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不對稱?
還是說另有隱情??
季雲特意讓王明修去查了相關的事情。
王明修告訴自己,好像上面也沒有南夢淺的名字。
校方、警方,他們都做出了一定程度上的保護嗎??
難道是因為這個案子其實並沒有蓋棺??
季雲一時間也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可現在又是深夜,自己想要搞清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帶着這份疑惑,季雲覺得自己應該重新了解一下南夢淺的精神謀殺案了。
「你之前不是還有一個比較頭疼的案子嗎,處理好了?」季雲問道。
「是有,下次再說吧,下次再說,搞得我頭都大了。」杜歡盛說道。
已經聊了很多工作上的問題了,總說下去也是神經緊繃,而且很容易失眠的。
何況杜歡盛要說的這個案子更離奇,一時半會都講不清楚。
「還早,說來聽聽。」季雲說道。
「其實是一個我們抓的犯人,在審訊的過程中,這傢伙不小心說漏了嘴。我們懷疑與某個十年前的命案有關,可後來這傢伙死活不認了,他一口咬定就是我們審訊太久了,他精神萎靡說錯了話。」杜歡盛說道。
「十年前的命案啊,這種事情怎麼查?」吳凱不解的問道。
「所以才頭疼,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線索,現在我們唯一知曉的事情就是那個傢伙一句發神經的話,可憑藉着我們那些老刑警的辦案經驗,這傢伙指定是知道點真相的,我們想要從他的嘴裏撬出來,但這傢伙背後有一個很厲害的律師,哦,也就是江華給羅耀請的那個律師」杜歡盛說道。
「江華??」季雲皺起了眉頭。
「十年前江華還在上高中,事情自然不是他幹的,只是那個慣犯估計這幾年都是跟着江華混,江華會保他。」杜歡盛說道。
季雲點了點頭。
總算明白杜歡盛為什麼要提醒自己少與江華打交道了。
江華現在已經非常有勢力,並且一些犯下了罪過的人都會尋求他的幫助。
就像是一個地下保護傘。
原本他們再做審訊的話,應該是有希望告破十年前的懸案。
但因為江華的阻擾,導致他們又功虧一簣。
「江華現在這麼手眼通天?」吳凱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
「你們可不要小看他。」杜歡盛說道。
「惡人懂法律,其實就是對你們司法系統的最大挑戰。」季雲說道。
「可不是嗎,江華身邊的那個律師太厲害了」杜歡盛說道。
「沒事,有什麼需要我的,儘管開口就行。」季雲說道。
叔叔們是不能隨便釣魚執法的。
但季雲作為一個熱心市民,他可以啊!
無論是陳奉還是杜歡盛,都喜歡跟季雲打交道也是這個原因。
有些證據,他們要拿到的難度太高了,一些偵查如果有民間大神幫助,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沒有再細聊,四人開始聊一些比較輕鬆的話題了。
到了快一點,他們才完全散了。
「這傢伙可真能聊啊,是不是好久沒跟活人說話了。」吳凱說道。
「估計他都還是收着了,很多事情不能夠在我們面前講。」季雲笑了笑道。
杜歡盛叫了代駕。
他是開車出來的。
到了路口,杜歡盛領着代駕去尋他停在路邊的車子。
本以為杜歡盛會領着代駕上一輛國產車,可隨後卻發現這傢伙爬上了一輛非常拉風的跑車!
這把吳凱都看呆了!
「臥槽,這傢伙的車什麼情況!!」吳凱驚道。
季雲也撓了撓頭。
這小子家庭是極其富裕的。
這一點季雲在高中的時候就知道了。
季雲可是潛入過了學校的檔案室,看過很多學生們家長的社會職業。
杜歡盛家裏絕對是屬於有礦的類型。
所以當知道杜歡盛成為了一名刑警後,季雲意識到這傢伙可能是發自內心的要為人民服務了。
「你小子是真熱愛破案。」季雲說道。
「嘿嘿,家裏的,又不是我的。」杜歡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哇,我受不了了,以前我一直以為大家都是窮哥們,原來只有我才是那個真的,不行,我這就回去拷問我爹,他肯定有什麼事情在瞞着我!」吳凱內心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平時上班也沒有機會開,也就跟你們這些老同學吃飯的時候可以啟動一下電瓶,放車庫裏電瓶都要壞了。」杜歡盛說道。
「我很閒,啟動這種事情交給我,杜少爺,你家缺司機不?」吳凱大義凜然的說道。
「別,你給我家當司機,嵐城就少了一個英勇而無畏的公益人士了。」杜歡盛說道。
吳凱已經欲哭無淚了。
相比於做一個還有一定生命危險的救援人士,他其實更希望自己家裏有礦。
但仔細一琢磨,連家裏有礦的杜少爺都投身到了為人民服務之中,幹着四處刨屍體、翻山越嶺抓捕、連續十天澡都不洗澡的蹲伏工作,吳凱又覺得心理平衡了許多。
果然還是成為對社會有擔當的青年,才是內心最富足的!
