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電驢的速度其實不比巴士慢。
修路的緣故,巴士在許多地方都要停頓,而且還有交匯車、紅綠燈的限制。
季雲騎着小電驢反而暢通無阻。
景區離學校其實並不算太遠,走那些小巷子路的話還能再節省一點時間。
「喀喀喀!!!!!」
打樁機巨大的聲音從一旁的矮樓房中傳了過來。
季雲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了一個方向,那裏有一棟矗立在了工地附近的房子,而且從位置上來看,城市快速路的立交橋墩需要從這棟老房子這裏打樁!
宏慶城市快速路!
季雲記得這條路修了正正十年,並且到自己接到了心臟護送任務都還沒有正式通車。
之前季雲沒有下巴士去細看,這一次季雲看到了那戶人家,一個中年婦人正在用水管沖洗着滿是灰塵的院子。
而一些穿着西裝戴着安全帽的人站在她家的院子裏,中年婦人終於不耐煩了,拿起水管朝着這些人的皮鞋上噴去。
「哇,你這人怎麼講不通的,我們好好跟你說,你到底什麼意思!!」西裝革履,卻戴着安全帽的男子憤怒的指責道。
「我對你們已經很客氣了,跟你們說了多少遍,這房子不允許拆!」婦人聲音有幾分尖銳。
「真是刁婦,不就是想敲竹槓嗎,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跟我們耗着!」
爭吵聲越來越大,季雲也停靠在了旁邊,靜靜觀察着。
宏慶城市快速路這邊,倒是一個可以讓自己更早抵達醫院的關鍵鑰匙。
而且,造成城市快速路無法迅速建成的最大阻力應該就是這些釘子戶了
只是釘子戶問題,季雲怕是不好解決,萬一別人就是要錢,甚至是要比這些私企補償高出幾倍的補償來,那就會變成一個無解的問題。
這麼短的時間裏,季雲也不可能變出那麼多錢來。
搶銀行對自己來說其實不難,難的是怎麼保證自己十年後醒來不是牢房寒鐵窗。
一番爭吵後,兩邊人也終於散開了。
季雲這才將車子推到那家人的小院院牆下。
季雲貼得比較近,被發現了也無所謂,自己一個高中生別人不怎麼設防,假裝是問路就可以了。
但那位婦人沒有發現季雲,她見那伙人離開了之後,就沒有停止過罵罵咧咧。
「喂,對,對,那伙人又來了,是,是,被我趕走了。」
「怕啥呢,大不了我去上面舉報。」
「就算他們是承包商也得按規矩辦事啊,有本事開推土機過來把我們家直接鏟了,真有那能耐,他們也跑不了,真當我們山湖區的執法人員是吃乾飯的啊!」
「伱在外面干你的活,就別操這份心了,不把我們院子的地也算上錢,他們休想動我們家一塊地皮!」
「真是太可氣了!我們當時按照村子裏的安排,為了方便車子能進才沒有在院子建屋,原本我們家面積就是包括了這院子,現在倒好,拆遷補償居然只算建築面積賠償,我呸!」
季雲在院牆外,已經聽明白了大概。
果然還是錢的問題,這戶人家倒也有他們自己的理由,但承包商那邊又是嚴格按照建築面積這一塊來執行的,或者建築面積補償比較大,院子面積更小,所以雙方僵持不下。
這事情,也是相當頭疼啊。
別說是32分鐘了,怕是幾年時間能完美解決都不錯了。
「算了,找找別的途徑吧。」
雖說釘子戶這邊將會是自己的一個時間鎖,提前打通了宏慶高速路可以讓自己延長搶救時間,但這鎖連鑰匙孔都沒有,自己要怎麼找關鍵鑰匙啊?」
季雲推着小電驢,繼續在這山湖區騎行。
這次騎行倒也沒有什麼明確的目標,無非是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自己在這山湖區上學歸上學,卻也從來沒有留意過整個城區的佈局,這次正好可以逛個透。
車子彎彎繞繞,季雲發現自己不小心駛回到了靠近立雪中學的方向上。
前面是一個小巷了,巷子連通到大馬路的轉角位置上有一家小咖啡店,季雲在撩騷心中有海的時候,就是到這個店裏學的一些咖啡知識。
沒學太精,主要是用掉前置時間後,自己能夠在這咖啡店待的時間太短了,多循環幾次也心累。
季雲沒打算回學校,於是又往另一個巷子繞去,但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恩,上次就是到這的,這次從這個方向開始。」季雲騎着沈滄滄的粉色小電驢,接着上次下線的地方繼續開始逛。
閒逛歸閒逛,主要是看一下有沒有律師事務所之類的。
之前有看到幾個,但離學校太遠了,路途就要浪費太多的時間,對季雲來說效率太差,尤其是想諮詢更深的問題往往很困難。
這一次,季雲順着那個巷角小咖啡店的西邊開始遊逛,釘子戶和小咖啡店之間這片街區算是比較熱鬧的,而且另外一端還連着嵐城湖景區,十年後可謂相當繁華。
只是現在老房子比較多,處在一個規劃整改的階段。
季雲拐入到了一條寬巷子裏,這裏入口處有一棵老榕樹,在這炎炎夏日算是乘涼勝地了。
季雲一抬頭,就看到一個木製的招牌,上面寫着「榕樹下法律諮詢事務所」!
