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當名醫 22 第 22 章

    邢家大宅。

    坐落在西街安居巷,是一座三進三出的三進院落。院落與院落之間連着的走廊,擺放着各色名花,花團錦簇,迴廊曲折,上有精美絕倫的浮雕,下有供人歇息的美人靠。

    邢岳森帶着許黟從正門裏進來,他們剛走到前院,就有個小廝飛快地跑去通報。

    阿目在一旁垂着眼解釋:「是老太爺的意思,說少爺帶許大夫來的話,得立馬去通報。」

    「那我們先去祖父那裏。」邢岳森看着許黟說。

    許黟頷首,同意了。

    他來刑府就是要來給刑祖父問診的,自然是先去他那邊的院子。

    刑祖父作為邢家退休的前當家人,院子安排在二進院的主屋。屋外有個四十來歲的媽媽守着,在許黟他們過來前,就已經得到消息,靜靜地候在外屋。

    「森哥兒,老太爺在裏面等着你呢。」媽媽在看到邢岳森時,笑容滿面地渡步過來,「這位就是許大夫吧,瞧着多精神俊秀,我們家老太爺近來念叨了好幾次,就盼着你能早點過來。」

    邢岳森輕咳一聲,說道:「林媽媽,我先帶黟哥兒進去見祖父。」

    林媽媽福了福身,撩起門前的絲簾,送他們進入。

    屋裏有藥香味,夾雜一縷飄渺的薰香,聞着不是尋常的檀香、沉香,味道更淡,藏在藥味中,並不違和。

    許黟斂起好奇,目光落到主屋裏的床榻上,刑祖父因喝了他開的藥方,如今可以勉強下地走動一兩分鐘。

    此時,他身子被小廝扶着坐在榻邊,浮腫的雙腿蓋着薄薄的福壽紋錦緞。

    病重了三年,他看起來面容蒼老,比實際年齡還要老上些許,銀黃與黑色相間的頭髮裹在如意白玉方巾里,微帶渾濁的眼睛依舊精神,是個自帶威嚴的老人。

    在許黟打量對方時,刑祖父也在觀察着這位令孫子讚不絕口的小郎君。

    穿着樸素的舊衣裳卻站如青松,劍眉星目,面容俊挺,周身氣場從容淡定,是個很不錯的孩子。

    「祖父。」

    邢岳森進來後,恭恭敬敬地對着祖父行晚輩禮。

    他剛想介紹許黟,就見到祖父對着許黟招了招手,露出慈和的笑容:「許小郎可吃過午食?今日跟森哥兒去逛集市,可盡興了?」

    許黟淡然地走到他旁邊,先行揖禮,而後坐下。這麼近的距離,能更好地觀察病人的病情。

    他不急不慢地開口:「給令祖公問好,我和刑兄都已吃過午食,老請您還惦念着。」

    「吃過就好。」刑祖父拉過他的手,拍了拍,寒暄起家常。

    左不過是如今他一個人生活,可有麻煩的地方,飲食的問題可有解決,有沒有考慮以後繼續讀書……

    許黟應付長輩,向來輕鬆,面對刑祖父的諸多問題,都是迢迢而談,絲毫不遜色。

    看得身旁站着的邢岳森不自覺地挑起眉頭,心裏直呼許黟有本事,他每次來給祖父問安,都做不到這麼輕鬆。

    很快,許黟進入今日的主題,要給刑祖父把脈問診。

    「望」、「聞」、「問」、「切」,在聊天時,許黟便已經在觀察刑祖父的面色與精神狀態,又因坐得近,刑祖父身上傳來的味道,他都能聞得一清二楚。

    接着,他打開帶過來的藥箱,取出從集市里剛買回來的脈枕,讓刑祖父伸出左手。

    許黟先細細地切脈,脈象弦細沉遲,證明寒濕之邪已阻礙氣血運行,從而導致雙腿浮腫,主在關節位置血液流通不暢,這便導致刑祖父在痹症病發時,突然就無法行走的緣由之一。[注1]

