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杆斷了一截的戰矛,上面佈滿了青銅綠鏽,在臨近到顧池兩米開外的時候才爆發出森寒透骨的殺氣。
顧池脊背生寒,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本能地橫移身體,側閃躲向一邊。
「砰」的一聲,戰矛洞穿進一塊巨石內,輕輕一震,石體應聲四分五裂。
接着,那戰矛再次掃來,裹挾着一種橫掃千軍的威勢,帶起一陣狂風,周圍的一塊塊巨石都被卷飛了起來,橫衝亂撞。
顧池拉着大黑狗向後飛退,這杆戰矛的殺意非常純粹,沒有任何人在催動與駕馭,驅動它攻擊顧池的是那股不滅的戰意與怨念。
這種事情並不稀奇,很常見,尤其是在登臨這座宏偉的巨山後,許多修士也都遭遇過這種狀況,但是如顧池這般反應迅速的人可不多。
那杆戰矛的靈性已經被毀,只存有一種不滅的戰意與極深的怨念,即便奪來了也沒什麼用,顧池沒有在這上面浪費時間,和大黑狗迅速倒飛出去,從另一個方向繼續向山頂走去。
山體宏大,越向上走人也就越多,在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里,他們也不可避免的與人發生流血衝突,路上所見的屍體越來越多,都是才死去沒多久。
這就像是一條登天封王之路,要麼踩着血與骨登頂坐上王位,要麼就成為其他人腳下的墊腳石,無比慘烈。
「這山上最好是有什麼至寶,不然都對不起咱們這一路上受到的傷與流的血了!」顧池低聲道。
大黑狗同樣也是這麼認為,受了傷,流了血,最後要是什麼好處也沒有撈到,那可真就虧大發了!
山勢巍峨,越是接近山頂,所面臨的危險也就越大,因為能走到這裏的人,基本都不是等閒之輩。
顧池跟大黑狗徒步攀登,終於來到了山巔。
山頂浩大,跟一片高原似的,各種巨石橫陳,形狀非常奇特。
一面顯眼的古碑矗立在前方,上面刻有幾行字跡,告誡後人,不可在此大聲喧譁,打擾先賢的沉眠,也不可在這裏激戰,大肆破壞。
這是一片止戰之地。
「這是誰定下的規矩?違反了又會怎樣?」有人不信服,質疑出聲。
「你看那邊,剛才也不知道是哪個宗門的弟子,想要出手毀掉一塊巨石。結果現在已經化為一灘血水了,要不你也試試?」有人開口道。
顧池和大黑狗順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一塊巨石前,那裏的確是有一灘猩紅的血水,其中還混雜着一些碎骨碎肉,死得非常徹底。
一人一狗倒吸一口冷氣,這個地方果然肅穆不容褻瀆。
即便上古那些大能強者已經隕落無盡歲月,但他們的埋骨之地,藏兵之地也不容任何人褻瀆破壞。
「據說這些巨石內封存有不少靈兵法器,有緣者便可獲得。」有人說道。
這才是真正的尋機緣,石碑上已經說了,不可破壞這裏的一石一土,但如果有哪件靈兵法器選中了你,便會自己碎石出世,能否有收穫就全看個人的福緣薄厚了。
「看,那塊石頭髮光了!」有人低聲驚呼。
眾人順着他的視線望去,一塊巨石在此時龜裂,有一縷縷霞光從縫隙中綻放出來,石皮簌簌脫落,露出了一件靈兵法器!
那是一杆禪杖,通體由赤金鍛造祭煉而成,可惜戰損了一大截,只剩下一尺長的禪杖頭。
在那巨石前站着一個和尚,身上穿着土黃色的僧衣,正是千佛寺的慧明,禪杖落在他面前,被他所得。
「可惜,這杆禪杖損毀的太嚴重了,難以再現上古神威。」有人吃不到葡萄便開始說葡萄酸了。
有人道:「如果好生溫養與祭煉,也足以成為一件鎮教至寶了。」
「我練氣十階大圓滿都還什麼也沒有得到,這禿驢憑什麼啊?!」有人心生不忿,不自覺地吼了出來,就要衝上去搶奪禪杖。
結果下一秒,噗的一聲輕響,一縷可怕的光束在長空上閃現,瞬間將那個人粉碎磨滅,化為一灘血水。
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冷氣,心中駭然,收起了想要殺人奪寶的歹念。
「走走走,老黑我們也看能不能得到屬於我們自己的靈兵法器。」顧池眼神火熱,跟大黑狗進入石林。
這個時候,靈汐宗與其他幾個已經與顧池他們結下大仇的幾個宗門,也登臨到了山頂。
這些人觀看完石碑上的字跡後,眸光皆落在了不遠處的一人一狗身上,殺機畢露,但到底還是沒敢輕舉妄動。
「就再讓他們多活一陣吧,等離開了這裏,誰也保不住他們!」
顧池也注意到了那些人,直接豎起中指向他們做出了國際問候手勢,而後牽着大黑狗繼續向石林走去,將他們無視。
靈汐宗的一個封印者臉色發青,也豎起中指,看向身邊的眾人,詢問道:「這手勢是什麼意思?」
他不知道向人豎中指是什麼意思,但從顧池剛才的神情來看,這肯定不是個友好的手勢,帶有濃濃的挑釁味!
「喲,這不是那位什麼王嗎?你還活着呢?」顧池看到了先前在山谷遇到了少年。
他依舊依躺在轎輦上,有兩名美麗的妙齡少女服侍左右。
再次看到顧池,少年的眼中凶光畢露,恨不得立刻出手將她弄死。
「說起來,你以『本王』自居,你是什麼王?」顧池隨口問道。
「湘王。」少年眸光凶戾道。
顧池點點頭,言語輕佻道:「話說你這王號是皇帝老兒封的,還是世襲繼承來的?應該是後者世襲來的吧?你才這麼大一點,又哪裏有封王的資格呢?對不?」
湘王坐起身子,盯着顧池咬牙冷聲道:「信不信本王活撕了你這張嘴?」
他的王爵的確是從他父王那裏世襲繼承來的,但王侯的身份就擺在那裏,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受人禮敬,何時受到過這樣的輕視?
「瞧把你能的,來來來,本尊現在就站在這兒,你趕緊來撕了我這張嘴吧。」顧池肆無忌憚地挑釁道,大黑狗則是直接把屁股對準了對方。
「王爺不可妄動,她就是在故意激怒你,想要讓你在這裏對她動手。藉此地的規則之力殺你!」站在轎輦旁的白髮老人提醒道。
湘王沒有失去理智,眸光森寒,盯着顧池道:「等離開了此地,沒有了規則的約束,本王有十八般酷刑可以讓你體會生不如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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