嘿!
總算找到了一家!
與學校直線距離的話只有4分鐘左右!
這很不錯!
既然找到一家合適的,季雲自然也要進去踩踩點,看以什麼形式可以跟這裏面的人聊起來。
季雲停好了車子,隨手遞給了看車子的大爺兩塊錢。
大爺也沒說什麼,收好了錢繼續乘涼。
季雲正要踏進事務所里,忽然一個身影出現在了一旁,他戴着黃色的安全帽,穿着西裝和皮鞋,正從事務所里走了出來。
這打扮!
不就是之前和那位釘子戶婦人爭吵的承包商人員嗎?
他在這裏做什麼?
季雲皺起了眉頭,猶豫了片刻之後,他暫且放棄上去的念頭,等這位男子拐到一旁抽煙的時候,季雲順勢跟了上去。
一棟破舊電話亭後面,男子脫下了安全帽,並點燃了一根老煙,心情異常煩躁的人都會在這這個時候猛吸上一口,恨不得一口就把煙直接吞到肺里!
「喂,人來了沒有啊,事務所那邊我已經問過了,這種事情法律不好界定的,儘管放心干。」男子不耐煩的說道。
「我就等一會,趕緊的!」
季雲躲在電話亭後面,假裝在那裏坐着等人。
高中生確實立於隱藏,尤其是暑假的高中生,絕大多數人不會在意身邊有學生走來走去。
那人剛抽第三口煙,就有一輛麵包車駛了過來。
麵包車停在了這位男子的面前,副駕駛座的披髮男子下了車,並打開了後備箱,並從後備箱裏提出了一個黑漆漆的嚴實膠袋。
他只用一隻手提着,並走到了那個承包商男子的面前。
「新鮮的。」披肩男子說着,將黑色膠袋放到了地上,並打開了袋子。
承包商男子立刻擺手,一臉嫌棄與厭惡道:「有病啊,給我看什麼,直接給我送到這個地址去!」
承包商男子急忙用手去捂住鼻子,隨後遞給了披肩男子一張紙條。
「不是要讓客戶滿意嗎?」披肩男子笑了起來,隨後將袋子又重新給束好。
「趕緊去,不給她點顏色看看,我渾身不舒服!」承包商男子說道。
「放心,這山湖區沒有我們辦不成的事!」披肩發男子笑了起來。
「這是地址,辦乾淨點!」
「好嘞!」
兩人簡短的交談了幾句之後,承包商男子也是叼着煙離開了,離開的時候他似乎心情大好,還哼起了小曲。
季雲有些困惑,那黑色膠袋裏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他們這三個人又在搞什麼?
很快,麵包車裏的司機也下來了,是一個瘌痢頭。
他們兩個人順着巷子深處走,朝着修路的方向行去。
季雲也沒有猶豫,快步跟上了這兩個人。
沒走多久,轉過了幾條小巷子,季雲意外的發現這裏有一條捷徑,竟直接通向了那個釘子戶的家後面荒地。
季雲沒有敢跟太近,只好找了一個視野還不錯的位置在那觀察着。
兩人穿過了荒地之後,一個繞到了院子的前面,看上去像是去放哨。
而另外一個出現在了別人的屋後。
在屋後的是披肩發,他身手相當敏捷,單手就爬到了別人的屋院裏,隨後踩着別人的籬笆牆,從對方二樓沒有關上的窗戶里爬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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