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戴手套,是因為季雲不想留下任何的指紋。
至於多了一個人的腳印,季雲覺得這場災害過後,即便整個城市恢復了運轉,要查清楚這一夥歹徒究竟是怎麼被滅的,也是一件無比玄幻的事情。
不出意外,和嵐城警局關係非常好的季雲,還可能會被請來做現場的側寫。
「對嘛,我就說是這些歹徒內訌,最後全部陣亡!」一位大聰明警官一定會這樣說。
「沒錯,我也覺得是他們自相殘殺導致的,畢竟如果只有一把槍的時候,那麼他們就會出現一個絕對逃犯領袖,但出現了兩把槍,那逃犯會因為意見不合最終產生火拼,結案!」到時候,季雲會如是說道。
反正將來的狀況,季雲已經預測好了。
至於非要拖拽一下屍體,偽造成確實是火拼的結果,那大可不必。
第六人留在現場越長時間,就越容易留下「外人作案」的痕跡,就是這樣乾淨利落的把事情做完,槍隨便一丟,渾然天成。
讓後面的人堅信有第六個人,但找不到第六個人存在的證據即可。
關上了門,甚至反鎖上。
季雲並不想這裏的屍首被外面的人發現太早。
逃犯問題已經解決,他們面臨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聯繫外界,如何獲得物資,又如何挺過這漫長煎熬的水災!
整個過程季雲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
半殘陽還懸掛在雲端的缺口處,灑向血紅色的光輝,看上去妖異至極。
季雲偷偷鑽回到了被窩裏。
嘿~
被窩還暖和着。
季雲更是伸出了一隻大手掌,放肆的落在了舒服的位置上,還膽大包天的捏了捏,巴適!
這時,大美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那一雙晶瑩靈動的眸子着實有魔力一般,會讓人心弦顫動。
「你醒啦」季雲浮起了一個自以為溫暖而帥氣的笑容。
「你去哪了?」秋暮直接靈魂拷問!
「尿了個尿。」季雲想要矇混過關。
「你穿着西裝。」秋暮都不想拆穿這個傢伙拙劣的謊言,但實在覺得季雲有點侮辱自己智商。
「是嗎??我可能又夢遊了,哦,我發燒中暑,人就會魂游,你以前嗎,讀書那會我就是這樣,低燒啊、高燒、風寒、中暑,人就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這西裝帥嗎,我就先不脫了,有沒有激起你某種特殊的想法??」季雲說道。
秋暮想要拿起枕頭砸死這個傢伙!
「手拿開。」秋暮沒好氣的道。
「放着,我心安一些。」季雲嘿嘿一笑。
「以前我以為你只是在感情上欺瞞我」
「我沒欺瞞,我渣是承認的。」季雲插嘴道,可看到秋暮那冷冰冰的眼神,他立刻意識到自己不該插話,甚至乖巧的把那隻放的很舒適的手給收了回來。
「伱到底是做什麼的!」秋暮質問道。
「秋暮好吧,事到如今我也不再向你隱瞞了,其實我是國家秘密招聘的特勤,主要是駐守在嵐城,嵐城幕後的真正市長其實是我,你也可以將我看做是嵐城的暗夜騎士,一切危害嵐城安危的大小事情,我都有職責有義務去管。」
「你還記得高中那會嗎,我騙你說我得了絕症,要徹底離開你去治療。」
「其實我是被國家選手,成為了這樣一個不能夠透露自己真實身份的城市暗衛者,我經過了各方面的最頂尖的培訓,精通現代所有知識與技巧,也是因為我加入了那個神秘的組織」
「對不起,隱瞞了你這麼久,我只是不想你為我擔心,畢竟我有的時候確實要執行一些非常危險的任務。」
「我也想回歸平常人的生活,可暗潮湧動,拿起槍我無法擁抱你,放下槍我無法保護你,原諒我,告訴你這些,我就該離你而去了。」
季雲附帶上了那憂鬱而充滿故事的眼神,臉上的表情更是透露出了濃濃的深情與不舍,但人生就是如此,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一旁的秋暮聽完這段冗長的話後,臉頰上的表情是一種在看病人般的呆愣,眼眸里甚至慢慢的閃爍出了一絲絲同情。
「我以為你燒退了。」秋暮伸出手去摸季雲的額頭。
額頭確實有些燙。
當然,季雲此時體溫確實比較高,主要原因是執行殺手任務腎上腺素狂飆導致的,整個人血液的沸騰還沒有冷卻。
「你不信?」季雲挑起眉毛問道。
「你以為我還是十五六歲的青春中二丫頭嗎!」秋暮沒好氣的說道。
「那」季雲反而撓頭。
感覺只有這個解釋可以讓秋暮相信自己一穿五的事實啊!
