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杯苦咖啡進肚,
韋恩忍不住就打了個哆嗦。
這和之前從「灰狼」弗雷迪身上冒出來的那團黑氣,以及從那半隻撲棱蛾子身上吸收到的那些靈性力量,都不太一樣。
有一種吸收進去之後,「仿佛在胃裏邊晃蕩」的感覺,
不消化。
原本病懨懨的小女孩,這時候則已經睡了過去,表情舒展,呼吸均勻。
琳娜似乎察覺到了異樣,
她過來稍微檢查了一下,大概是翻翻眼皮摸摸脈搏,又閉着眼睛,用手在小女孩的額頭上探了一陣。
然後琳娜回頭看了韋恩一眼:
「靈能層面的非凡能力啊。你把她身上的『引信』拆了?」
「我也不太清楚。」韋恩很誠實。
然後他在旁邊探頭:「這樣做有用嗎?」
琳娜又檢查了小女孩一陣:
「似乎是有一定的作用
「依附在她身上的那個『迴路』,已經缺失了一部分但是已經被污染腐蝕的部分,不是單靠『過濾』就能治癒的,只能配合藥物治療,還有看她自己身體的恢復能力了。」
接着她的手就撫到了韋恩的額頭上,稍微閉了一會兒眼睛。
之後她用另一隻手則翻了翻韋恩的眼皮,似乎是在觀察他的瞳孔:
「吸收被污染過的靈性力量,是會有失控風險的。你要確認好自己的狀態,別讓自己也被污染了。」
韋恩想了想,「那我要怎麼才能確認,自己還處在安全的狀態,而不是已經接近失控又或者是被污染了?」
琳娜的眼神往伊妮莎那邊瞅了瞅:
「這你要問伊妮莎,一般獵人什麼時候想打你了,大概就是差不多要失控了。」
伊妮莎和韋恩對視了一眼,似乎就明白了韋恩的打算。
然後她拔出了一根胸針:
「雖然你似乎確實能吸收『黑暗』領域的靈能,但是像這樣經過污染和特化的靈性力量,和相對純粹的領域靈能還是有區別的。
「吸收它們不一定對你有益,甚至有可能會造成反噬。
「伱確定你要這樣做?」
韋恩聳了聳肩膀,「我也不想太勉強自己。反正是沒好處的事情,能做多少是多少吧。」
話是這麼說,
最後韋恩還是基本上把整個部落的土房子都逛了一遍。
在伊妮莎的有意引導下,幾人之後就改變了工作的流程。
先是讓特庫姆塞帶着哈克牧師,在前邊單純地禱告、祝福、念經。
然後等他們去了下一家,伊妮莎和琳娜再掩護着韋恩過來,吸收掉那些被感染者身上的那部分,可以被吸附掉的靈性力量。
跟在幾人身後觀察的部落巫醫,
雖然對韋恩他們這樣的行為不是很理解,但是感覺到被感染者們的身體狀態似乎確實在好轉之後,就也參與到了打掩護的隊伍中。
甚至開始還用韋恩他們聽不懂的話,提前跟部落里的其他人進行交流。
巫醫的吩咐似乎在部落中被原住民們相互傳播,效率也變得越來越高。
到後邊的時候,
基本上韋恩他們剛被巫醫引進門,土房子的主人就知道要趕緊勸走哈克牧師,然後暫時迴避。
於是韋恩最後,就像是個有着良好自我管理意識的合格社畜一樣。
不但忙活得有點精疲力盡,
還自己給自己灌了一肚子提神醒腦的苦水。
那味道,
不說是特濃冰美式吧,至少也跟複方雙黃連差不多了。
誰喝多了都得麻。
而且伊妮莎還每隔一陣就用胸針在韋恩的身上扎一下,然後嗅嗅上邊血液的味道,確認韋恩的身體狀態。
痛,並且不快樂。
好在相對應的,
伊妮莎對韋恩的態度,似乎因此變得也更溫和了一些,甚至後邊還主動伸手,攙扶起了幾乎已經「吃撐」的韋恩。
韋恩其實自己能走,
不過既然有美少女要過來扶,那就順便蹭蹭。
時間比預想中的耗得更久了一些。
走出最後一間土房子之後,
