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宏旭又說:「大哥,當初是我約盧慎喝酒,也是我暗示盧慎對會表哥的,你要罵就罵我吧。」
「哼,你們兩個沒腦子的蠢貨,該打該罵。永年是咱們遠方來的客人,住在咱們家,咱們沒好好招待他,卻欺負他,你讓人家怎麼想?此事要傳回了清河,崔家的人若是知道了永年在咱們家遭受的事,你讓崔家人怎麼想?你讓娘怎麼做人?你們要害得娘被娘家人厭棄嗎?」
「啊?」
聽到鄭宏彥這麼說,他們才後知後覺的害怕。
「這大哥,我們當時只一心想着攪黃這門親事,沒想那麼多。」
「你們蠢,當然想不到那麼多了。今日賞詩宴的事爹娘還不知道,好好想着怎麼彌補吧。」
說完,鄭宏彥一甩袖子大步離開。
鄭宏琦與鄭宏旭都有些慌。
鄭錦繡則是驚恐萬分,「二哥三哥,怎麼辦呀?我暈船後休息時發生的事,也有所耳聞。」
她把自己摘出去了,事發時她在暈船休息,可什麼都不知道啊。
兩人已經被她pua死,對她的信任百分百。
即便如此,他們還在安慰她。
「別擔心,此事與你無關,都是他們在起鬨羞辱崔表哥。」
「可是你們怎麼辦?當時你們也在場。」
鄭宏琦與鄭宏旭互看一眼,說:「不怕,咱們又沒羞辱他,咱們還幫他說話呢。」
「是啊,我們還幫他說話。」
幫他說話,陰陽怪氣的唱白臉?
三個人互相安慰,覺得一定能憑着他們的巧舌如簧把自己摘乾淨,讓崔永年告狀去,他們不怕。
他們還想出一個倒打一耙的主意,只要崔永年敢告狀,他們就倒打一耙。
可惜崔永年跟他們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人,人家壓根兒就沒告狀。
或者說,他會高級告狀?根本不用他開口,他賞詩宴上被針對的事也傳到了鄭老爺與鄭夫人耳中。
鄭老爺與鄭夫人押着鄭宏琦與鄭宏旭在祠堂罰跪。
鄭夫人聲淚俱下的說:「賞詩宴的事,鬧得人盡皆知,早晚會傳到清河崔家。永年來咱家做客弄成這樣了,我要怎麼跟我嫂子交代?要怎麼跟他爹娘交代?這娘家我這輩子都沒臉回了。」
鄭老爺看到自家夫人哭得不能自已,氣得他拿起鞭子就往鄭宏琦與鄭宏旭二人身上抽去。
他們二人從小體弱,不能從武,只能從文,身體素質完全不能和鄭宏彥比。
幾鞭子下來,打得他們二人哇哇叫,不停的求饒。
「爹,我們知道錯了,別打了。」
「你們兩個畜生,害得你娘娘家都不能回,你們還有臉求饒?看我不打死你們。」
鄭錦繡見狀,急忙跑去找崔永年。
崔永年正在往那臉上撲粉,試圖將臉上的傷痕隱去。
聽說鄭錦繡來找他,他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請進來。」
鄭錦繡很快就進來了,見到崔永年,立刻哭求。
「表哥,求求你救救我二哥三哥吧,我爹快要把他們打死了。」
崔永年驚愕不已,「怎會呀?出什麼事了?」
「這表哥現在就跟我走,咱們邊走邊說可好?不然我真怕他們被爹打出個好歹來。」
「好好,錦繡表妹前面帶路。」
崔永年跟着鄭錦繡去了鄭家祠堂,遠遠的就聽到慘叫聲,和鞭子抽打的聲音。
鄭錦繡急得落淚,崔永年也很是着急的樣子。
他一手撩着長袍小跑着,一個不小心腳背勾着了祠堂的門檻,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哎喲。」
祠堂里所有人都聞聲轉過頭來。
鄭老爺那鞭子也停了。
「呀,永年你怎麼了?快快來人,把表少爺扶起來,你摔着沒有?」鄭夫人滿臉關切。
趴在地上的崔永年擺擺手,「姑母,我沒事。別打兩位表弟了,你們誤會他們了。說話難聽的是那幫我不認識的人,兩位表弟一直護着我,幫我說話呢。」
鄭老爺與鄭夫人已經知道了事情全貌,是真幫,還是故意拱火,他們要是都聽不出來,枉費活了這年歲。
可憐見的,人家這麼欺負他,他還幫着求情。
還因為急着來求情摔壞了膝蓋。
人品高低立見。
鄭夫人看在眼裏,對崔永年的愧疚更上一層樓。
「來人,請大夫。」
鄭宏琦與鄭宏旭還以為給他們請大夫,剛這麼想着,又聽鄭夫人開口道:「請大夫來給表少爺看看膝蓋。」
兩人一臉錯愕看着鄭夫人。
「你們兩個,好好跪在這裏反省。」
鄭夫人眼他們的眼神滿是憤怒。
他們也不敢說什麼,只忍着疼痛老實的跪着。
鄭氏夫妻帶崔永年走了,鄭錦繡才敢上前安慰鄭宏琦與鄭宏旭。
「二哥三哥,你們疼不疼?」
看她滿臉淚痕,兩人都搖頭。
「不疼,錦繡,是你去請崔永年來求情的嗎?」
「是的,幸好來得及時。」
兩人皆不說話,清醒之後覺得他們確實做得不對。
這種情況下,崔永年還能急着來幫他們求情,還因跑得太快摔了一跤,讓他們愧疚不已。
鄭錦繡也挺愧疚的,說:「崔表哥還是挺好的,只是他與錦繡沒有緣分而已。二哥三哥,咱們以後別針對他了。」
「行,聽你的。」
解決了鄭家三人組,崔永年拿出一封信來,嘴角再次揚起笑。
他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公主府的療傷聖藥果然不錯,他的臉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該進行下一步了。
鄭瑾瑜聽了春梅的匯報,驀地笑了。
這個崔永年,有點兒意思。
鄭冀再怎麼生氣,哪裏能真將兩個親兒子打死?
其實他就算不去,鄭冀也打得差不多了。
在祖宗牌位前打一頓就算了,接下來就是請大夫,讓他們好生養着。
可崔永年那一急,那一摔,讓鄭氏夫妻愧疚難當。
大夫不請了,還得讓他們跪在祠堂反省,完了三人組還得對崔永年感激涕零。
論演技,崔永年比自己更甚一籌。
不但演得鄭老爺與鄭夫人完全相信他,對他愧疚不已,他甚至演得連仇人都信了。
據說那三人正擱一塊兒懺悔呢。
「小姐,崔公子來了。」
「請他進來吧。」
鄭瑾瑜看他臉上的傷已經好了,臉上光潔無暇,清冷貴氣,恰到好處的臥蠶,微紅的眼尾,這長相還透着一股破碎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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