「我知道你對我有一些芥蒂,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我會如實告訴你,你也沒有必要到我的衣帽間、小臥室里找一些資料,又怕驚動我。」秋暮開口說道。
「啊?」季雲突然間感覺畫風有點不對。
難道秋暮沒發現自己剛才那專業殺手的行為?
自己差點不打自招了!
哈呼~
原來秋暮只發現自己胡亂翻東西。
「什麼芥蒂,我對你沒有任何」季雲立刻調整回了狀態。
「你在查我的底細,不是嗎?」秋暮說道。
「有嗎?」季雲也不清楚自己有沒有。
「呂延是我的哥哥。」秋暮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道出了這句話。
「呂延是誰?」季雲卻問道。
「就是你一直查的呂律師。」秋暮這才說道。
「啥?」季雲驚得張大了嘴巴!
呂律師是秋暮哥哥??
「可他姓呂」季雲不解道。
「他隨他母親姓。」秋暮說道。
「你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季雲問道。
「嗯。」秋暮點了點頭,「我母親身體一直很差,過了很久很久都沒有懷孕,於是他們商量着到了海外,找了代孕,先有了我哥哥呂延。」
呂律師!!
那個在嵐城隻手遮天、臭名昭著的呂延律師,甚至敢於挑釁整個嵐城法律界的大鱷!
他居然是秋暮的哥哥。
這是季雲萬萬想不到的!
「後來經過了老中醫的調養,我母親身體漸漸良好,這才有了我。」秋暮接着說道,「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呂延無法回國,所以多數寄養在那位代孕的家庭中,快成年了,才跟在我父親的身邊」
代孕在國內是不合法的。
季雲明白這一點。
而且這樣誕生的孩子,本身就是一種悲劇,尤其是這對父母最後又有了自己孕育的孩子。
「所以那些入局費會以打賞的形式進入到你的賬目,其實也不是偶然選擇?」季雲此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無論是公會抽走,平台抽走,這每年巨額的入局費經過了秋暮主播的身份後落入到特定人的口袋裏,這個過程本身就是在洗錢。
而且非常符合常青樹基金會的洗錢套路。
「嗯,不是偶然,他們知道我是呂延的妹妹。」秋暮點了點頭。
「所以那些壟斷了嵐城項目的不良商家私稱的『朝廷公主』確實是你。」季雲沉着氣問道。
「應該是的。」秋暮承認道。
「唉」季雲揉搓起了太陽穴。
原來秋暮才有令人瞠目堂舌的身份,自己剛才瞎扯的那些反而有些可笑了。
這讓自己怎麼辦啊!
兩級反轉了!
白月光真變黑月光了!
「那我們一切針對呂律師、江華、劉赤等人的掃除行動,你都告知了你哥哥呂延嗎?」季雲有些無奈的問道。
秋暮沒有回答。
這讓季雲更難辦了。
說實話,經歷了這些患難,季雲發現自己甚至有些不忍心。
果然自己是個戀愛腦,顏值即正義了。
「要不這樣吧,你這些話我暫時忘記,等嵐城災難結束之後,我們再做抉擇吧。」季雲長嘆了一口氣,內心卻是五味雜陳。
「我以為你會殺了我,你這樣是在和我做最後的道別。」秋暮指着季雲此時的盛裝。
「我是一個守法公民,你做了什麼,你沒做什麼,都由法律來裁決我會送你進監獄,但我也會在你出獄那天等你,帶你去我們說好的地方。」季雲說道。
「真的嗎?」秋暮問道。
「恩,你在我心裏一直都是我家人,可我也希望你接受應有的懲罰,當然如果你願意戴罪立功,提供所有關於呂延、江華犯罪的證據,那我大概還能在你絕經前見到你。」季雲說道。
秋暮「噗哧」笑出聲來,但隨後又羞惱的瞪了季雲一眼。
明明這麼嚴肅,這麼掙扎的對話,季雲還能說出這麼離譜的話來!
「我很開心,聽到你這樣說。」秋暮收拾好了情緒道。
「我不開心,我還是希望你什麼都沒有做,能夠在最好的年華陪在我身邊,如我記憶里、內心深處那純白無瑕的茉莉花一樣神聖而動人」季雲也是直接表達了自己的情緒。
「那如你所願。」秋暮臉頰上露出了純潔而動人的笑容,隨後她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本證件。
那證件,季雲看不懂。
但上面有明晃晃的國徽!!
季雲嘴巴張得出奇的大!!
秋暮卻保持着微笑道:「你剛才拿走了我的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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