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韋恩莊園。
紫紅天幕像是被太陽泣血染出的色彩,在年輕的布魯斯韋恩看來,就算是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也會為這座城市的黑暗而悲傷。
總有光明到達不了的地方。
布魯斯獨自佇立在臥房的落地窗前,窗簾只拉開了一道縫,射進來的光線把他連同整個房間一起一分為二,像是暗色油墨中的一道白。
阿爾弗雷德推門,端着餐盤進來。
「您昨晚的旅程如何,韋恩少爺?」
「不太好。」
他就這樣在黑暗裏窺視着外面的已經亮堂起來的世界,但只能看到韋恩莊園高豎的院牆和鐵門,樹林把哥譚和這裏隔絕開來,獨屬於韋恩家族的領地清淨安寧。
阿爾弗雷德聽出了布魯斯語氣中的疲憊,輕輕的將食物放到桌上,不發出一點聲響,這期間他瞟了一眼未被拆開的床鋪:
「請原諒我的囉嗦,少爺,我還是建議您要多加休息。」
「我等了很多年,阿爾弗雷德,等待向這座城市的所有罪犯復仇,如今,我終於回來了我看到哥譚變得更加墮落,卻無計可施。」
「昨晚,我用學來的化妝技巧偽裝自己,前往了哥譚東區,賭鬼、毒蟲、妓女、嫖客、黑幫,所有的渣滓都在那裏聚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竟然來邀請我,為了保護她,我痛擊了她的上司,但我沒想到她反過來攻擊我」
布魯斯轉頭望向自己父母的畫像,阿爾弗雷德拉開了窗簾,刺目的陽光瞬間充斥整個房間,照亮了畫像,托馬斯和瑪莎扶着小布魯斯的肩膀,三人在微笑,瑪莎的珍珠項鍊即使是在畫像上也璀璨奪目。
布魯斯看着畫像,那上面有自己再也找不回來的笑容:
「我花了十二年週遊世界,學習各種技巧,滿懷信心的回歸,我以為自己可以拯救哥譚這信心卻在一夜之間被擊的粉碎,我很憤怒,我該怎麼辦,阿爾弗雷德?」
「如果您問我,韋恩少爺。」
阿爾弗雷德鄭重其事的說,「開着豪車兜兜風,勞斯萊斯、蘭博基尼,任何您想要的,如果不滿意我們可以買上幾十輛,一天換一輛,然後和那些漂亮女孩們約約會,多交幾個女朋友,就像其他富家子弟一樣。」
「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阿爾弗雷德。」布魯斯說。
阿爾弗雷德低聲說:「那是我希望您過的生活」
布魯斯好像沒聽見這句話,已經坐到桌邊享用他的早餐,他語氣中的陰霾好像也被這美味驅走。
「我有多久沒嘗過你的手藝了,每當我睡着時,出現在我夢裏的總是你煎的培根!」
阿爾弗雷德無奈一笑,從上衣內襯中取出一張紙條放到桌上。
布魯斯疑惑:「這是什麼?」
「我才剛跟您說過,要學會和漂亮女孩約會。」
阿爾弗雷德臉上的笑容玩味,「因為從您回來的第一天,您就已經成了她們名單上的獵物了。」
布魯斯展開紙條:「娜塔莎?就是那個最近來我們這裏巡演的,俄羅斯芭蕾舞團的演員?」
「是首席。」阿爾弗雷德強調,「已經有很多名流人士向她發出過邀請,但她還是通過關係找到了我,看樣子她很中意您。」
「忘了她吧,阿爾弗雷德,想個理由幫我回絕。」
布魯斯放下紙條,繼續享用早餐。
管家收回紙條:「如您所願。」
黑色的蘭博基尼蝙蝠停在哥譚第五大街。
布魯斯韋恩率先從駕駛位置走了下來,當然他的現身引起了一陣騷動,之後這位年輕首富、以及哥譚最帥的帥哥,面帶微笑的打開副駕駛的位置,領下一位金髮美妞——娜塔莎,那位俄羅斯芭蕾舞團的首席舞者。
哥譚時報的頭版新聞牽着第二版新聞的手,後者邁着晃眼的大長腿走在乾淨整潔、一塵不染的街道上,就那麼堂而皇之的走進了那家裝潢並不多麼顯眼的古董店裏。
周圍紛亂的人群瞬間安靜四散,各干各的事情,好像瞬間忘了哥譚首富剛剛現身的事。
布魯斯推開門,上方傳來了風鈴聲,很多店鋪都會在門口的位置懸掛風鈴,以提示老闆客人的到來。
果然一個身着黑色唐裝的年輕人從內堂走出,就算不看膚色,布魯斯從他身上的氣質就能一眼看出他的中國人身份。
在他遊歷中國的那些年,總能在中國人臉上看見熟悉的微笑,好像是在他們的文化里,不管什麼事,逢人先要笑。
所以布魯斯也掛上他日後的招牌笑容,一位可惡的花花公子的笑容:「早上好,店長先生。」
店長露出有些驚訝的表情:「韋恩先生?沒想到您回哥譚的第一天會來光顧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啊!」
這位年輕店長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腳步還是不緊不慢。
等他來到跟前時,布魯斯說:「這位美麗的小姐覺得我的浴室和衛生間太過單調了,恰巧我的朋友向我推薦過您的店,所以我來找些裝飾。」
