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幾人離開之後,賭場深處那間最大且最豪華的辦公室里——
「韋恩國家偵探社?它和那位前聯邦參議院議員、如今的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詹姆斯·韋恩有關係嗎?」
辦公桌後邊,一個男人坐在寬大的靠背椅上,
看着被管事平鋪在桌面上的幾張偽造的銀行券,問道。
「目前還不清楚,謝爾比先生。需要我安排人去調查嗎?」
管事手裏拿着冒着火苗的細雪松木片,傾斜着把一支拇指粗的雪茄點燃,然後恭敬地遞了過去。
托馬斯·謝爾比接過雪茄,火光一亮,大口的煙霧隨即被吐出:
「不需要。隨便問問而已,這不是我們該插手的事情。
「前任的主教雖然已經『退休』,但是他對新受職的布拉格主教依舊有影響力。
「而新上任的那位盧斯·波頓居然授權調查假鈔的事情,負責調查的人又似乎大有來頭。感覺教會內部還沒有真正確認勘克斯教區權力交接的對象,我們還不必急着選擇其中的哪一邊『效忠』。」
托馬斯·謝爾比說完,低頭又看了那些偽造的銀行券一眼:
「之前那個盧克在我們這裏使用過的所有假鈔,都在這裏了嗎?」
管事的眼神稍微閃爍了一下,「和之前被清點出來的數額相比,似乎少了一張。」
「哈,」托馬斯·謝爾比輕笑着看了管事一眼,「你從那幾個人手裏回收它們的時候,居然沒注意到?」
管事剛要解釋,
托馬斯·謝爾比就已經擺了擺手:
「沒關係,我們是『守法公民』,不參與別人明確違法的事情。
「你就把這些假鈔送過去吧。跟布拉格主教派來的人說,我們手上的全部假鈔已經都在這裏了。我們都清楚,這並不是謊言。」
「是。」管事低頭應道。
「那幾個人是非凡者嗎?」托馬斯·謝爾比又問。
「看不出來。最開始我們試圖驅趕他們的時候,沒發覺他們有試圖使用非凡能力的跡象。」
「沒辦法確認是不是教會的人啊」
管事在旁邊跟着稍微沉默了一陣,
然後才問,「如果那幾個人之後又來詢問的話,我該怎麼應對?」
雪茄上的火光亮得稍微久了一些,
托馬斯·謝爾比隨後才吐出了煙氣,「他們是有調查令的,我們當然配合。有權勢的大人物如果覺得礙事了,應該想辦法撤銷掉他們的調查令,而不是來為難我們這些生意人。」
「是,我明白了。」
韋恩幾人從賭場裏出來之後,
循着剛問到的線索,就往州界路旁的幾家典當鋪走去了。
很有意思的一點是,此時這裏的典當鋪,基本都是「成對」出現的。
勘克斯州地界那邊的稅金高,密蘇里州地界這邊的法律多,
反正只要你拿着東西過去,總有人會告訴你,應該去哪一邊典當你的「貨物」。
最後的那位受害人盧克,
就是典當鋪里的常客。
因為有負責巡街的警員帶着,
所以典當鋪的老闆在面對詢問的時候,顯得十分和氣且耐心:
「是的,盧克確實時不時地就會到我們這裏來。但我們只是生意人,只能判斷東西的價值,沒辦法確認東西的來歷,所以我們也不清楚他到底參與了哪些違法勾當。」
韋恩微笑着打消他的顧慮,「我們不是來調查這個的。那位盧克先生,他最近一次來你們這裏,是什麼時候?」
「他通常是一個星期來一次。不過最近一次過來,大概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
典當鋪老闆稍微回憶了一下,「伱知道的,在之前籌備新主教按立典禮的那段時間裏,勘克斯城的治安管理都十分嚴格,他可能不方便去針對外地人的墓園偷挖墳啊不,去『進貨』。」
韋恩順着他的思路往下走:
「所以,他在沒有收入來源的情況下,可能會去尋找新的貨源?你知道哪裏有方便他『進貨』地方嗎?」
典當鋪老闆略一遲疑,不過在旁邊巡街的警員咳嗽了一聲之後,
他很快就做出了回答:
「我聽說——當然了,僅僅只是聽說而已——有些外地人認為勘克斯城裏的墓園費用太高了,會把死者安葬在旁邊河灣鎮的墓園裏。我猜盧克他有可能會過去碰碰運氣。」
「可能性大嗎?」韋恩問。
「我不清楚。」典當鋪老闆猛搖頭,「不過我聽我們店裏的夥計說,盧克有次在酒吧里詢問過那邊的一些事情,他可能會有嘗試的想法。我本來也還期待,他會帶來些什麼新收穫的。」
明白了。
離開典當鋪,謝過巡街的警員,
韋恩他們回到馬車裏,一時間不知道要往哪裏走。
那個盧克本身就不是有錢人,死的時候屍體又沒被摸乾淨,兇手的作案手法乾淨利落,現場還沒被人目擊,不像是沒時間的搶劫殺人者。
至於尋仇的話,排查起來就太麻煩了。
單說受害人偷挖墳墓這一項,被涉及到的相關人士又或者什麼公義使者,都有可能過來給他一個「正義制裁」。
現在直接跑出勘克斯城去隔壁小鎮,那也沒有直接的目標——那個盧克總不可能在過去偷挖墳墓的時候還大張旗鼓、努力交際,怎麼想都應該是「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
琳娜看着被韋恩寫在筆記本上的一串受害者人名,已經有開始擺爛的趨勢了:
「不然我們還是找找看有兇手有沒有什麼遺落在案發現場的物品,然後等到了下個月亮周期的時候,試着向賢者祈求看看?」
韋恩想了想,「那位『隱匿賢者』,能通過指紋找人嗎?」
兇手看起來過於熟練了,僅有一次被目擊的記錄,而且還是跟不到人的那種。
要指望他把東西遺落在現場,估計難度不小,但是去受害者身上找找指紋,說不定還有點希望。
「指紋?」琳娜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這種東西能找到人嗎?不是每個人都差不多?」
韋恩搖頭,「那可不一樣。每個人的指紋幾乎都是獨一無二的。」
「就算你說的『指紋』,可以用來確認對應的人,但是在尋找這個兇手上邊,似乎也不太可行。」
伊妮莎看着筆記本上的名字,頭也沒抬:
「在唯一的目擊記錄里,目擊者看到了兇手拿的作案工具是一把匕首。但是在詳細的詢問筆錄里,目擊者對兇手特徵的『膚色』一欄里,填的內容卻是『不確定』。
「能看到手卻不清楚膚色,兇手可能是帶着手套的。」
唔
既然不清楚,那回頭就去找目擊者再確認一遍。
反正眼前兩條路子,
要麼想辦法通過特徵直接鎖定兇手,
要麼就找到其他幾名被害人之間的聯繫,尋找兇手選擇目標的邏輯和關鍵,排查目標。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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