然這樣,那就舍了這個女兒吧。
免得日後入宮觸怒陛下,給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太過愚蠢的人,可不適合入宮伴駕。
雲卿將二房夫婦倆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從她看到二老爺逼退二太太的那一刻起,她便知二房放棄了雲月這個女兒。
呵,壯士斷腕,還挺有魄力的。
目光再次落到雲月身上,看她時的眼神帶了幾分同情。
她有父有母有兄有弟又如何?還不是被至親之人給捨棄了。
「余伯,將那幾個散佈謠言的街頭地痞帶進來。」
外面的余掌柜應了一聲,不一會功夫就拎着三個混混走了進來。
幾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貴人們饒命啊,貴人們饒命啊,我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是呀是呀,外面那傳聞是有人指使我們去侯府院外聽牆角,然後宣揚出去的。」
「這真的不關我們的事,求求各位貴人放過我們,別把我們送官啊。」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將昨晚收人錢財的事抖得乾乾淨淨。
三夫人趁機詢問,「是誰指使你們的?」
幾個混混的視線開始在大廳里亂瞄,最後齊齊落在采兒身上。
「是,是她。」
「對,就是她。」
采兒嚇得雙腿一軟,直接屈膝跪在了地上。
雲月見狀,心開始慌亂起來。
怎麼會這樣?
這件事的本質不是雲卿偷情嗎?為何會查到她買通街頭混混這上面來?
「不,國公夫人,世子爺,你們搞錯了,通通都搞錯了,
咱們眼下該關注的是雲卿與外男私會的事,而不是這個。」
雲卿冷笑質問,「所以二妹妹是承認指使了采兒買通這幾個混混散播謠言?」
雲月一雙噴火似的眸子狠瞪着她,怒不可遏道:
「什麼散播謠言,那就是事實,我不過是想讓更多的人看看你水性楊花的一面。」
跪在地上的采兒突然拼命磕頭,「大小姐饒命,是二小姐逼我做的,是她逼的。」
雲月霍地轉頭,朝她厲呵,「賤婢,你給我閉嘴,閉嘴。」
「」
雲卿冷嗤一聲,偏頭望向二房三房的幾個長輩。
「雲月她陷害嫡長女,按照雲家族規,需得逐出家門,幾位叔叔嬸嬸看着辦吧。」
「啊。」雲月突然尖叫起來,狀若瘋癲。
「雲卿,你別轉移大家的注意力,今日咱們論的,是你偷男人的事,
只要你偷了,那我就算不得陷害你,你有什麼資格將我逐出雲家?」
雲卿勾唇淺笑,直接用一句話將她拍入萬丈深淵,「真正偷情的,是你。」
「你,你」
太過驚駭,刺激得雲月說不出話來了。
一旁的三夫人嘆道,「應該是二姑娘私會外男,被人給撞見了,
她怕事情暴露,便買通地痞散佈謠言,將髒水潑在卿兒身上。」
雲月見三嬸也顛倒是非黑白,心中那磅礴的怒火瞬間消失,滿臉恐懼的朝自己父母望去。
「爹娘,我沒有,雲卿她污衊我。」
二夫人看着女兒慌亂無助的臉,想要為她辯解兩句,結果被二爺硬拽了回去。
「都是你寵出來的,事已至此,你還要慣着她,想毀掉整個二房的前程麼?」
二夫人的身體狠狠顫抖了兩下,如夢方醒。
對啊,她今日護住了女兒,得罪了雲卿,就斷送了丈夫兒子的前程。
孰輕孰重,她該好好掂量掂量的。
雲月見父母不打算為她撐腰,原本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她被他們拋棄了麼?
角落裏許久沒開口的裴玄突然問那幾個地痞:
「昨晚你們去侯府聽了牆角?那簫聲是從哪個院子傳出來的?」
混混們對視了一眼,紛紛朝東面指去。
那是二房的府邸。
雲月剛生出的希望再次破滅,身體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事到如今,她若還想不明白的話,那就真是蠢到沒邊了。
沾沾自喜了一晚上,結果被人反將了一軍。
她,掉進了雲卿設計的圈套里。
這時,二房的管家匆匆闖了起來。
「老爺夫人,不好了,南陽侯府,戶部尚書,以及成安伯府家的幾個公子昨晚在臨江樓高談闊論,
說,說他們路過咱們府邸時,看到一年輕男子在二小姐院外吹簫,兩人私相授受,恬不知恥,
如今醜聞已經傳遍了整個盛京,大家都在罵二小姐她心思歹毒,自己做了醜事,還拉長姐出來頂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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