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找人。」
張顯宗看向輪值弟子,「師弟,那尊師今天有來嗎?」
尷尬……
輪值弟子朝蕭辰看一眼。
卻發現,他看都沒看他。
身處人情世故,怎能不懂人情世故啊!
輪值弟子,朝一邊的演武堂指去。
「仍是老樣子,師兄先進去,等着吧。」
「半個時辰後,那師尊若來,師弟就會告知。」
張顯宗沒等到人,眼神中很是失望。
但,他仍很快鼓起勇氣。
道謝之後,張顯宗徑直朝演武堂走去。
見人進去,輪值弟子看向蕭辰,很是困惑。
「你這是何意?告訴他,豈不是能獲得更多報酬?」
蕭辰看着白痴一樣的輪值弟子。
「我自有我的道理!」說罷,他丟下靈石。
「好了,多餘的話,別說。只要他來,你告知我就是。」
蕭辰懶得去糾結這種沒用的問題。
進演武堂。
不多時,蕭辰瞧着,端坐在玄光鏡前的張顯宗。
見這小子正襟危坐的模樣。
莫名讓蕭辰覺得,這傢伙與吳天明有幾分相似。
蕭辰更清楚,張顯宗身上背負更多!
他整理好心情,方才幹咳兩聲。
「你來了……?」
張顯宗本來進演武堂,仍打算坐半個時辰離開。
但沒想到,竟然來人了!
「長老?」張顯宗霎時起身,直衝蕭辰躬身。
「弟子張顯宗見過長老!」
聽到這小子言語裏的興奮,蕭辰有些無奈。
柳青兒、吳天明、張顯宗……
蕭辰覺得,這要再多個人,他都能另立山門咯。
「好了,不用拘禮,看來,你已等候多時。」
張顯宗連連搖頭。
「長老不必介意,都是弟子應該做的。」
「既然要求教,自當有個勤學的態度。」
關乎這一點,蕭辰從未質疑過張顯宗。
蕭辰徑直說:「怎麼?最近劍術之上又有困惑?」
「長老,萬劍歸宗,此劍術,到底適合我嗎?」張顯宗道。
蕭辰一怔,沒想到,張顯宗會問出這個問題。
「看來,你有所後悔?」
張顯宗回應:「弟子背負血仇,自是不敢後悔。」
「只是近來,弟子越發覺得,萬劍歸宗難以突破!日日,都會遇到瓶頸……」
蕭辰說:「好,那先演示一遍吧。」
「我看看自上次之後,你有什麼進步?」
張顯宗嘆一口氣,拿出佩劍開始舞劍。
萬劍歸宗起勢,劍隨心動。
一片風雲既起,張顯宗舞得長劍,渾身寒意。
起手間,殺意盡顯。
蕭辰微微蹙眉。
下一瞬,張顯宗一躍而起。
他身後劍意涌動,數不清的長劍,隨他遊走。
雖勢頭足夠,但蕭辰一眼看出問題所在。
張顯宗一手持於胸前,渾身劍氣蜂擁。
「萬劍,歸宗!」
語落,數不清的長劍直衝上天,更有萬劍碰撞之聲,如雷貫耳。
蕭辰看向張顯宗,卻見這小子已然面色蒼白。
哪怕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張顯宗已體力透支。
不等劍意迸發,萬劍落地。
蕭辰叫停,「好了!」
張顯宗停下,眉眼間一片悲傷。
他收劍,在玄光鏡前躬身。
「前輩,弟子是否真不適合修習萬劍歸宗?」
蕭辰一陣冷笑,看着張顯宗質問道:「你不去修煉,不去光大無量山?難道要靠魔族妖人?」
提到妖人,張顯宗顯然慌張,搖頭晃腦地回絕。
「自然不是!」張顯宗露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前輩定然看得出來,萬劍歸宗每每施展,不等萬劍落下,我已真氣透支,實在難忍!」
「我多次實驗,都是如此!實在找不出關卡,還望前輩指教!」
蕭辰沒廢話,心念詢問紅衣:「紅衣,可否借力一用?」
紅衣沒回話。
但,此處是演武堂,不怕被人發現。
一息後,蕭辰只覺渾身真氣充盈。
拎着紅衣,蕭辰一躍而起。
劍指長空,凌空飛速,舞着劍刃。
一劍砍下!
嗡一聲,天地間,盡聽劍威。
蕭辰微微一笑,身後劍光虛影,數以萬計。
他徑直凌空一划,縹緲聲響,於天空間落下!
「萬劍歸宗!!」
語落,萬劍如繽紛落雨盡數直衝地面俯衝而下。
蜂擁劍意,讓人振聾發聵!
那萬劍看似輕盈卻道道皆有劍意。
仿佛這萬把劍,皆是實體。
張顯宗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幅場景。
直至蕭辰落地,他的嘴都沒有閉上。
蕭辰收起紅衣,長嘆一口氣,「先閉上,你驚訝的嘴巴。」
「你可看出你的問題?」
聞言,張顯宗像是課堂上被偶然提問的學生,眼神中除了困惑,就是清澈。
蕭辰無奈頷首,這些人怎麼像是木頭?
他指着張顯宗身後的劍問:「萬劍落下之前,你是否感到真氣閉塞,不等落下,就會消散?」
張顯宗連連點頭,「是是!前輩說得都對。」
「恕弟子愚笨,實在看不出關竅所在。」
蕭辰無奈地想罵人。
見這小子,一副悲愴到無奈的樣子,終是心軟。
「唉,你不覺得,你用力太誇張?」
張顯宗一愣,沒聽懂,蕭辰的言外之意。
蕭辰直白道:「你是劍修,不是鐵匠鋪的鐵匠!」
「你揮劍像是拿着石頭劈山!」
「力道看似很大,卻只能硬碰硬。」
「雖勢頭足,但以卵擊石,毫無作用啊。」
張顯宗忙辯解道:「前輩言之有理。」
「但,弟子沒這麼用力吧……」他越說越沒底氣,最後只剩低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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