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卍字在坑裏旋轉散發着神佛光芒,堅硬如鐵的巨石怪倒在地上,成了一塊塊石塊。
打散的石塊,抖動着表層的塵埃,黃煙瀰漫。
碎石塊在卍字的邊緣夾縫中,拼接成一個矮小的石怪。
石怪緊緊盯着樹下打坐的道士,「你,你不是被囚禁在湖底?你的,身軀復原了…這怎麼可能…」
不待石怪的話說完,無情沉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赤金卍字像是收割機,急速旋轉,碎石塊瞬間磨成了黃沙,依稀散在風裏。
飛揚的黃沙,撲頭蓋臉地兜在定格的衛知和凌息身上,險些將他們淹沒。
「咳咳咳!」
恢復身軀自由的衛知,拍了拍頭髮上的沙,眯着眼看向端坐在樹下的艷絕妖僧。
轉眸對一臉黃沙的凌息問:「你剛剛聽到沒?他原本是被囚禁在湖底,是不是我們墜湖的時候觸碰到了什麼,把他放出來了。」
凌息抬手給自己用了清潔術,嫌棄地瞥了一眼滿臉土黃的衛知,也給她丟了一個清潔術,幽幽問:「你想說什麼?」
「我們會不會是他的救命恩人?」少女明媚的眼眸滴溜溜一轉,滿是狡黠,「既然我們是他的救命恩人…
修道之人不是最講究因果報恩嗎?他的術法這麼厲害,是不是理應報答我們一二。
比如帶我們出懸崖,這樣小小的要求,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凌息剛想開口讓她莫要和無情過多接觸,二人耳邊傳來一道極其溫柔的聲音。
「衛姑娘說得極是,貧道理應報答你們,我不會拒絕這樣的小要求。」
衛知大驚,這怎麼說都有一里距離,他竟聽得清楚他們的談話!以後還是莫要在背後說人。
「既如此,衛知便謝過無情道長了!」
凌息瞅了眼衛知喜笑顏開的模樣,心中煩悶:「我也能帶你出去,不必謝他。」
「你身體發寒,說不定有什麼隱疾,還是不要操勞的好。
既然無情道長要報恩便順了他的意,我們助人為樂又完成了他的因果,豈不是兩全其美!」
話畢,衛知對凌息單眨了下眼眸。
凌息心頭一動,搖曳的嬌花好似在招手,勾引着他獻出心神。
凌息嘴角微撇,連忙轉移視線。
二人跟着無情走出了迷霧崖底,披在身上的冬日艷陽,格外溫暖燦爛。
衛知拱手:「多謝無情道長領路,不知道長剛從湖底解放出來,是想去哪裏?
若你無處可去,歡迎你跟我們一同修道。」
衛知只要一想到,有這麼個厲害的金手指居然要分道揚鑣,不能繼續借用,心中充滿遺憾。
無情輕笑了聲,妖艷的眼角揚着笑意。
「衛姑娘,有緣自會相見,貧道還有些私事要處理,暫時不能繼續報恩了。」
衛知訕笑:「好說好說。」
無情的眼眸看向面色不虞的凌息,明亮的眼眸含着一絲暗芒:「凌公子,此事理應多謝你,有勞凌公子替貧道向無塵子問好。」
他怎麼認識師父?凌息掩下心中疑惑,沒有問出口,也沒有答應。
衛知見二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微妙,他們在她昏迷之時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而她被蒙在鼓裏。
無情這號人物,在原書中是不存在的。
既然他一開始被囚禁在崖底,那這號人物就是屬於凌息的個人故事線。
書中沒有提及也很正常,畢竟關於凌息這個黑蓮花的所有經歷皆是一個謎。
無情走後,衛知和凌息進了豐城。
衛知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對身邊的凌息問:「你知道我表哥和林姐姐在哪嗎?