他來這裏可不是抱着取悅女伴和胡亂花錢的目的來的,從下車到現在,布魯斯就一直在觀察周圍的環境。
不同於哥譚其他地方,第五大街整條街都整潔的不像話,別說垃圾,連張紙片碎屑都沒有,而且自己開進這裏後,其餘地方那裏感受到的顛簸感瞬間消失,除了富人區,哥譚很少有這樣平整的路面。
最讓他警鈴大作的,便是這間店面的安靜程度,好像自打那扇店門關上後,一切喧囂都被隔絕,自己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影武者聯盟所學到的一切,讓他對任何反常的環境都極度警覺。
那位店長並沒有因為花花公子的話感到不適,最起碼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來,他轉向美麗的俄羅斯小姐,說:
「娜塔莎您是不是那位」
「芭蕾舞演員。」
娜塔莎禮貌的微笑,下意識做出習慣的動作,店長也伸出手,只是輕輕的握了握。
娜塔莎並不意外,她知道中國人並沒有吻手的習俗。
「首席的,」布魯斯強調了一遍,隨後像是想要向首席介紹這位古董店店長樣子,對店長伸出手,「娜塔莎,這位是」
可他並不認識,所以就操着一口蹩腳的中文問道:「對不起,您貴姓?」
「我姓張。」
店長的笑容讓布魯斯有些發慌,他感覺這人並不是因為自己的口音而笑,反而是看穿了他那生疏的演技,看穿了自己,正嘗試去扮演一個花花公子。
但是剛回來第一天,就帶着首席舞蹈演員從訓練中跑路約會,誰不會給這樣的布魯斯韋恩打上花花公子的標籤呢?
不過他很快調整過來,轉而問自己的女伴:「你喜歡這裏的哪一件?」
其實娜塔莎並不懂這些古玩,她以為哥譚首富會直接帶自己去那些高檔酒店但也不能駁了面子不是?這個凱子釣的
「我覺得還是讓行家來推薦一下吧?」娜塔莎投過去求救的眼神。
張姓店長眼前一亮,轉身去介紹自己的藏品:「韋恩先生,其他的店我不敢去隨意評價,但是我店裏的品質絕不會讓你失望,我正好認識一位考古學家朋友,所有的古董都讓他親自鑑定過,比如這件淨瓶,這可是唐朝造物,請看看這光澤還有這件玉壇龍雕,如果能擺在您的宅邸——」
「如果我想要都買下,您想要多少?」
可惡的花花公子打斷他說。
「不講價,兩百萬美金!」
聽到這個數字,娜塔莎不經意的翻了下白眼,她實在搞不懂,為什麼有些富人願意把錢花在這種東西上?哪怕買個衛星呢?最起碼也還能看自己的衛星電視啊。
布魯斯沒有講價,也沒有急於付錢。
他在店長做介紹時,再次觀察這家店,很古樸的裝飾設計,都是紅木做的家具與架子,也許在位置擺放上用了一些中國傳統的風水知識。
布魯斯一臉好奇的說:「我能問您一些私人的問題嗎?沒別的意思,只是以防萬一。」
「當然。」
布魯斯湊到店長耳邊,小心翼翼的問:「這裏所有的東西都這麼貴嗎?」
「這要看情況,我覺得對您來說,都不是問題。」
店長明顯被他問的一愣,能問出這種問題,莫非是個假的布魯斯韋恩?
布魯斯兩根手指甩出走路的姿勢,像是在做什麼暗示:「您的貨品來源渠道,會不會有些不太好的背景,您瞧,雖然我在外面玩了許多年,但對於哥譚的局勢還是有些了解的,這麼多值錢的東西擺在一處,卻沒有黑道上的人來搗亂?」
店長的表情明顯變了變,布魯斯趕緊做出解釋:「店長先生,您不要誤會,我只是想確保自己不會被警察找上麻煩。」
「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您,韋恩先生,我跟法爾科內閣下,或其他任何家族、幫派的人都沒有關係,這些古董的來源全都合法正經。」
店長說,「而且不妨跟您說,一年前,那些黑幫還經常找我麻煩呢。」
「哦?那麼現在呢?他們為什麼不來了?」布魯斯這時才問出自己來這裏的真實目的。
他回到哥譚的第一件事就是調查當地的黑幫,在一系列的調查中,最讓他感到奇怪的與不適的,便是第五大街的這家古董店。
在哥譚橫行霸道,連警察都要退避三舍的黑幫成員,竟然唯獨不敢冒犯這家古董店,法爾科內還在一年前出資維護這裏的公路,讓手下人把這裏打掃的一塵不染。
「為什麼他們不再來了?」
一時間,布魯斯竟然忘記自己的偽裝,他眼中的冷光直射面前輕笑的年輕人,可以讓犯罪頭目如此在意的,也許只有自身利益的輸送渠道發生改變這種事,也許在他離開的這些年裏,哥譚市的犯罪體系發生了一些變化。
布魯斯今天是來試探的。
姓張的店長笑容和煦,將鋒芒化解。
「因為他們死了,韋恩先生。」
「他們不該來。」
「所以他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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