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再次夢到了自己的父親,那一天他掉到了現在這個洞裏。
滿滿一個洞穴的蝙蝠密密麻麻,有些瞪着猩紅的眼睛沖他這個闖入客咆哮,布魯斯連看都不敢看它們,生怕下一秒這群黑暗的齧齒動物就會成群結隊的撲向自己,吸乾自己的血液。
托馬斯韋恩搭着繩子下來,安慰低聲抽泣的兒子。
「我很抱歉我掉到了洞裏,爸爸。」布魯斯把臉深埋進父親的懷裏,這是他唯一能感覺安全的地方。
「不要害怕跌倒,布魯斯,不要害怕跌倒。」托馬斯說。
「為什麼你要悄聲說話?」布魯斯同樣不敢放開聲音,他用比托馬斯更小的聲音問。
「因為我們不想驚擾到蝙蝠。」
布魯斯是意識先回復的,然後他聽到了尖銳的叫聲,等他睜開眼時,那群洞頂的齧齒動物依然在盯着他,它們在尖叫。
「我小時候一直很怕他們。」布魯斯說。
「作為鄰居,他們並不友好。」阿福帶着眼鏡,正清洗縫線用的手術針,昨晚回來後,布魯斯的身上多了幾道傷口。
布魯斯艱難的坐起身,他看到幾天前還雜亂的平台被整理的井然有序,工具箱裏的貨架已經被初步組建好,多餘的電線被幾個線管分好了次序,自己身下的這張床應該也是阿爾弗雷德搬進來的。
老管家並沒有露出疲態,他看了一眼布魯斯,問:「您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呢?」
「昨天晚上我是不是中了一種神經毒素?」布魯斯問。
「我抽了一些您的血液做分析,那種毒氣擾亂了你的神經,讓你看到你最恐懼的幻象。」阿爾弗雷德拿了一試管的紅色液體遞給布魯斯,「很高明的手法,恐懼讓人失去了反抗力在反抗之前就被嚇壞了。」
「恐懼」布魯斯轉動着手中的試管,他透過裏面的血液看到了自己幻覺中的血紅世界,那群蝙蝠在裏面變得粘稠扭曲。
布魯斯沉默了一會,失落的說:「我被那個人打敗了還是個什麼技巧都不會的普通人」
「我並不覺得是這樣,布魯斯少爺。」阿爾弗雷德摘下眼鏡,動作優雅的收起來。
布魯斯疑惑的看着他。
「您被心中的野獸沖昏了頭腦,失去了理性,你的憤怒讓你迷失方向。」
阿爾弗雷德拿起一旁的腰帶,大拇指正壓在雞符咒上,「而這東西,對你沒任何幫助,反而讓你不再那麼警惕,暴露在危險中。」
布魯斯接過腰帶,回想着自己昨晚的糟糕表現:「那你的意思是我該丟掉它嗎?」
阿爾弗雷德搖頭,說:「我從沒這麼說過,最起碼它讓你會飛了。」
此時一隻蝙蝠從他頭頂掠過,那隻動物張開翅膀滑翔進黑暗裏,它的皮膚與周圍的環境完美融合,即使是布魯斯都找不到它的位置。
「會飛的確是一件便利的事情。」布魯斯說。
由於最近剛剛回到哥譚,布魯斯還沒有去韋恩集團打過照面,而他給人的形象,自從娜塔莎開始,就是每天換一個女伴的花心闊少,媒體每天都能捕捉到這位哥譚天之驕子的花邊新聞。
至於夜晚那位黑衣遊俠,他的消息只在少部分人之中傳播,並沒有引起多大範圍的水花。
布魯斯依然會在夜晚出去打擊罪犯,他試圖去尋找那個對自己噴灑恐懼毒氣的傢伙,連續幾個晚上都在官員住宅區埋伏,但是再也沒遇見那個人了。
布魯斯有些失落,他在不同的區域之間巡邏,可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毫無意義的胡亂遊蕩,偶爾抓幾個罪犯,但是沒有一個具體的目標,對那些黑幫分子所管轄的區域他也無從下手,明明在回哥譚的飛機上計劃的那麼好,可是真到了實施的時候,不說是困難重重,可怎麼就跟想的不一樣了呢?
