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葉氏集團樓下。
黎溫蕎坐在車裏,看着姚義陪着葉寒西從大樓里出來。
他今天穿了一件挺闊的毛呢大衣,裏面是黑色西服,腕上的手錶泛着冷澤的光。
一如既往的清冷高貴。
不知是不是因為出席活動,他特意戴了一副金絲框眼鏡,看起來斯文了很多。
當然,人前有多斯文,人後就有多浪蕩。
黎溫蕎整理了下頭髮,稍向里挪了挪。
與此同時,姚義打開車門。
葉寒西微微俯身,在看到她的瞬間身形一頓。
黎溫蕎抬起一隻手,勉強擠出一絲笑,「嗨。」
葉寒西看了她一眼,而後面無表情地坐進車裏。
黎溫蕎放下手,轉頭看向窗外。
姚義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葉總,離會場不遠了,但前面有點堵車。」
葉寒西看了眼手錶,輕輕「嗯」了一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車子漸漸挪動,黎溫蕎終於下定決心,轉身面對他。
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了。
葉寒西漫不經心地看向她,「怎麼,有事?」
看着那張三分壞,七分正經的臉,黎溫蕎清了清嗓子,「校慶邀請收到了嗎?」
「嗯。」
黎溫蕎朝他的方向挪了挪,「你能參加嗎?」
葉寒西饒有興趣地看着她,「你希望我參加?」
他這樣問,倒是讓人不好回答了。
說是,容易被他拿捏,說不是,又和她的目的背道而馳。
葉寒西推了推眼鏡,「那就不參加了。」
車子拐過彎,道路逐漸通暢。
黎溫蕎把心一橫,拉住了他的袖子,「葉總?」
葉寒西看她。
「學長?」
依舊沒反應。
「寒西~」
黎溫蕎的語氣軟了下來,葉寒西原本冰冷的眸子似乎有所緩和。
就在她想進一步發力時,車子停了。
黎溫蕎這才發覺是會展中心,就是上次沈芷白開畫展的地方。
她視線上移,只見上面掛着「江城市第五屆藝術交流會」的條幅。
思緒被打亂,她一時語塞。
葉寒西看了她兩秒,而後打開了車門。
「哥哥!」
情急之下,黎溫蕎拽着他的袖子脫口而出,葉寒西剛邁出的一條腿又收了回來。
他看着她,眸光深不見底。
黎溫蕎咽了下口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車廂安靜,氣氛詭異。
眼看到了這步,黎溫蕎索性不裝了。她拽着葉寒西的胳膊把人拉了回來。
「曹秘書知道我們的關係後非讓我來邀請你。我本來是不想答應的,可話說到那個份上,我能怎麼辦?
我總不能告訴他我們和尋常夫妻不一樣,並且很快就要離婚了吧?」
「不一樣?」葉寒西面色陰沉地向她逼近了幾分,語氣透着森冷,「黎溫蕎,你再說句『離婚』試試?」
黎溫蕎靠在座椅上退無可退,索性偏過了臉。
葉寒西掰過她的下巴,「怎麼,在外面的苦頭還沒吃夠?」
外面?苦頭?
果然,昨晚的事情他知道了。
所以,剛才他沒有趁機提回去的事,是想讓她在外面受夠委屈後自己回去?
那他可太小看她了。
黎溫蕎抬起臉,迎視他的眼睛,「比起之前吃的苦,那點苦算什麼?」
下巴上的手指力道減輕,「你有種。」
葉寒西放下手,長腿一邁下了車。
黎溫蕎順着看過去,這才看到等在車旁的沈芷白。
只見她一身酒紅色長裙,微卷的長髮垂在腰間,胸口薄如蟬翼的絲綢欲遮不遮,整個人嫵媚動人,卻又溫婉大方。
她挽住葉寒西的手臂,而後向黎溫蕎的方向望過來。
「誒?黎同學也來啦,一起進去吧。」
黎溫蕎盯着那雙帶着鈎子的狐狸眼,淡淡一笑。
果然,能讓葉寒西從集團會議中途退出來的只有沈芷白。
「算了吧,我一搬個雕塑都能闖禍的人,沒什麼藝術細胞,就不進去湊熱鬧了。」
葉寒西斜睨着她,而後掏出煙盒,從中叼出一支煙。
沈芷白拿過他的煙盒,裝進自己的包里。
看着他倆有來有往,黎溫蕎一陣好笑。
真不知道葉寒西那偶爾的深情是怎麼裝出來的。
她重重地關上車門,吩咐姚義離開。
車子駛離,姚義從後視鏡看她,「太太,葉總今天來,是因為之前投了幾家做傳媒的企業。」
「嗯。」
黎溫蕎小聲應了一句,她知道姚義是想替他解釋。
不過這解釋也沒什麼說服力。
葉寒西決定投資,不就是衝着沈芷白麼。
不離婚。
呵呵。
車子發動,黎溫蕎放下一半車窗,看着窗外的秋景。
焦黃的落葉,乾枯的樹枝,儼然一片蕭瑟景象。
冷風從窗口灌進,吹散了頭髮,吹涼了臉頰,但她絲毫不在意。
一連幾日,葉寒西都沒再主動聯繫她,施秋然也消停了很多。
期間她把父親留給她的那套小院掛去中介,又挑了些沒有特殊意義的首飾準備賣了。
她算了算錢,如果房子能順利賣出去,那離黎盛發給她的數目不遠了。
明天就是校慶了,思來想去,黎溫蕎還是決定找曹秘書把情況說明,總拖着也不是事。
校秘辦公室內。
曹秘書不自然地喝了口茶,但仍舊保持着微笑。
「沒關係的,葉總公務繁忙,抽不出時間也正常,你別有負擔。」
黎溫蕎尷尬點頭。
曹秘書摸了摸杯口,看她的眼神不覺多了些什麼,就像那些人提起葉寒西那素未謀面的太太一般。
當年鬧得滿城風雨,想來是她猜到了什麼。
黎溫蕎尷尬站在原地,「老師,還有其他任務嗎?」
「暫時沒有了,辛苦黎同學了。不過還有一晚上的時間,老師還是希望你再爭取一下。」
「不客氣的老師。我盡力。」
黎溫蕎深深鞠了一躬,退出了辦公室。
她走進樓梯間,沒走出幾步就聽見一個人的聲音,她條件反射看過去,就見曹秘書的助手正站在窗口邊背對着她打電話。
具體講些什麼她聽不清楚,也沒有偷聽人打電話的癖好。
她沿着台階一圈圈下樓,大概是最近太累了,一個沒注意雙腳踩空!
電光火石間,身後突然伸來一隻手,托住了她即將摔倒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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