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黎溫蕎咬着唇,小聲嗚咽着,然而身後的男人絲毫沒有減輕力道。
她緊緊攥着床單,幾滴淚珠砸在白皙的手背上。
「現在知道疼了?」男人柔軟潮濕的唇貼在她耳廓,引得她一陣戰慄。
「一邊和小叔子拉拉扯扯,一邊在我床上舒服到哭。黎溫蕎,很有本事?」
「我沒有」
「沒有?」男人邊說邊狠狠地撞向她。
她承受不住,半個身子趴在床上。
「寒西,輕點,求你了」
大概是聽到她喊他的名字,男人的動作輕柔了幾分。
緊接着一陣天旋地轉,她被翻了個個兒。
男人俯下身,嘴唇沿着她臉上的淚痕,落在她鼻尖右側的位置——
那裏有一顆他最愛吻的痣。
「你叫我什麼?」男人問。
「寒西」
男人似是不夠滿意,輕咬她。
她閉着眼,羞羞答答地叫了聲「老公」。
耳邊一聲低沉的笑。
她雙手攀上他的肩,雙腿漸漸夾緊。
她知道,想讓他快點結束,就得好好配合。
「懂事。」
男人話音剛落,房間內便響起了跌宕起伏的喘息與嚶嚀。
末了,葉寒西掐着她的腰,失控般趴在她耳邊,胡茬磨得她一陣酥麻,「黎溫蕎,我遲早得死你身上!」
聽着浴室里淅淅瀝瀝的水聲,黎溫蕎看向枱燈照射下的床頭櫃。
床頭櫃的抽屜里,躺着她白天擬好的離婚協議。
她發呆,一時不知該不該在今晚交給他。
浴室門打開,葉寒西一身水汽出來。
他裹着深藍色浴袍,腰間的帶子松松垮垮,衣襟微微敞開,露出緊實流暢的肌肉。
他走到她身側,雙手撐在枕邊,「我給你洗?」
看樣子,他現下心情甚好,以往都是草草了事後便把她丟在一邊。
猶豫了一瞬,黎溫蕎拉開抽屜,取出離婚協議遞到他面前。
「葉寒西,我們離婚吧。」
只見男人原本噙着笑意的嘴角瞬間凝固。
他接過協議,視線輕掃而過,唇間一聲嗤笑。
看着他陰晴不定的面容,黎溫蕎不由得捏了把汗。
寂靜中,床頭柜上的手機划過一道弧線。
黎溫蕎條件反射看向屏幕。
呵,習慣了。
葉寒西沒有遲疑,修長的手指迅速按下接聽鍵。
聽筒里傳來女人嬌滴滴的聲音,帶着哭腔:「寒西,小暉發燒了,你能和我送他去醫院嗎?我一個人害怕」
葉寒西蹙眉,言語間盡顯安撫,「我這就過去。」
他隨手把離婚協議丟在黎溫蕎身上,頭也不回地進了衣帽間。
黎溫蕎追過去,剛想說什麼,卻在看到他淡漠的眸子時,瞬間閉上了嘴。
牆上的錶針指向午夜十二點。
看着離去的背影,黎溫蕎心底被戳了個洞。
翌日,江城cbd中心,會展廳外。
站在黎溫蕎身側的褚念把魚皮花生豆咬得嘎嘣響,「所以,他又去找那個老女人了?」
黎溫蕎耷拉着眼皮,「無所謂,反正要離婚了。」
褚念咂舌,一臉恨鐵不成鋼。
「不過說起來,昨天那種情況你和他提離婚,他不會真以為你和葉南之還有一腿吧?」
黎溫蕎神情一頓,看向褚念,「存心噁心我?」
「也是,哥倆兒沒一個好東西!」
黎溫蕎看着手中的花生豆,瞬間不香了。
想當初,與她談了三年戀愛的葉南之帶着家人上門提親,她接到電話後興沖沖地往回趕。
然而一進家,一盆涼水從頭潑到腳——
葉南之的提親對象是她的堂妹,也是她母親與親叔叔重組家庭的妹妹。
最諷刺的是,她是全家最後一個知道的。
她永遠忘不了叔叔和堂妹得意的笑,以及母親和葉家夫婦嫌棄的眼神。
遲來的她侷促地站在眾人面前,尷尬又狼狽。
只有葉南之身旁的葉寒西,平靜的面龐沒有任何情緒。
至於嫁給葉寒西——
褚念攬住她的肩,「不過話說回來,你原本也不愛葉寒西,只是他這樣做太不顧及你的顏面了。」
黎溫蕎收回思緒,望向陰沉的天空。
不愛嗎?
曾幾何時,她以為那深埋心底的情感終見天日,而事實不過是一場痴夢。
如今,該醒了。
褚念看着前面排隊檢票的人影,用胳膊肘戳她:「誒,你今天可是要忍辱負重了啊!」
黎溫蕎沒好氣地白她一眼,「不就是看個畫展麼,誰怕誰?」
褚念呵呵笑,「你忘了,這可是你家老小三的畫展!」
末了,褚念又補充了一句:「葉寒西贊助。」
「存心添堵?」
「也不是,我就是好奇,他聯繫學校邀請咱這群寒酸大學生幹什麼,缺這幾個捧場的?」
黎溫蕎沒回答,她看向景觀河兩岸那鋪天蓋地的畫展廣告,能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做全方位宣傳的,全江城屈指可數!
這「贊助商」真是給足了排面。
「誒,我跟你說話呢!」褚念推她。
「我哪兒知道,等你見着他問問。」
「得了吧,我可不指望你那高冷的葉總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誒,輪着咱們了。」
黎溫蕎纏上褚念的胳膊,順着人群往裏走。
當她走到展廳最顯眼的位置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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