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弄得,原本鄭瑾瑜和這位王家嫡長女是同輩,眼下還得叫她一聲舅母。
忠王妃一臉懵逼的向忠王走去,她能感覺到忠王的身子微微顫抖。
忠王妃上前握住他的手,鼓勵似的捏了捏,轉而看向他們幾人。
「你們到底怎麼個意思?」
牛師傅老淚縱橫,看着忠王道:「兒吶,我是你生父啊。」
「你別胡說八道。」忠王大怒道:「我的生父是忠老王爺,此時他老人家正在後宅養老。」
「我沒有騙你,你不信把忠老王爺請出來與我對峙。」
忠老王爺早就被他們控制了,自然是不能放出來見人的。
忠王有些慌,反握住忠王妃的手,目光中皆是慌張害怕。
忠王妃卻還穩得住,很快就明白了其中蹊蹺。
她看向鄭瑾瑜和崔永年道:「不知辰王妃和青禾先生是什麼意思?」
崔永年笑笑說:「我也不知道啊,我表妹叫我來幫忙,具體幫什麼忙她也沒說,就讓我跟着。到了忠王府,她就叫我幫着遞拜帖。」
鄭瑾瑜:「」你是懂得甩鍋的,很好,正好砸我頭上。
「忠王舅舅,舅母,是這樣啊,這位牛師傅呢,是在我的首飾鋪子裏做工的匠人。他手藝很好的,這個您知道吧?」
忠王妃黑着臉,「說重點。」誰還關心他手藝好不好?
「重點就是,他手藝很好,為人也勤奮,我曾打算獎勵他一筆銀錢。可他不要,說讓我幫個忙。那會兒我看着大筆的進賬正高興,沒多想,隨口就答應了。後來他才告訴我,讓我幫的忙是幫他找兒子。
他與他的兒子走散了,人就在忠王府中。他來不了忠王府,就找我帶他來。舅舅,舅母,實在抱歉,我真沒想到他口中的兒子是忠王舅舅您啊。」
忠王妃冷笑,心想你編得真像那麼回事,怕不是連你自己都信了。
「不,你們認錯人了。」她看向牛師傅,鄭重的道:「牛師傅,你認錯人了,忠王不是你的兒子。」
「不可能。」他不理忠王妃,看向忠王道:「孩子,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我的兒子,你長得和你母親太像了,你的母親樊姝還記得嗎?」
忠王踉蹌一步,「你竟然知道本王母親的閨名?」
「當然知道,我還知道她小字芃兒。」
忠王的臉色越發難看。
牛師傅還在繼續,「孩子,當年我與你母親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我和她是夫妻啊。我帶她三朝回門時,她與一眾姐妹嬉鬧被忠老王府看中,被他強佔了去」
在他的口中,他們聽到另一個版本。
與謝裴煜說的相似,卻又有許多不同。
謝裴煜說他們是未婚夫妻,當年的忠老王爺在欲城辦差時,借住在樊家,相中了樊家的女兒樊姝。
可是在牛師傅的話語中,人家已經成了親。
忠老王爺與樊姝的第一次相識是在她的回門日。
那日她在後院中與姐妹們嬉戲打鬧,不小心衝撞了忠老王爺。
他不但沒有怪罪,還看上了她,並向樊老爺開口要了他。
對地方鄉紳來說,京城來的王爺意味着什麼?
他看中的人,不管是什麼身份,他們都得想辦法滿足他。
樊家為了巴結上京城裏來的王爺,甚至不惜編造了她的身份,讓她和家裏一個妹妹換了身份。
三朝回門,牛師傅帶回家的新婚妻子成了小姨子。
忠老王爺不知道這些事嗎?
不,他知道,只是裝着不知道而已。
後來不也派人去滅人家的門?
「原想着,只要你們母子過得好就罷了,我一輩子活在陰溝里也沒什麼的。可是後來我知道你母親過得不好,人家家裏有正妻,有嫡子,對你們百般欺辱,你母親被折磨死,你還得認賊做父。
我不能讓你這麼稀里糊塗的活下去,所以我來了。孩子,我來找你並不是為了讓你給我養老,或者為我怎樣,我只是不希望你蒙在鼓裏,想告訴你你供奉的爹是把我們一家害慘的賊人。」
牛師傅說完已經淚流滿面。
恕忠王無法共情,他更多的情緒是震驚與害怕。
這意味着什麼?
他的兄長不是皇族之人,那麼就沒有繼承皇位的資格,這得了?
忠王妃咬着牙,冷冷的道:「你說這些話,有沒有想過,會對你的『兒子』帶來什麼麻煩?」
牛師傅說:「我只告訴你一聲,不要你做什麼,我馬上就走。至於那老賊」
提起忠老王爺他還是很生氣的,「至於你要不要為你娘報仇,全在你自己。」
說完他轉身看向鄭瑾瑜和崔永年道:「謝謝你們,我們走吧。」
他也看出來了,兒子不想認他。
他並不會像辰王妃一樣,知道養父母是拆散她和親生父母的賊人,就毅然決定將他們送進監獄。
無所謂吧,反正他都這年紀了,對於報仇,他早就不報希望了。
「慢着。」崔永年收了摺扇,幽幽看向忠王和忠王妃。
「忠王的年齡似乎對不上啊,牛師傅,您應該確實認錯人了。」
剛才還叫着牛師傅認錯人的忠王妃,現在卻不敢說了。
腦子清醒過來,她明白寧可忠王認下來,也萬不可牽連皇上。
「不,沒認錯,我們家王爺最開始確實是庶出,我的親婆母確實是樊姓女,應該就是牛師傅說的那位新婚妻子了。唉!真是沒想到,婆母竟然還有這麼離奇的身世。」
變得太快,牛師傅和忠王都一時沒反應過來。
「王妃。」忠王盯着她,一臉不解。
忠王妃捏着他的手,又緊了緊,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忠王妃又轉頭看向牛師傅,笑笑說:「難怪我第一眼見到牛師傅就覺得親切呢,原來還有這層關係。牛師傅,哦不,爹,您既然來了,就別走了吧,以後我們給您養老。」
牛師傅詫異的看着她。
「您這把年紀了,應該享受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我給您老生了個孫子,已經快兩歲了,您想了想見見他?」
她不說這孫子還好,一說孫子兩歲的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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