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瘦了,這些日子很辛苦吧。」季雲撫摸着樓雨有些憔悴的臉頰,眼裏滿是心疼。
「發生了很多事情,不過你沒事就好,我一直很擔心你,可又沒法和你聯繫。」樓雨雙手依舊緊緊的摟着季雲,不願意鬆開。
這些日子,她既要救死扶傷,身心俱疲不說,還牽掛着一直昏睡不醒的季雲,這雙重的煎熬才是讓樓雨最為疲憊的。
現在看到了季雲,樓雨懸着的心也終於落下了,而且季雲這次過來還攜帶了大量急需的藥物,可以緩解一波醫院緊張的狀況了。
「樓醫生,樓醫生,聽到請回答。」這時,醫院自己的通訊器里傳出了傳喚聲。
「請說。」樓雨將話筒放在了唇邊。
「小診室里有五名患者心率異常、呼吸急促,請前去診斷。」
「好的!」
樓雨依依不捨的看着季雲,才剛重逢又要去忙碌了。
「我陪你去,這些葡萄糖也帶過去。」季雲說道。
「嗯!」樓雨重重的點了點頭。
「等下,先親一個。」季雲笑着道。
樓雨目光掃了一眼這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猶豫了一會,還是掂起腳來,獻上了香吻。
含了一會,感受到嫩嫩的唇跋山涉水、千里迢迢,毫不猶豫的赴死抵達這裏,不就是為了這一口嗎!
還以為自己苦心經營的十三年,就泡湯了。
那還了得!
不如死了!
看着大美人紅着臉的嬌羞模樣,季雲這才心滿意足。
唉,
幸苦了這麼多天,美人都瘦了,等一切結束,一定要好好養回來。
必須圈養在家裏,只在廚房和床鋪兩個地方活動。
前往了小診室。
季雲就收起了自己那總是調戲小嬌妻的心態。
他先給這診室里躺着的五個人都掛上葡萄糖,補充身體所需的能量。
樓雨用聽診器對他們進行症狀判斷,可她全程都是蹙着眉的,小嘴唇輕輕念叨着。
「是不是分析不出病理?」季雲說道。
「嗯,他們一切正常,可能是傷口感染導致的低溫昏迷,再加上營養不良」樓雨說出了自己的一個大致判斷。
「有沒有可能是食物中毒呢?」季雲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食物中毒?」樓雨仔細琢磨了一下。
食物中毒其實表現的症狀是很複雜的,比如說嵐陽醫院這邊經常就有菌菇中毒的情況,靠山吃山的嵐城人也是民風彪悍的,覺得山上的東西都是寶,見啥吃啥。
「你們這邊吃什麼?」季雲詢問道。
「咕嚕~」
話音剛落,樓雨小肚肚就傳出了這麼可愛的一聲。
樓雨臉頰馬上就紅了。
事實上她也一天沒有進食了。
雖說在這裏醫生會稍稍得到優待,可食物短缺的問題導致有些人就是沒有一滴糧食進肚。
「先喝下這個。」
季雲自然早就有準備,將葡萄糖倒入礦泉水中,給樓雨補充體能。
那五個食物中毒的人是在注射葡萄糖前就出了問題的,季雲排除了食物中毒是葡萄糖的問題。
喝下了葡萄糖礦泉水,樓雨也看上去有精神了一些。
「我以前學過一陣子中醫,老中醫跟我說,他們的脈象像是食物中毒」季雲開口說道。
說完這句話時,季雲忽然間想起了什麼。
他立刻伸出手,抓住了樓雨的手腕。
「怎麼了?」樓雨有些疑惑,但還是聽話的將手懸着。
「伱脈象也不對勁!」季雲神色頓時凝重了起來!
樓雨的脈象和那幾個人相似,只是她狀況稍微好一點點。
她也食物中毒了!!