那些所謂的犯罪體系,他至今連一根毛都沒摸到。
布魯斯想,阿爾弗雷德說得對,自己真的是迷失了,沒有前進的方向,連那些小偷小摸的竊賊們在見到自己時,第一反應都是大笑。
「也許公雞真的不適合我。」
布魯斯看着腰間的符咒,他覺得自己是在以一個花花公子的身份玩角色扮演,什麼跟哥譚所有的罪犯復仇?可笑至極。
懊惱的布魯斯打算打道回府了,明明今晚沒怎麼行動,他卻感到身心俱疲。
待布魯斯原路返回時,樓下的街道上卻傳來女人的吶喊,他看過去,路燈底下,一群壯漢包圍了兩個人,那個男人看起來很瘦弱,還受了傷,卻還是把女人護在身後。
「內皮爾,看你這個糟透的喜劇演員竟然還要花錢,你知不知道你的笑話爛極了?賠償一下,為什麼不讓你的妞來讓我們樂一樂呢?」
「你要是敢碰她一下,我發誓我會要你的命!」瘦弱的男人啐了一口。
這幾個壯漢獰笑着上前,被內皮爾護在身後身後的女人萬分驚恐,正當他們要動手時,黑暗裏傳來了聲音:「離他們遠點。」
所有人都被這低沉的聲音吸引了視線,布魯斯走到了燈光處。
「你是剛剛搶銀行出來嗎?雞仔!」他們其中一人出言嘲諷,緊接着幾個人都大笑起來。
布魯斯沒有那麼多廢話,他本來心情就不好,等他完事,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忘記了使用雞符咒,而這種用拳頭揍人的感覺棒極了!
「你可以報警了。」
布魯斯對得救的兩人留下一句話後,又潛入了黑暗裏。
女人捧着內皮爾的臉,擦去他的鼻血,心疼的問:「傑克,我親愛的,你還好吧?」
「我沒事,我沒事」內皮爾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幾人,又試圖在黑暗裏尋找剛才那道身影,但一無所獲。
「他他是個英雄!」內皮爾說。
布魯斯回到了韋恩莊園,他讓阿爾弗雷德去休息,自己跑到了大廳里守着壁爐,也不開燈,爐火的微弱光芒把托馬斯韋恩的雕像照的像個真人。
恍惚里,布魯斯真的覺得父親回來了。
「我該怎麼做?父親?」
布魯斯無力的仰在沙發上,但那一尊石頭給不了他任何回應。
它甚至連呼吸都沒有。
「父親,你告訴我不要害怕跌倒,我不害怕跌倒,你說韋恩一族永不屈服但我該怎麼做?」
時間已至黎明,都說黎明前的黑暗最為深邃,好在布魯斯有爐火相伴,但也只有這裏的壁爐、布魯斯還有他父親的雕像有着光亮,其餘隱沒的黑暗裏,更像是連全宇宙都消失了。
屋內的柴火燃燒着,這是世界上唯一一點聲音。
但布魯斯又聽到了別的,一些尖銳又密集的咆哮聲,是啊,那些黑暗的生物都外出覓食了。
托馬斯韋恩的雕像在搖曳的火光中不斷變換陰影,就像在說話。
「我很抱歉我掉到了洞裏,爸爸。」
「不要害怕跌倒,布魯斯,不要害怕跌倒。」
「為什麼你要悄聲說話?」
「因為我們不想驚擾到蝙蝠。」
大廳的玻璃突然破碎,有什麼東西撞破了窗戶闖進來,那隻黑暗的生物趴在托馬斯的雕像上吼叫着,對着布魯斯裸露尖牙。
漆黑一片裏,只有這一處爐火搖曳。
那隻陰影中的蝙蝠深深映在布魯斯的雙瞳中。
他想起了自己童年的恐懼。
「總會跌倒的,兒子,有時候會傷得很重,疼的不想爬起來,但我希望你永遠記住。」
「韋恩一族絕不屈服!」
「為什麼我們會跌倒呢,布魯斯?」
「為了奮起!」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1s 4.055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