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歸路 第三百七十章 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

    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看着眼前山寨的破敗之景，眾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楚天瑤等人救了藍水雲三人，也解了他們身上的屍蠱，隨後三人商量了一番，提出要和他們一起去聖教總殿，考慮到藍水雲也是聖教弟子，楚天瑤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畢竟聖教總殿也不是什麼神秘的地方，且三人也不能直接過去，而是要在樹村落腳，等待教主大人的接見。

    回藍水雲三人的寨子祭拜一番，眾人便繼續前行，路過這處時，藍水雲說有聖教弟子在此處做大巫，不如前去拜訪一番。楚天瑤答應了她的要求，等眾人過去之後，看到的卻是斷壁殘桓，人跡全無，一時竟是訥訥難言。

    &看我們還是直接到教中總殿吧，這樣子明顯是出了大變故，難怪之前會有聖蠍使出來查探，這種事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早些回去。」卻是李南歌首先開了口，知道楚天瑤忌諱他說什麼五毒教，所以索性避開這個詞，模糊了一番，這才提出了意見。

    楚雲深皺了皺眉頭，看了看藍水雲等三人，目光瞥到雷迦時，心中總覺得有些怪異，不過對方那畏畏縮縮地模樣，他也只好暫時不放在心上，「我覺得還是把沿路的寨子都走上一走，一來是看看情況，二來若是發現倖存者，也能救助一番。」

    楚天瑤聽了這話，十分贊同，忙不迭地點頭道：「還是哥哥說的是，只是會耽擱些時間，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她後面那句問的自然是藍水雲三人，只是對方又露出茫然的神色，她這才發覺自己不自覺說得是漢語，且又用了成語。

    訕訕地看了對方一眼，楚天瑤傳音給楚雲深、李南歌道：「我們既然進了苗疆，不如一路上還是用苗人語言說話吧，就連衣服也要換換，省得遇上別人還要費口舌解釋。」鬧了幾次這樣的事情，如果只有自己三人，楚天瑤自然不會開口，偏身邊多了藍水雲等人，而且楚雲深還提出繼續收攏救助別的苗民，這樣就很有必要了。

    楚雲深看了李南歌一眼，兩人都點了點頭，仔細看了看雷迦的服飾，藉口告退一番，不一會再出現在大家面前時，已經和普通的苗人漢子沒什麼兩樣了。等開口時，也是一連串的苗語，更是讓藍水雲等三人瞪大了眼睛。

    藍水依更是忍不住驚呼出聲，叫道：「原來你們也是我苗家漢子，為什麼之前老說那些聽不懂的漢話啊，還真是惱人。」被她這麼一說，李南歌笑得得意起來，也用苗語回了一句道：「出去多年，許久不曾回來，自然有些不習慣。」

    藍水雲見藍水依高興地圍了上去，一直以來滿是愁容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她丟了個眼色給雷迦，說笑兩句，一時把氣氛弄得和諧無比。正在眾人開心之時，李南歌耳朵一動，說道：「你們聽見了嗎？」

    他這麼突然地一句，難免嚇到了大家，還以為有什麼天一教的埋伏在這裏，俱都緊張起來。李南歌皺了皺眉頭，快步朝一處地方走去，站在一家竹樓邊上側耳細聽，良久也沒做聲。其他人自然不敢打擾，遠遠地站着也不說話。

    再過一會，大概是尋到了聲音的來源吧，李南歌快步走進竹樓，直接朝目標走去，來到一處灶台邊上，掃了一掃，伸手掀開柴火堆，一道寒光飛了過來。

    他輕輕伸手一夾，那把飛刀便乖巧地落在了他的手中，看向柴火中犟着一張臉的小男孩，李南歌柔聲道：「我們是聖教的人，路過寨子發覺有些不對，你可知道發生了什麼？」

    聽了他的話，小男孩卻是沒有哇地大哭起來，也沒有訴說什麼，反而審視地看着李南歌。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李南歌覺得這種事還是交給女人比較好，於是大聲將其他人喊過來，等看見藍水雲詫異地和小男孩搭上話時，他彆扭的心思才緩和了幾分。

    在外頭候了一陣，楚雲深魂游天外，李南歌焦躁難耐的時候，藍水雲終於牽了那孩子出來。原來前不久天一教徒來寨子掃蕩，居然和以前的策略不一樣，同樣是雞犬不留，甚至連寨子中的大巫也被殘忍殺害。小男孩則是因為父母的保護，再加上他自己小心謹慎，這才從那些人手中活了下來。

    楚天瑤聽完之後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道：「天一教徒也是苗人，他們雖然和如今的聖教想法不一樣，但也不該對寨子中的無辜人士下殺手，莫非他們還有什麼別的企圖？」其他人聽了這話，俱都搖了搖頭，大家知道的太少，又怎麼能猜到天一教的想法。

    帶着這樣的疑惑，眾人在回聖教總殿的路上，也不吝嗇於時間，每到一處寨子都仔細察看一番，這一看之下大家更是憂心忡忡。按着路途遠近，居然只有在靠近聖教的地方才有苗寨完整存在，其他不是全都被滅口，便是留下一兩條血脈，至於類似藍水雲等三人狀態的屍蠱傀儡卻是一個也沒見到。

    風塵僕僕到達樹村時，楚天瑤第一眼瞧見的仍是車夫苗小沙大叔，她熱情地打了打招呼，便瞧見苗小沙大叔愣了一愣，眼中居然隱隱有濕意，顧不得詫異這個，苗小沙大叔的手已經拍上了楚天瑤的肩膀，他激動地說道：「可算是回來，離開這麼久，也不通過音信，真叫大伙兒擔心啊。」

    楚天瑤心中流過一道暖流，鼻子一酸，聲音也哽咽起來，可是瞧見身後一大串人，男女老幼病殘應由具有，她強打起精神道：「大叔，這一趟回來路上卻是發生了很多事，這些苗民便是我一路所救，麻煩你安排下吧。」

    苗小沙大叔點了點頭，似乎並不奇怪會有這樣的事，不過招呼一聲，便任他們在這驛站休息，自個去尋樹村村長了。

    楚雲深眯了眯眼睛，傳音給楚天瑤道：「你帶了這麼多人，他居然問都沒問，莫非是司空見慣？」

    楚天瑤搖了搖頭，隱約有了猜測，聲音嘶啞地說道：「大概是天一教這種事做多了，不斷有苗民投奔樹村，小沙大叔這才不奇怪罷了。」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楚雲深背了手，仔細打量周圍的環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