之後幾天,季雲也開始忙碌了起來。
幾個事情要同時推進,但每件事情都不能操之過急。
這天清晨,露珠還掛在竹葉上,季雲就迫不及待的來找南夢淺老師了。
只要她在裏面多待一天,季雲就渾身不舒服。
她其實也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養花、品茗、讀書、融入大自然,關在那麼一間像籠子裏一樣的屋子,精神沒問題也遲早會出問題。
事實上,這一次過來季雲也是帶着極大的疑惑的。
不知道為什麼,季雲總覺得這個四院裏里外外都怪怪的。
刷了身份卡,季雲步行進了四院裏。
快步進入到了里院的小屋,季雲猛然間發現這間小屋居然空蕩蕩的!
南夢淺那滿是防盜網的屋子裏沒有人!
她被轉移了???
徹底定案了??
季雲頓時一陣心慌。
這件事無論是校方還是警方,都已經加了保密級別,所以季雲要從外部調查的難度非常大,甚至信息鏈都是不完整的。
他到現在還是沒有找尋到那幾個自殺的學生真實信息,甚至沒有找到任何有關南夢淺與此事的直接聯繫。
可季雲卻很清楚,整件事其實一直在推進着。
調查、審理、司法辯論與最終的判決,這些一直都在不公開的情況下進行着。
王明修告訴季雲,這個案件甚至作為了一個典型,由一些法律大學與國外的法律大學共同進行研討,施行了一次研討式的模擬法庭。
這個模擬法庭的最終結論將很大程度上影響此事的最終判決。
是的,需要很嚴密的討論!
而且這一次審判,更會作為國內精神病案件的一次典型,很大概率會記錄到某些大學教材之中。
模擬法庭里,有大眾陪審團,這些大眾陪審團由社會各界人士組成,也有心理學的專家,他們會以最專業的角度去剖析整個事件
可以說,電影十二公民里的情節將在這次案子裏完美的復刻,以此來保障公民每個人的人權。
這次事件的重視,讓季雲感受到了如今法律的嚴謹。
可作為與南夢淺有一定關係的人,季雲是無法真正參與到這件事之中的。
所以季雲能夠了解到的永遠只有皮毛。
他無法參與,更無法為南夢淺辯駁,一切都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着,並且已經到了尾聲。
季雲之所以大清早趕過來,是因為他想知道事情究竟進展到了什麼地步。
可事情進展得比他想像中還要更快。
南夢淺被轉移了。
她已經不在這裏了。
她很有可能被認定為正常人。
並將收押到真正的監獄裏。
也有可能被認定為一種社會危害極大的神經病,轉移到了看管更加嚴密的精神病院中。
以後很可能連去探視都難上加難!
「這裏有一份信,留給你的。」方大姐對季雲說道。
「南夢淺給我的?」季雲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反而有一種巨大的痛苦。
「伱到這個地址就知道了,你應該會見到她。」方大姐說道。
「好!」
信里只有一個地址。
季雲也是順着這個地址尋了過去。
他心急如焚。
他需要知道這個模擬法庭的結果。
他需要知道南夢淺的最後審判是什麼。
她究竟有沒有殺人!
自己需要知道!
誠然,自己在她的事情上有很強的主觀評判,堅信她沒有進行精神謀殺,但這就是季雲所堅信的事實,沒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她!
別人會將她視作精神病患者,但季雲不會。
她對季雲而言,意義非凡!
趕到了那個地址。
季雲發現這裏是一片經過了改造的古城老街。
和老匠街不同,這裏是嵐城頗具歷史的建築,也成為了一個不錯的旅遊打卡點。
高大的木棉樹矗立,樹下藏着一棟在古坊里的小院,門半掩着,裏面飄來了濃濃的茉莉花香
季雲看了看地址,於是輕輕的推門而入。
院子不大,有一棵小梅花樹,此時是沒有花的,兩層的小屋在這梅花樹的點綴下更顯出幾分獨特的古典韻味,宛若是名人的故居。
季雲繼續往前走,在一個木台子上看到了手持着花剪子的一個女子,她應該是剛剛洗了頭髮,稍稍濕潤的髮絲散落下來,搭在了她的香肩與胸前
氣色紅潤、肌膚光澤,身穿着一件居家的小古衫,猶如一位大家閨秀正在享受閒情雅致的清晨時光。
「這裏不是景點,是私宅哦。」似乎經常有人誤入,她善意的提醒着不小心闖入進來的季雲。
季雲沒有走,而是呆呆的看着南夢淺。
南夢淺也終於意識到來人是特意拜訪的。
她緩緩抬起頭,穿過梅花樹的黑色枝椏,看到了站在小院子中央一臉呆若木雞的季雲。
「是你呀,最熟悉的陌生人。」南夢淺笑了起來,露出了好看的梨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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