    他又在右脈象中診出,刑祖父這三年少於運動,胃口不佳,抵抗力下降,伴有挺嚴重的陽亢。

    陽亢便是高血壓,與集市上那位老漢的陰虛陽亢病症並不相同。大抵是刑祖父年紀上來了,又加上生活富庶,身體不好,得的老年病。

    看來他還要再開一個藥方……

    許黟問刑祖父,平時里可會頭疼。

    「會,左額偶爾夜裏犯疼,還會出現耳鳴。」


    「可犯過暈?」

    「這可就經常了,時常想要翻身時就會有暈眩的感覺。」刑祖父說完,心情沉重地問,「許小郎,我這是還有其他病症?」

    因得了痹症,後來請過來問診的大夫,都主治痹症,反而忽略了其他病症。

    像刑祖父得的陽亢,就要屬「富貴病」了,年輕時愛吃酒,愛吃油炸肥膩的食物,到老年,依然沒有多少節制。等犯了痹症,才逐漸以清淡為主。

    若是按時下的醫者診斷,這便是屬於淤血型的陽亢,通常以放血為主要療法,再搭配鄰近取穴法,會有一定的療效[注2]。

    但想要徹底根治,還是難上加難。

    以刑祖父如今的高齡和陽亢程度,至多只能穩住血壓,治好是不行了。

    許黟默了默,還是選擇將實情斟酌而隱晦地告訴刑祖父和邢岳森。

    「令祖公的脈象細弱沉遲,帶有淤血之症,需要開個藥方好好調理,因痹症緣故,還導致了脾胃不暢,可以在脹肚難受時服用消食丸。」

    邢岳森在聽到淤血之症的時候,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讀過幾本醫書,知道這淤血之症是什麼。

    可在祖父面前,他終究還是把那一絲不安給按捺住了。

    待許黟開好藥方,背着藥箱走出刑祖父的屋門,邢岳森二話不說,就拉着他來到自個的院子。

    他喊阿目去備茶備點心,再親自把門給關上。

    這一刻,他才急切地問許黟:「你說我祖父有淤血症,是不是書中寫的陽亢之症?」

    許黟看着他:「對。」

    邢岳森情緒激動:「那不就像早上看到的老漢,他……像他突然就摔倒昏迷不醒。」

    要不是當時有許黟在場,那老漢眼看就活不成了。他剛經歷過現場,對那情景可謂歷歷在目,不過短短半日,祖父也可能會出現這種場面。

    思到此,他突然心臟揪疼,呼吸粗重起來。

    許黟見狀,立馬抓起他的手掌,在他掌面腕橫紋上方三指寬的位置,按揉着中間的內關穴。

    「刑兄,冷靜一些。」許黟語速平緩地引導,「只要對症下藥,不要讓他老人家情緒激動,是不會有事的。」

    他按揉了一炷香的時間,見邢岳森呼吸漸漸平穩,臉色恢復正常,才平靜地鬆開手。

    待邢岳森冷靜下來,他感激地看着許黟,有感而發:「黟哥兒,我子騰今生有緣識得你,實在是三生有幸。」

    說罷,他就深深鞠了一個躬。

    子騰就是邢岳森的字。

    許黟還沒到十八歲過成年禮,還沒有字,因而,他一直沒有稱呼邢岳森子騰。

    突然聽到他自稱字,許黟有點不習慣地撓了撓頭,久違地想到一個問題,他家裏還有長輩嗎?

    ……

    從邢家出來,許黟帶回不少東西,一部分是刑祖父以長輩的名義贈予的。在知道許黟為了救雙親,家中的家什都當了,特意命下人送來一套櫸木家具。

    雖是用尋常的櫸木做的,但做工精細,附有雕花游雲,擺放在簡陋的草木屋裏,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說起來,在邢家下人用兩輛車才把家具送到南街石井巷時,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沒一會兒,左鄰右坊都知道許黟認識西街邢家的小官人,還跟人家是好友關係。

    這讓後來知道這事的陳二旺後悔不已,悔恨不該早早看不起許黟,討得如此下場。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第二天,是與嚴大夫約好交易的日子。

    許黟天不大亮就醒來,先照舊練一個時辰的五禽戲和忽雷太極拳,再吃完早食後,揣着消食丸出門。

    出門前,他把孤獨守着家,可憐兮兮的小黃給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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