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精匯神 第九章、不當人師

    晨時的崑崙山，泛着濃濃的厚霧，將整條山脈籠罩在其中，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兇險。

    此時，卻有兩道身影撥開濃霧，沿着山間的小徑，蜿蜒曲折地朝着深處走去。

    兩旁綠樹成蔭，三五成林，花草樹木的清香四溢在周圍，顯得是那樣的靜謐無比。

    啾啾——

    越往深處越走，整座山顯得越發的有活力，似乎是從睡夢中醒來一樣。

    漸漸地，有更大的聲音傳來，像誘惑孩子的糖果，吸引的人們朝聲音發出的地方走去。

    終於到了源頭之處，抬眼望去，是那飛流千尺的瀑布，宛若從九天之上潑下來的畫卷一般，緩緩地在世人面前展開。世人能看到的，是銀色的水龍在山壁上盤旋。似山間的銀河傾瀉，更似洗滌好的綢緞潔白無瑕。

    「到了！」

    陳希昂緩緩開口，打破了這方天地的和諧。

    「瀑布後面？」

    作為《西遊記》的忠實觀眾，每個孩子的童年都能幻想過花果山上瀑布後面的水簾洞。

    「想什麼呢，這才剛踏上崑崙的地界，你連校門還沒進去呢。」

    陳希昂甩了甩身上沾惹到的晨露，望着遠處的瀑布，緩緩開口，「進了瀑布就是校門。」

    何北點頭，整夜未眠他的精神有些不濟，除了剛開始跟陳希昂的搭話外，其他的他實在是不想開口。

    反觀陳希昂，精神熠熠，看不出半點疲憊。

    「陳老師，給我喝點水吧！」

    一路走來，何北帶的那點存貨用得用，扔的扔，現在渾身上下除了這件衣服之外，就只有一個裝着筆記本的書包，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陳希昂這才恍然，將手中的水瓶遞了過去，「給你。」

    何北接過直接隔空往嘴裏倒了點，他倒不是嫌棄對方，而且怕對方嫌棄自己。

    「嗯？」

    何北疑惑地看着手中的水瓶，嘖着嘴意猶未盡地回味着。

    不信邪地往嘴裏又倒了一口，這才他喝得很慢。幾乎是水剛下肚的同時，一股暖流在剎那間流淌全身，使人暖洋洋的。

    何北生怕那是自己的錯覺，隨即又喝了滿滿一口。

    「這是什麼好東西？」

    何北看向陳希昂，「還挺好喝。」

    說着，又緊着喝了一口，他是越喝越上癮，最後更是直接沒控制住，將一瓶水喝見底了。

    「陳老師，不好意思啊，我這一不小心沒控制住。」何北飽含歉意的眼神望着對方。

    「沒事。」

    陳希昂不在意地揮揮手，隨後便看見他從兜里又掏出一瓶，擰開瓶蓋，自顧自地喝着。

    何北看得清楚，那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口袋，頂多也就放個一瓶水，還特別的顯眼。可想着剛才自己看到的，分明就跟憑空變出來沒什麼兩樣嘛。

    「須彌納芥子？」何北不由驚呼，隨後一臉欣喜的看着對方，「陳老師，這道術我能學嗎？」

    「是不是入學之後就能學了？」

    陳希昂點點頭，「不錯，等你學習一段時間就會了，挺簡單的。」

    「哎，你還要不要？」

    說着，陳希昂從兜里又掏出一瓶礦泉水遞過去，這次何北看得清楚，可還是沒發現水是哪裏來的。

    「要，我要。」

    何北開心地接過，如同是品嘗美食一般，小口小口地品味着，就像是陳年的老酒，帶着時代的滄桑和沉澱的香。

    「這個水好神奇啊，越喝越精神，一點都感覺不到累。」

    「那肯定的，這是煉金士那群人新研製出來的功能飲料，不光能舒緩精神，還能在關鍵時刻充飢。」陳希昂道。

    「怪不得我不覺得累也不覺得餓，這麼好的東西陳老師您怎麼不要拿出來？」

    其實何北見過他在路上喝水，不過他以為這跟他自己買的那個沒什麼區別，所以並沒有在意，但沒想到這水竟然還有他用。

    陳希昂轉過身不敢看他，「我忘了。」

    何北聽出了對方的尷尬，可一想到自己就跟白痴一樣，一路上時不時地給他遞水遞麵包，自己帶的那點零食大部分都進了他的肚子，可到如今換來對方一個「忘了」？

    何北一拳打在棉花里，鬱悶得只想吐血。

    「尊師重道！尊師重道！尊師重道！」

    雖然自己打不過他，但還是心中不忿，只能憑藉着心理暗示來撫慰躁動的心。

    「快點走吧，到了瀑布那裏我們就算是到了。」

    陳希昂十分尷尬，所以想靠轉移話題來逃避。

    好在何北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轉眼就給拋之腦後了。

    「陳老師，你那裏還有沒有其它好東西？不如現在給學生分享分享吧？」

    自從錄入成功的時候，經過陳希昂的介紹他知道了對方在神庠里的身份，是一名導師，所以他一直執弟子禮面對對方。

    但現在看來，自己的這個陳老師他不老實啊，為了後者的安全，他覺得有些話還是得提前問問。

    聽聞何北的問話，陳希昂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這都走了一段距離，他也該忘得差不多了反正自己是不記得了。

    「怎麼？你是餓了嗎？」

    說着，陳希昂從懷裏掏出一根火腿腸，那最外面的包裝，令何北有些熟悉。

    「這是我家的？」何北問他。

    陳希昂尷尬地點頭，為了避免何北繼續詢問，他將火腿腸直接塞到對方手裏，「你吃你吃。」

    不等何北有所反應，只見他又從兜里翻出一塊蛋黃派，同樣是塞給了何北。

    「你還有什麼？」何北咬着牙恨聲說道。

    他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陳希昂的存貨竟然這麼多，不僅種類豐富，而且拿出來的每一樣東西都令他感到熟悉。

    說話間，又是一個蘋果被他從懷裏掏出來。

    「你帶着這麼多東西還吃我的幹什麼？我都沒吃飽。」何北含淚控訴着。

    為了所謂的尊師重道，他只好把自己的零食大部分讓給了他，可沒想到後者不僅來者不拒，還連渣都不剩。

    「虧我還以為你是餓壞了？我自己捨不得吃全給你了。」

    何北聲淚俱下地控訴着對方，「萬萬我是沒想到你竟然藏了這麼多的東西，還都背着我吃完了。」

    不當人師！

    何北在心中低聲唾棄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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