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狼無奈搖尾巴,爬到蕭辰腳邊,低頭,伸出舌頭。
蕭辰看都不看,反手一劍,將赤狼舌頭穿透,釘在地上。
「殺意都沒收斂,跑來跪舔?鬼才會上你的當!」
赤狼掙扎兩下,弓起的狼背終於塌下去,狼眼不再敢釋放光芒。
它不停地晃動尾巴,搖尾乞憐。
殺意終於消解,蕭辰眉頭舒展,拔出紅衣劍。
血刃羅剎劍靈赤狼,徹底收服。
何其艱辛,連番戰鬥,蕭辰身心俱疲。
赤狼化作血刃劍,被蕭辰用破布包起來,連同紅衣,一起藏在床底。
兩腿往床邊一搭,蕭辰枕着雙臂,閉眼進入夢鄉。
咚咚咚!咚咚咚!
門外的敲門聲,仍然報喪一樣緊密,響聲巨大。
「踏馬的,誰啊!奔喪嗎?敲得這麼大聲!」蕭辰皺着眉頭,沒好氣地走上前去,一把打開大門。
映入眼帘的一幕,徹底嚇壞蕭辰。
之間,劍閣老祖正赤膊站在蕭辰眼前,肩上扛着一個瘦干棍老頭,如同柴火一般。
蕭辰一眼看出,那是何老八,一聲驚呼,趕緊迎上去。
劍閣老祖把何老八往蕭辰懷裏一扔,拍了拍手。
「孽徒,差點害我殞命。」
他一捏褲子,立刻擠出一大攤水來,「去,給為師找個盆來,淨手。」
蕭辰眨巴眨巴眼睛,點頭照做。
劍閣老祖仍舊不穿上衣。
他瀟灑坐在蕭辰的凳子上,拎起茶壺,對着茶壺嘴,往嘴裏倒。
蕭辰把何老八平放在床上。
他鼾聲響起來。
劍閣老祖皺着眉頭,一口水噴過去,卻於空中四散開來,噴得蕭辰一後背。
「師父,您……發生什麼啊?為何這般裝束?又為何?要噴弟子……」
劍閣老祖尷尬一笑,「這個,說來話長。」
「本尊,失去真氣,丹田調動不起來,一時半會跟你解釋不清楚。」
「為師淨手的水,還沒好嗎?」
蕭辰一拍腦門,一個閃身往返,將盆端到劍閣老祖面前。
他不敢多問卻好奇地想要開口。
老祖撩起水來,往臉上撲了撲,又擦拭兩下手心。
「孽徒!」
他眉頭一皺,端起盆來對着蕭辰床鋪一個揚手,一盆子冷水潑在何老八身上。
「哇!誰啊!敢用水潑你八爺!」何老八撲棱着腦袋,眼皮都沒睜開,就破口大罵。
劍閣老祖一拍桌子:「孽徒!」
「短短數月,竟退步到御劍不能,掉進劍閣旁邊的月劍湖中,害我濕身!」
「這也罷了!你竟連閉氣功都忘記!」
「你知不知道,本座為救你,差點被那湖中劍背鱷咬住!」
蕭辰心裏咯噔一下,不知如何說,卻又必須開口:「師父,您為何會喪失修為?」
「一個鱷魚,您一個眼神就能劈成血霧啊,怎會差點身死?」
劍閣老祖沉默,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你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罷了,與你道來吧。」
一杯茶,一碟奇味豆,劍閣老祖算是把這事前前後後講一個清楚。
「你說,這萬里峰,罪不可恕又天運傍身,實乃怪事。」
「青玄冒死請出屠仙劍,多少老百姓無辜祭劍!」
「結果這個萬里峰,還是跑掉了。」
「他跟魔教,竟有勾結。」
「看起來,不是一日兩日那種短暫交易,這些魔教妖人,竟甘願以死相護。」
蕭辰聽得臉都綠了。
鑄劍聖祖萬里峰,如何來的蜀山,他比誰都清楚。
整個事件,所有起因,是他和柳青兒。
如今,青玄掌門被屠仙劍反噬,又犯下殘害蒼生之大罪。
蜀山一個王牌,這樣打得個稀爛。
劍閣老祖被封印丹田,成為一個空有一身腱子肉的老頭。
蜀山完了。
蕭辰默默在心裏說。
「唉,老八,多虧你啊。」
「若非你及時趕到,我墜落的,那是通天峰的萬丈深淵!」
「到時粉身碎骨,任我找回道行,都難以生還。」
何老八撩着濕透的頭髮,勉強擠出一個尷尬的笑。
「師父,小事,您開心就好。」
劍閣老祖面色不好看,看着蕭辰的眼神,時而埋怨,時而關切。
「徒弟,為師最近,無法為你找回靈藥啊。」
蕭辰擺擺手:「師父,眼下還是為您找回真氣比較好!我的事,緩一緩吧。」
劍閣老祖點點頭,擺手趕走蕭辰。
「去通天峰,幫我報個平安吧。」
「山下有專門引路的法陣,可以召喚一名引路弟子。」
「你道出我,蜀山所有山峰,都能去得。」
送走蕭辰,劍閣老祖喉頭一甜,一口血噴在茶杯里。
何老八輕輕拍拍劍閣老祖的後背:「師父,您這又是何苦?您是怕,他跑了嗎?」
劍閣老祖無奈點頭:「我經脈遠遠不止被封印,如今看來,是被損傷啊。」
「沒有真氣澆灌,經脈如同鏽劍,早晚會斷。」
「為師這條命,算是你搶回來的,但這劍閣,遠比為師的命重要!」
「你已老了,我們終將離去!這劍閣卻不會老去!」
「蕭辰未來必須接手,我才能放心。」
劍閣老祖擦拭掉嘴角鮮血,飲下乾淨杯中一口清茶。
他漱了漱口,又看向蕭辰床底:「紅衣,你出來吧。」
何老八微微驚訝。
紅衣?竟在這兒?敢情,師弟一直騙他啊!
那……師傅一直知道紅衣的事?
何老八眨巴眼睛,挪動屁股,留出半個凳子。
不多時,一襲紅衣的女子,憑空出現,坐下來。
她腳邊,蹲坐着一條低眉順眼,搖着尾巴的大狼。
何老八眨巴着綠豆眼,跟劍閣老祖對視一眼。
「紅衣,我知,是你指引蕭辰找到血刃。」
「只是,這血刃劍靈為何如此老實?」
紅衣對着老祖微微頷首:「血刃當年被妖人撿去,以血狼妖之骨血重新熔煉,注入羅剎劍靈。」
「如今,血刃羅剎已被蕭辰收服,這是屬於他的佩劍。」
何老八下巴都快掉了。
「如此魔劍,居然被一個修為盡失的人征服?滑天下之大稽!」
「還有,紅衣,你為何會在師弟這兒?你是不是有話沒有跟我們講?」
何老八完全不相信,又不得不相信。
蕭辰拿回血刃當晚,是何老八和劍閣老祖共同見證。
血刃當時,只是暫避鋒芒。
只因,劍閣老祖身在劍閣,他懼怕。
如今,他沒有任何理由懼怕,卻像條狗一樣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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