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淼淼站在遠處,目光中滿是不甘與嫉妒。
倘若她的父親也是那權傾朝野的顧相,她又怎會落得連十兩銀子都拿不出的境地?
顧念雖行事囂張跋扈,但命運卻對她格外眷顧,讓她生在那樣一個顯赫之家。
但她惡行累累,總有一天會自食惡果,遭受應有的報應。
淼淼這麼勸慰自己,心中的鬱結才稍稍得到緩解。
——
顧府。
顧瑾心手中提着一壺剛熬好的酸梅湯,前往去西苑,微風輕拂,帶起她衣角翻飛。
就在她即將踏入西苑之際,丫鬟露珠突然輕聲驚呼:「小姐,您看那邊,那不是紫竹嗎?」
顧瑾心聞言,微微側目,目光透過樹影的縫隙,落在後門處。
只見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探出頭來,四處張望,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那身影,正是紫竹。
顧瑾心心中不由升起一絲疑惑,這紫竹平日裏雖不算得多麼機靈,但也不至於如此失態。
她微微皺眉,示意露珠上前詢問。
露珠會意,快步上前,語氣中帶着幾分嚴厲:「紫竹,你不在主子身邊伺候,在這裏做什麼?」
紫竹似乎被露珠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看見顧瑾心,身子一顫,連忙跪倒在地:「大小姐恕罪,我家小姐她她」
紫竹的話說到一半,卻突然停了下來,仿佛有什麼難言之隱。
顧瑾心見狀,心中更是疑惑重重。
「紫竹,你家小姐究竟怎麼了?你儘管說來。」
紫竹心懷忐忑,嘴唇微顫,輕聲稟告:「小姐她去了書院,說是要去見一見溫衍。」
顧瑾心聞言,眉頭輕輕一蹙,那個奴隸?
她原本打算轉身離去,待常念回來再細問,然而,卻聽紫竹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姐知道您不希望她與溫衍公子有過多往來,特意讓我在此守候,唯恐您知曉後會生氣。」
顧瑾心的腳步一頓,目光緩緩落在那跪在地上的紫竹身上,語氣中帶着幾分審視:「怕我生氣?」
紫竹再次叩首,聲音中帶着幾分顫抖:「是的,大小姐。奴婢也曾勸過小姐,但小姐她年紀尚小,貪玩之心難抑,這才背着您偷偷出去了。」
顧瑾心微微眯起雙眼,她雖對念念與那個奴隸的交往抱有不滿,卻終究未出言制止。
然而,這紫竹婢女卻言之鑿鑿,聲稱是她禁止了二人的來往。這其中的蹊蹺,讓顧瑾心不禁心生疑惑。
這意味着,念念對她的貼身婢女紫竹,已然心生疑竇,不再如往昔般全然信任。
顧瑾心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她自幼跟隨長公主,見識過宮廷中的種種陰謀與算計,深知身邊奴僕若生異心,對主子而言將是何等致命的威脅。
她細細回味紫竹的每一句話,那些看似誠懇的道歉與解釋,實則字字句句都在試圖挑撥她與念念之間的關係。
顧瑾心的眼眸微微眯起,透出一股凌厲的寒意。
這個人不能留了。
但她並未立刻發作,而是決定等念念回來再做定奪。
顧瑾心的聲音冷如寒霜:「她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私自外出,簡直是不知死活。待她歸來,務必讓她速來見我!」
話畢,她轉身離去,看上去很是生氣。
紫竹見她走了,這才鬆了口氣。
她是故意在這裏晃蕩讓顧瑾心發現的。
果然,顧瑾心並未讓她失望,她成功地勾起了顧瑾心的注意。如此一來,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一半。接下來的,便是靜待家中風雲變幻。
小姐回來後,定會因為此事與大小姐產生爭執,家宅的寧靜將再次被打破。
而紫竹所期待的,便是小姐在爭吵之後,再度將心思轉向太子身上。
不久,常念回到府中,迎面便撞上了慌亂的紫竹。紫竹急切地告訴她,大小姐正在找她,語氣中充滿了擔憂與挑撥。
常念微微蹙眉,一路上,紫竹還在挑撥。
「小姐,大小姐剛回府,或許對您稍顯嚴苛了些,但那也是出於對您的期望和關愛。她雖久不在家,但心裏始終惦記着您,您可別因此與大小姐起了衝突。」
青蓮在一旁,眉頭也微微皺起,她看着常念的臉色越來越冷,心中暗自責怪紫竹不會說話。於是,她連忙出聲制止了紫竹的繼續。
到了地方,常念讓她們在外面候着。
「姐姐。」
顧瑾心聞聲抬頭,見是常念,她微微一笑,隨即吩咐露珠將早已準備好的酸梅湯端了上來:「妹妹快嘗嘗這酸梅湯,解解暑氣。」
酸梅湯的清香撲鼻而來,帶着絲絲涼意,似乎能驅散這夏日的炎熱。常念接過碗,輕輕抿了一口,心中卻不禁湧起一陣莫名的思緒。
顧瑾心很是高興,要知道,她的妹妹常念以往可不會如此心平氣和地與她同坐一室。
只是這性子怎麼變得有些悶了。
常念輕輕放下手中的碗,抬頭對上顧瑾心那探尋的目光。
顧瑾心一旦有了疑問,定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你跟我說實話,她做了什麼讓你不喜的事?」
常念微微低垂眼瞼,心中卻如翻江倒海般波瀾起伏。
她要是告知實情,難道顧瑾心還會去找太子不成?
常念揚起笑:「沒有呀。」
常念找藉口糊弄,顧瑾心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
只是提醒:「紫竹此人,絕非你所見的那般簡單,你要多加小心。」
回去的路上,紫竹還試圖打聽一下姐妹倆有沒有吵架,卻沒套出話來。
日暮時分,金色的餘暉灑在窗欞上,青蓮正在房中細心地為常念布菜。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騷動,緊接着紫竹的尖叫聲劃破了寧靜:「我沒有偷,我是冤枉的!我要見小姐,求小姐明察」
她的聲音里充滿了驚恐和絕望,但話未說完,便被一聲沉重的悶哼所打斷。
青蓮嚇了一跳:「小姐,這是怎麼了?」
常念卻很淡定:「等會兒不就知道了?」
不多時,露珠進門行禮:「驚擾小姐了,婢女紫竹偷了您的玉簪,犯下背主大錯,大小姐命人將她杖責五十,發賣出去了,回頭兒大小姐會重新給您安排伺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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