「我??」樓雨也有些驚慌。
她努力回想自己這兩天吃了什麼,或者是和這些有症狀的患者一同吃了什麼。
「應該是你們醫院發放的食物或者水有問題。」季雲說道。
「但是我們都是集體分的,如果我和他們有問題,整個醫院大廳的人也一樣會出現這個狀況。」樓雨說出了自己的疑點。
「食物是誰發放的?」季雲詢問道。
「傅光逸醫生。」
「他也在這嗎??」季雲意外道。
「嗯,我們年輕一些的醫生都被派遣到這了。」樓雨說道。
「我去了解一下情況,你先坐在這休息,再喝一點水。」季雲說道。
「我陪你一起吧。」樓雨說道。
季雲點了點頭。
也好,不查明情況的話,樓雨和那五個病人都可能會喪命。
樓雨食物中毒的狀況更輕一些,趁着她現在還有行動能力,一起去查明這個症狀。
而且,是否是食物中毒還不能百分百肯定。
醫院現在的供電只支持基礎設施的運轉,那些醫療儀器基本上是不能使用了,只能夠通過比較原始的手段去診斷。
好在離他們徹底淪為死脈還有二十分鐘左右,趁着這個時間儘快找到緣由,好對症下藥。
前往了二樓的大廳。
大廳地板同樣潮濕,人們連落坐的地方都很少了,可以看到幾個年輕力壯的人正在想辦法堵住反涌的下水口。
一旦二樓的地板都被下水道的水給侵蝕了,這二樓所有避難的人就都會飽受折磨,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傅醫生!」季雲看到了人群之中正在忙碌的傅光逸醫生。
傅光逸醫生轉過身來,看到是季雲和樓雨,臉上也露出了一個笑容來,只不過他比以前消瘦了太多,也看上去像個中年人了。
「那幾個病人情況怎麼樣?」傅光逸詢問樓雨道。
「和心臟方面關係不大,季雲這邊覺得像食物中毒。」樓雨解釋道。
「3樓病房那邊好像還有不少相似症狀的,你這樣一說,倒真有可能是食物中毒,一些特定的人對這種食物里的物質有反應,一些人不會。」傅光逸點了點頭。
「很多人嗎?」季雲立刻詢問道。
「嗯,數量還在增加,就像是一場很厲害的傳染病一樣,一些人呼吸困難。」傅光逸醫生認真的說道。
水災一般伴隨着瘟疫,那是因為那些下水道攜帶着病毒的老鼠、滋生了大量細菌的臭水會感染落水的人,當他們好不容易爬到了岸上,即便自己不生病,也會感染身邊的其他人。
除此之外,洪水下的瘟豬與瘟禽同樣會像是一個細菌大染缸,在很短的時間裏讓所有人都得病。
水電全斷,條件有限下人很難保持衛生,更不可能洗手,有吃的也是直接用手抓放到嘴裏,生病和得病的幾率大幅度上升。
「還是不太對勁,如果是傳染和病毒感染,那它傳播速度和奪走生命的速度太快了。」季雲同樣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小診室那幾個病人死了?」傅光逸詫異道。
「他們的脈象很弱,中醫上稱之為死脈,他們撐不了多久。」季雲認真的說道。
「哎,西醫太依賴設備儀器了,一旦設備儀器癱瘓,診斷難度就大大提升,這可怎麼辦,三樓住院部那邊說,這種症狀的人數已經超過一百了,而且數量還在增加!」傅光逸醫生說道。
這邊北分院的醫生本身就偏年輕,畢竟救災治病需要體力好的人。
有老醫生坐鎮,可老醫生也診斷不出來問題,不同的科室醫生已經輪番上陣了,到頭來就是看不出問題。
「這裏就該有中醫部的。」這時,旁邊的護士長說道。
「對啊,副院長真是糊塗啊!」傅光逸醫生長嘆了一口氣。
設備全癱,眼下所有醫生失去了先進設備,遇到疑難雜症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中醫不依賴這些,往往可以給出比較明確的診斷方向,治療的手段在有限的條件下也能夠湊出來。
有中醫部,就有中藥房。
有了中藥房,那多數一些小問題也可以煎藥來解決。
「這個副院長為什麼不規劃中醫門診呢,你們北分院這麼大,總不可能地方不夠?」季雲詢問道。
說是分院,可這個分院的規模超過了總部五倍,大得出奇,連停車場都有很大的佔地面積。
季雲不太理解,弄了這麼大規模的一個北院,怎麼就不加入中醫部門?
「那個你還記得我幾年前被退職的事情嗎?」傅光逸醫生小聲的說道。
「記得。」季雲點了點頭。
「我伯伯當初就是得罪的那些人後來我才知道,他們的靠山就是我們現在的金院長他現在是我們北院的一把手了。」傅光逸醫生也是最信得過季雲,這些話他也是毫不避諱的說道。
「中醫部不能夠給他創收,他直接砍掉了。」樓雨說道。
這件事在嵐陽醫院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對,而且我們這麼大的醫院,本應該有自己的醫藥庫房的,但不知道怎麼搞的,醫藥庫房就是要設立在其他地方,美其名曰怕我們自己人內部搞腐敗,可我們自己醫院拿自己倉庫的藥得去別人庫里看人家臉色,這算個什麼事啊!」傅光逸醫生不滿的說道。
「我這些藥品是從連村那邊拿過來的,那個藥品倉庫是你們的?」季雲有些驚訝道。
「對啊,就是我們嵐陽醫院的,正常是設立在北院內部的,這裏有的是地方做倉庫!」傅光逸越說越生氣。
「內部藥品倉庫外設,呵呵,這裏面可以毛走多少錢啊!」季雲不禁冷笑了起來。
原來那麼大的一個藥品倉庫,本就應該是在北院。
就因為某些人中飽私囊。
洪水一來,讓醫院和藥品倉庫直接斷連,這才需要緊急救援人士去搬運。
現在,那些武警小哥們都已經遵照自己畫的圖紙前去搬運藥品了,可這一路上也是有險情的,一旦暴風雨來臨前沒回來,那幾個武警小哥也有生命危險啊!
「你們現在應急的食物呢?」季雲詢問道。
「有一個小冷倉,管事的人也是金院長的侄子,東西從他那裏拿的。」傅光逸醫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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