韋恩看了看懷表,把手從伊妮莎的肩膀上收回來,然後就看向了土房子外不遠處的特庫姆塞:
「時間已經不早,我們要先趕着回去了。」
特庫姆塞和部落巫醫聞言,趕緊就擺脫了正在傳教的哈克牧師,小快步走了過來。
伊妮莎和琳娜迎了上去,簡潔又快速地,跟特庫姆塞和部落巫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之類的事情。
韋恩則在旁邊扶着一個應該是用來晾曬東西的架子,等他們聊完。
幾人聊完之後,
特庫姆塞用他們的語言對着稍遠處吆喝了一聲,
接着他回過頭走了過來,同時從自己的頭冠上取下了一根白底黑尖的長羽毛,雙手平舉着遞給韋恩:
「感謝你們的善意和幫助。
「這是一份小禮物,代表我們部落的尊重和友誼,希望你能收下它。」
韋恩雙手接過,
想了想,然後把羽毛插在了自己的牛仔帽上:
「它是這樣戴的?」
特庫姆塞的臉上,有一種刀劈斧砍般的堅韌感,感覺平時都不苟言笑的。
只見他看了一眼韋恩之後,視線就望向了遠方:
「你們的帽子,和它不是很搭配。回頭我送你一頂和它更相稱的帽子。
「感覺治療完他們之後,你的狀態也不是很好。我讓族人給你們準備了馬車,這樣你回去的時候,應該會比騎馬舒服一些。」
唔
現在我們趕時間啊大哥,
本來就已經有點晚了,要是再換馬車的話,那就更來不及在天黑之前回去了。
韋恩剛想要謝絕特庫姆塞的好意,
然後一輛帶棚子的馬車,就被部落里的族人給駛了過來。
馬車並不豪華,但是帶着一種很有原住民氣質的粗獷和結實。
韋恩他們幾人之前騎過來的四匹馬,此時已經被加裝了索具,都被套在了馬車上。
喲嚯,
四驅車。
這倒是可以。
於是部落里的眾人簇擁着過來道別,韋恩他們就上了馬車。
一個看起來十二三歲的原住民小孩躲在長輩的臂彎里,似乎是在人群里自言自語了一句,「原來白皮膚里,也是有好人的。」
韋恩和琳娜聞言,不約而同地就扭頭望了過去,眉頭都是一挑。
琳娜還豎起了食指,對着那小孩晃了兩下,臉上帶着得意的壞笑:
「不,還是壞人多。」
馬車跑起來很快,直到整個部落都快消失在視野後方時,那邊的一排人牆,都還在目送着幾人。
跑過一個小山丘,
韋恩最後對着他們揮了一次手,然後就往後一躺,摸着肚子癱在了車廂里。
有點撐,
不消化。
馬車篷里的牆壁上,此時掛着幾條風乾了的腿肉,還有一些像是河狸的皮草。
而車廂里,則堆了一大堆晾曬過的玉米棒。
這四驅車快倒是快了,但是速度一提起來,車廂里也是顛簸得很,
玉米棒正好可以拿來靠着減震。
反正曬過的玉米,吃之前還要先磨成粉,不影響食用。
哈克牧師坐在車廂里,一邊看着特庫姆塞送給他的貝殼串,一邊跟韋恩說着話,臉上有點喜滋滋地:
「這麼一來,我們教區沒準就能發展出一批原住民信徒了。
「這可是整個聖靈教會在美利加本土的頭一遭,回頭要是寫成報告寄回去,不知道有多少牧師和主教,會對我們黑石鎮教堂投來注視和關切呢。」
韋恩癱在旁邊隨口捧哏,「嗯。這一切,都多虧了哈克牧師你的善良和智慧。」
夕陽在馬車的奔跑中逐漸落山,
馬車這時候正好從一個山谷旁跑過,然後琳娜的聲音,突然就在前邊提了起來:
「我好像看到了,那邊有被懸賞的通緝犯——」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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