你是不是有通訊符可以聯絡他們?」
「符籙濕了,無法生效。」
衛知見凌息興致不高,神色恍惚,有些疑惑:「你確定你不是在框我?你怎麼了?」
一路上,凌息不僅步伐緩慢,還一會要歇息,一會要喝水,現在還撒謊騙她用不了符籙。
修道者怎麼會沒有裝法寶的儲存袋,他腰間的粉衣兔子都消失好幾天了,肯定是放進儲存袋裏。
凌息眼神閃躲,並不答話。
衛知見他如此也不逼迫他,轉身買了些零嘴,獨自啃了起來。
凌息垂眸看着人群中來來往往的影子,剎那間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怎麼了。
他不想讓她黏在江玠白身邊,甚至不想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那股甜膩的栗子香味,初時太過濃烈,抗拒又吸人。
可如今好似聞得太常成了習慣,嗅覺已不再時刻提醒她的存在。
他心裏空落落,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迷惘。
凌息心不在焉時,眼前出現了一袋溫熱焦香的零嘴。
衛知眉眼彎彎問:「要不要嘗嘗栗子,還熱乎呢。」
這句話不是她第一次說,似乎不管在何處,只要聽到,他心中總會莫名燃起暖意,無法停息,蔓延全身。
哪怕只是她說的簡單幾字,也會燃起千千萬萬次。
凌息這次沒有拒絕,接過了焦香的栗子。
……
「阿染,不知你師父無塵子近日可還安好?」
碧水宗宗主溫風一身白衣坐在上座,笑得和藹,與林染和江玠白閒聊。
「謝過溫宗主掛念,師父閉關了還未出關,他的身子骨還硬朗。」
溫風一驚,隨即眼角皺紋擠成一堆,大笑道:「哦?無塵子又要突破了?
他若是突破煉虛境,豈不是把我們這些老傢伙都丟在身後了?」
林染淺笑:「怎會,溫宗主和其他幾位宗主皆是凡界頂樑柱。
我師父座下還有兩個不成器的弟子,他老人家最好面子,也怕我們修為不濟給他丟臉,定是放不下凡界。」
「哈哈,林賢侄莫要謙虛,你可是當代修道者中的佼佼者。」
說着,溫風看向身強體壯背着大刀的江玠白,有些詫異:「這位公子是?」
身上的氣息不像是那個桀驁少年。
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他長成什麼模樣,到底能不能成為握在手中的銳刀……
江玠白拱手:「在下刀修江玠白。」
林染:「玠白與我是在捉妖途中相識,這一路有他相助,我與師弟也輕鬆了不少。」
溫風雙眸一亮:「原來是龍吟刀客,久聞大名!天下誰人不識江玠白啊!
年紀輕輕不依靠門派,自修金丹,簡直就是碧水宗上下的榜樣。」
江玠白淺笑:「溫宗主過譽。」
林染斟酌道:「溫宗主,我們昨夜在豐城外的斷崖處遇到巨石妖,我師弟為了救我不幸墜崖。
我們本也不想打擾溫宗主,可我們初來乍到,對那隻妖物不甚熟悉。
我想借碧水宗之力救出我師弟還有玠白的表妹。」
溫風一聽,面露詫異:「在斷崖處…你確定是巨石妖?」
「不知溫宗主有何高見?」
「那斷崖底下的可不止區區大妖…那巨石妖具體何模樣,你們快與我細說。」
江玠白:「他由無數石塊組成,高大健壯,刀劍皆砍不碎他的身軀,全身堅硬無比,一拳撼天動地。」
溫風聽後鬆了一口氣:「應該不是巨石妖,是石塊被其他妖物控制組成,石塊不是他的原形。」
話畢,他沉聲道:「這樣,我親自帶隊進崖,將凌息帶出來。」
林染詫異:「溫宗主,那崖底還有何種妖物?需要您親自出馬?」
「崖底鎮壓了全豐城最大的威脅,若是那叛佛邪修出來了,只怕整座豐城會因此覆滅……」
江玠白一驚:「難不成是無遺老祖——」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9s 3.878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