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溫誓拎起膠袋,臉上笑意難掩。
張姐忍不住好奇:「怎麼追上的啊?人家都看上你什麼了?」
溫誓動了動嘴唇,卻一下子列舉不出來。
是啊,方瀲喜歡他啥啊。
溫誓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回到聽河路,一路上也沒想明白這個問題。
他和小梅提前通過氣,今天早上溫瀾生和秦昭都不在家。
溫誓把東西拿進廚房,阿姨說:「你下次要喝直接說一聲就行,還去菜市場跑一趟。」
溫誓笑笑:「不是我自己要喝的,阿姨你快做吧,做好了幫我打包。」
「行,味道要淡一點還是咸一點?」
「淡的。」
阿姨在灶頭邊忙活起來,溫誓在旁邊看了會兒,想試着學學,下次可以自己在家做。
「你出去之後,家裡冷清不少,你媽媽有的時候晚飯也不吃了。」阿姨把雞切成塊,悄悄告訴他。
「幹嘛不吃?」
「老先生經常不在家,她可能覺得一個人沒什麼胃口吧。」
溫誓垂下視線:「飯還是得吃。」
「她不是愛喝百合湯嗎?你多給她做。」
「誒。」
「我姐他們呢,不怎麼回來啊?」
「有兩個禮拜沒過來了。」
溫誓點點頭,他聽孟凡說了,最近公司里不太平,簡駿寧和溫詞估計忙得夠嗆。
是該關心一下,溫誓坐在客廳里,給溫詞打了個電話。
對方很快接聽:「餵。」
「喂,姐。」
「怎麼了?有事啊?」
「沒,剛回家一趟,聽阿姨說你最近很忙啊?」
溫詞在電話那頭嘆了聲氣:「還行,習慣了。」
「哦。」
溫詞說:「怎麼?要來幫我啊?」
「別。」溫誓有自知之明,「我去小心明年溫家破產了。」
溫詞被他逗笑:「你有空你就多幫我帶帶孩子吧。」
「這個可以。」
溫詞之前看到他朋友圈了,但沒顧上打聽情況,這次逮着機會趕緊問:「你小子是不是最近談戀愛了?」
「啊。」提到這個溫誓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上翹。
溫詞說:「下個月你姐夫生日,把人一起帶來吃個飯唄。」
溫誓沒立刻答應:「再說吧。」
「怕爸爸不滿意?」
「我怕她不滿意溫瀾生。」
溫詞愣了下,笑出聲來。
「不過我還真有一件事要求你。」
「什麼?」
「我記得姐夫的爸爸是不是在二中啊?」
-
溫誓好幾天沒來益木坊,看不見他人,方瀲突然很不習慣。
這種感覺在此刻尤為強烈,她拿起手邊的杯子想喝水,卻發現裏頭早就空了。
方瀲望着空杯子發了會呆,站起身去外頭倒水。
在一起也有一個月了,又不是十七八歲的時候,談戀愛必須得天天黏在一塊。
方瀲坐在沙發上,看着外頭低垂的夜幕,安慰自己要冷靜。
這個夏天木樨州的氣溫像發了瘋,居然一下子飆到四十度,太陽曬在皮膚上像炙烤,整個世界變成巨大的火爐。
元叔和陳徹不得不延遲開工的時間,白天實在太熱了,光出門都是種折磨。
錘子砸在木條上咚咚咚地響,方瀲拿出手機,給溫誓發了條消息,問他吃晚飯了嗎。
等了會兒沒有回覆,方瀲都快習以為常了,他最近老是隔很久才回消息,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她放下手機,撐着下巴,鬱悶地癟了癟嘴。
晚上回到家,方瀲洗完澡洗完頭從浴室出來,聽見手機鈴聲在響。
她擦着頭髮摁下接聽:「餵。」
「瀲瀲。」
那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方瀲皺眉:「你喝酒了?」
「嗯。」
方瀲放下毛巾:「人呢?」
「剛到家。」
「我馬上過去。」
入夜了空氣還是悶熱,一路走到溫誓家樓下,方瀲摸摸頭髮都快干透了。
上次她看着他喝半斤白酒說話都沒什麼問題,這次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方瀲心裏擔心和生氣交雜着,更多的又是一種不安。
溫誓前兩天就把家裏鑰匙給了她一把,有的時候早上她過來他可能還沒起床。
但方瀲出門出得太急,忘了拿,她握拳捶了捶門,就怕這醉鬼已經倒家裏不省人事了。
還好沒一會兒門就開了,方瀲抬眸看他一眼,張口就問:「怎麼回事啊你?」
溫誓張開雙臂來抱她,滿身酒氣,被方瀲一把推開。
她帶上門進屋,先到廚房燒了壺水。
溫誓跟着她進去,靠在門邊看着她。
方瀲沒開燈,背對着溫誓,冷着臉問:「你今天去和誰喝酒了?」
溫誓掰着手指回答:「二中副校長、書記,教導主任,還有幾個教育局的。」
「......」方瀲猛地回過頭,「哈?」
她撓撓腦袋,一下次詞窮了。
溫誓疲憊地嘆氣,說:「一群老男人,又能說又能喝,太煩人了。」
他走進去,挨着方瀲後背,把臉貼在她腦袋上:「你知道嗎?托馬斯曼曾經說過,『人們是容易為得過且過和半點成就而心滿意足的』。」
方瀲咬着牙提起一口氣:「說、人、話。」
「求職好痛苦,我想要躺平。」
第24章
一直到昨天, 溫誓都覺得一切進展順利。
今天這頓飯是副校長喊他過去的,他起先不知道會來那麼多領導,但人已經站在包廂門口了, 只能硬着頭皮走進去坐下。
簡駿寧的父親在二中教物理, 雖說任職幾十年了,但充其量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民教師。
溫詞托他去打聽, 第二天教導主任就說想見溫誓一面。
現在一想,靠的也不是這層關係,靠的是他姓溫。
「我覺得我被pua了。」溫誓越想越不對。
方瀲背過身面向他,後腰抵着桌沿:「怎麼了?」
溫誓回味着今天聽到的那番話, 學給方瀲聽:「小溫啊,其實我們學校現在是不缺老師的, 這不前兩天剛拒了一個北大的應屆畢業生。但是呢, 咱都知道蔚瀾對木樨州的城市發展做出了多大的貢獻, 如果溫先生以後對教育事業感興趣,我們是很樂意合作的。」
這裏頭的深意不難讓人聽出來,方瀲問:「什麼意思?讓你爸給學校投錢啊?」
溫誓點點頭:「怪不得前兩天去學校, 和我說什麼學校有計劃要新建圖書館, 搞什麼現代化教育模式,原來在這等着我呢。」
熱水燒開了, 方瀲拎起水壺,和溫誓走到客廳。
「那現在怎麼辦?」她盤腿坐在沙發上,「還有機會嗎?」
溫誓沒有感情地笑了聲:「我爸捐棟樓就有機會。」
方瀲驚了:「那你這是帶資進校啊?」
這話就是一把刀扎心上,溫誓向後倒在沙發背上。
論資歷論能力他都不差,怎麼就淪落到要當關係戶了呢。
早知道這社會會捲成這樣, 當年就算趕他走他也要扒着一中校門的鐵杆留下。
「一棟樓, 應該不止幾百萬吧......」方瀲抿了抿嘴唇, 「你怎麼在敗家上還爭創新高了呢?」
她這離奇的關注點,溫誓捂住耳朵,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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