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生比賽將近。
寧幼恩埋頭扎進了設計部好幾日。
就連早上在周赫的辦公層,她都會努力幹活,掐準時間到繪畫室練筆。
幹勁十足。
尤其是她那一點就悟的敏感神經,收穫了幾位領頭大佬的肯定。
「要是能讓我們周總,親自再指導一下細節就更好了。」
寧幼恩仰眸,望向正在給自己意見的臨時組長,「周總的設計風格,好像不是這種歐式款。」
組長輕笑,將她的草圖歸還,「周總主學的設計雖不是這種歐式款,但別忘了,他所在的學校,可是全球頂尖的歐式設計師出產地。」
寧幼恩忽然被點醒。
周赫和沈之晴是同學,沈之晴又是歐式風的風向標。
他明明可以指導她,卻非要帶着她兜了一大圈子。
好一城府極深的男人。
*
下班,周赫的車在負二層的樓梯口等她。
有了幾次周澤惠的周氏蹲點,周赫如今不太放心讓她獨自打車。
可礙於身份特殊,兩人在公司的關係,都會先以例行短訊的通知為準。
例如【下班。】
【收到。】
【應酬。】
【收到。】
兩人搞得跟私下交易一般。
就連周赫突然有公務在身,他都會讓應輝親自接送。
至於兩人現在曖昧不清的關係,應輝也選擇對自己工資的尊重。
除了對這漂亮女孩有好感的心思被壓下外,其餘什麼都不知道。
「周赫哥!」
女孩上車,一見面就笑得梨渦淺淺,星眸泛光。
無事不登三寶殿。
周赫冷着一張準備看戲的臉,「有事說事,沒事別扮乖。」
他一語道破,寧幼恩把想了一下午的台詞,狠狠憋回好幾句。
最終還是乾乾道出,「周赫哥!你能幫我指導一下這草稿圖嗎?看下還有哪幾個細節點需要提升。」
果然。
這小姑娘確實懂「公私分明」的。
早上就一溜煙,能跑則跑。
關於比賽設計,就屁顛屁顛地迎難而上。
周赫瞟了眼,她從那本大型文件夾里翻開的寶貝。
表面佯裝看地漫不經心,實則是沿着她落筆的線條,一一探究。
不得不說,這女孩確實是有建築的天賦。
只是在國內的海鼎學府深造,有點屈才了。
她應該去往更遠更大的天空,吸收能開拓視野的知識培養。
那瞬,周赫眸底閃過一抹暗芒,想起那天,葉書桉在鼎園同他說的話。
【我想幼恩,過平靜的生活。】
他所說的平靜,是讓眼前的女孩,不再受寧家母女的欺負,可以遵循自己的夢想好好生活。
這就是自小一起長大,互相了解,又互相體諒的喜歡。
周赫嫉妒那樣的感情。
因為他不曾同寧幼恩,從未有過半分的回憶記錄。
「周赫哥,怎麼樣?」
女孩傾身,漆黑的瞳仁,期期艾艾地端詳着他眼眸中的反應。
而這時,幻影駛出車庫。
兩人並排落座的後車廂內,兩側車窗是半搖下的狀態。
一閃而過間,車庫邊上的另一輛銀色勞斯萊斯里的人,注視着兩人靠近的一幕。
周承忠蹙眉,問向前面的司機兼助理,「老張,最近有同老林聯繫嗎?」
「周董,您是想問少爺的事?」
老張秒懂,都是當父親的人。
問水月菀的林伯,就是想知道兒子的心思。
這對父子,雖整日出沒於同一座大樓,心卻隔着一面太平洋的距離。
周承忠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樑,「他年齡越長,脾氣越大,難控制。」
老張安慰,「周董,少爺年齡再長,未成家,未當過父親,性子自然浮躁,等他成了家,有自己的家庭同疼愛的人,性子就會轉變。」
有疼愛的人?
周承忠方才在那一幕捕捉到,周赫看那妹妹的眼神……
「也是,他同寧家的婚事,也是該提上日程了。」
彼時,另一邊。
周赫故作沉思,逗寧幼恩,「我想想。」
「很差嗎?」
寧幼恩對自己的作品,一向很是自信。
即便沒參加過什麼大型比賽,但她的功底一直很抗打。
突然被專業的周赫一點評,整顆心便都提了起來。
周赫撫了下眉骨,嚴肅正聲,「確實需要調整。」
寧幼恩一顆心落下,「怎麼調,你說,我來記筆記。」
她是認真的。
隨後開始從包包里摸出手機,點開備忘錄。
「等等。」
男人摁住她躍躍欲試,即將開始正經做筆錄的手,眼帘輕撩。
「有條件。」
「什麼條件?」
女孩太單純,甚至沒有猜想到,男人開始給她挖陷阱。
片刻,周赫開始套話,「葉書桉邀請你參加他母親的生日宴會?」
「嗯。」她誠實點頭。
「你會去?」
周赫壓在她手腕處的手沒撤開,順勢移到自己的大腿上。
寧幼恩感受着他隔着西褲布料的溫度,不自在地攏了攏手指,「每年葉阿姨的生日宴會我都會去。」
「是嗎?」
他眸光很淡,穿透力十足。
是信任她的話,也是窺探她的心思。
「都是以什麼身份去的?」
寧幼恩愈發不懂,他為何突然這麼問。
正當要再次開口接話時,下瞬,話又被她噎了回去。
他眯眸,「怎麼不繼續?」
「周赫哥,這是你給我作品意見前的條件嗎?」
她的反射弧有點長,但還好,不是真的很笨。
男人輕輕一笑,寒眸又深又暗。
好半晌才回答她,「今年葉阿姨的生日宴,你不必去了,以後也不用。」
「為什麼?我都答應書桉了,況且葉阿姨一向待我很好,我只是以一個.....」
「寧幼恩,」周赫毅然沉聲,截斷她的話,「葉書桉對你什麼心思,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更何況,今年他有聯姻對象了。」
所以這是在提醒她,所謂真正保持距離的點?
寧幼恩恍神。
開始考慮周赫的話。
就算她對書桉的心再乾淨,都抵擋不了他即將有另一個女人綁定的事實。
再怎麼青梅竹馬,再怎麼兩小無猜,兩人始終,男女有別。
要為葉書桉好,她確實是該保持距離。
「想明白了?」
周赫又問。
「想明白了。」
她的小臉蕭然,方才追着他問話的那股神采奕奕,煙消雲散。
她又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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