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老頭,堅持住!」
許牧用識念向池堯山傳達着。
這個時候,池堯山若是主動放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池堯山像是聽到了許牧的識念傳音,身體不再扭曲,而是強撐着。
許牧見狀,則是加快了速度。
不一會兒,捶打的聲音再次響起,且在加速。
這令許牧臉上出現了一抹喜色。
這已經說明,池堯山的五臟六腑和經脈丹田在變強。
很快,許牧又發現了不同之處。
池堯山的肉身,竟然也出現了某種規律的波動,一縷縷令許牧感到熟悉的氣血精元。
池堯山的肉身之中,竟然誕生了氣血精元!
許牧這竟然相當於,間接的幫池堯山走上了煉體之道。
「好好好,池老頭,你或許能兩道同修,邁入宗師境。」
許牧大喜,繼續幫池堯山淬鍊五臟六腑和經脈丹田。
池堯山體內的捶打之聲也越來越快,氣血精元也越來越充足。
過了足足一個多時辰,許牧才放手。
而此時,池堯山體內的氣血精元,竟然強大到了一個極限,開始自行凝練。
這是要凝練出氣血元丹的節奏啊。
許牧臉上喜色更加濃郁。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池堯山體內的捶打之聲驟然消失,一股強橫的氣息,自池堯山體內散發出來。
成了!
許牧驚喜萬分。
池堯山的武道元力,終於被鍛造成了元丹,也就是說,池堯山成功突破到了抱丹境,成為了一尊宗師。
雖然他的元丹之中,並沒有那一縷混元氣,不過元丹已成,那一縷混元氣,很快就能蘊養出來。
不過,池堯山此時並未甦醒過來。
他肉身之中的氣血精元更加旺盛,整個人被一圈朦朧的血氣所包圍。
這一幕,許牧自然不會擔心。
因為這代表着,池堯山的氣血精元達到了極限,即將凝練氣血元丹。
誰能夠想到,已經一百二十七歲高齡的池堯山,方一突破到宗師境,竟是凝練雙丹?
雙丹若成,池堯山的實力將不能按照宗師的九品劃分來算,而是按照古時的下中上三品來算。
也就是說,池堯山若是能凝練氣血元丹,他的實力,將在下品宗師之中,都罕有敵手。
不多時,池堯山周身瀰漫出來的氣血,驟然被收入體內,而後心臟跳動之聲如擂鼓,轟轟作響。
成了!
許牧徹底鬆了口氣。
武道元丹在丹田之中,氣血元丹在心臟之中。
心臟跳動聲如擂鼓,便是氣血元丹凝成的標誌。
這個時候,池堯山的眼皮終於跳了跳,片刻之後,緩緩睜開。
他的臉上,也出現了一抹笑容。
「池老頭,恭喜啊,雙丹宗師,下品無敵啊!」
許牧大笑道。
池堯山此時可不是老頭的模樣,而是三四十歲壯年的樣子。
他將仙靈玉竹丟給許牧,而後緩緩起身,竟是雙手抱拳,向許牧弓腰行禮。
許牧連忙跳開,說道:「池老頭,不帶這樣的,你是長輩,對我行禮,是想咒我早死麼?」
「你小子,哪來這麼多迷信?」
池堯山苦笑,而後面色嚴肅,沉聲道:「許牧,再造之恩,永世難忘,我老池這條命,若你以後用得着,隨時還你。」
「看你說的,就像是咱倆有一腿似的。」
許牧翻了個白眼,旋即嘿笑道:「不過,我還真有事兒讓你幫我。」
「你說。」
池堯山笑道。
許牧笑道:「按照宗派規矩,你破入宗師境,便能選擇放下一切事務,專心修煉了。
不過,我認為,武道修行,與凡塵瑣事,並不衝突,相反,瑣事加身,能令武者更加明悟道理。
宗師境修煉,並非簡單的修煉功法,而是要明悟大道。
故而,我希望你,繼續擔任外門掌事長老之職,你我聯手,整改外門,令我天擎劍派,重複往日天下第一大派威名。」
「我說了,我這條命都是你的了,且這本就是我所願。」
池堯山笑問道:「混小子,你什麼時候破境?」
許牧搖頭道:「我不着急,畢竟我才十七歲,我的無疾壽元,可是還有一百三十多年呢。」
「故意氣我是麼?」
池堯山瞪眼道。
人比人,着實是氣死人啊。
池堯山一百二十七歲才破入抱丹境,成為宗師,而許牧年僅十七歲,便已經到了破境的門檻了。
許牧笑道:「您別和我比啊,我是少年時顯天賦,你是垂垂老矣時顯天賦。
池老頭,你如今可是有三百年無疾壽元了,那混元之境,你可得想想了。」
「那是,我池堯山,此生必定要問鼎混元武聖的!」
池堯山大笑道。
許牧笑道:「正好,今日借你凝雙丹入宗師之機,我們外門舉辦一場宗師宴,也讓宗派其他各部知道,外門並非最弱。
另外,你這場宗師宴,也讓幽州所有人知道,我天擎劍派,並未沒落!」
「聽你的!」
池堯山回道。
兩人離開了修煉室,待回到外門長老室,一眾外門長老見到返老還童的池堯山後,紛紛震驚。
當得知池堯山是凝了雙丹的雙丹宗師後,他們便更是震驚。
這些長老,一個個除了激動,便是又被喚出了熱血。
池堯山一百二十七歲都能夠破境成功,還是成為了雙丹宗師,他們可比池堯山小了好幾十歲,為何不搏一搏?
許牧當即向着所有長老說道:「各位長老,若你們欲要向池長老這般,破入宗師境,待你們準備好,你們所需資源,皆有我來借給你們。」
「當真?」
許牧此言一出,一眾長老盡皆面露驚喜之色。
許牧笑道:「當然是真的,各位若是不信,我可立字據。」
「字據就不用了,本長老為他擔保!」
池堯山道:「另外,我外門上下,從現在開始,全力配合許牧整改外門,若有人表裏不一,暗中使絆子或者不出力,休怪本長老不留情面。」
池堯山在外門的威信,還是沒問題的。
本來對許牧宣佈的改革制度有些疑慮的眾位長老,此刻則是徹底堅定了想法。
當晚,外門熱鬧的舉辦了宗師宴,所有外門長老、執事、教習和弟子盡皆參加。
池堯山在許牧的示意下,還邀請了內門掌事長老牧槐山、任務殿主葛千行、內務府總管長老柴悠、煉丹堂堂主霍思風、煉器堂堂主段融合煉符堂堂主符萬道等人。
他們聽聞池堯山以一百二十七歲之齡,破入雙丹宗師境,也都驚奇,盡皆赴宴。
當然,池堯山還邀請了獨孤破。
在許牧的請求下,獨孤破自然也到場了。
至於長老堂,許牧並未讓池堯山邀請。
宗師宴開場,外門熱鬧非凡。
那些上郡和中郡的弟子,一個個強顏歡笑,哪還敢有絲毫囂張?
許牧之所以舉辦這場宗師宴,一來是為了震懾這些上郡和中郡弟子,二來是靠着池堯山讓外門的地位在宗派提高一些。
三來,則就是拉近與一殿一府三堂的關係。
當然,還有第四點,就是給長老堂壓力。
獨孤破身為掌門,對池堯山表示了恭賀,並且一臉認真的希望池堯山繼續努力修煉,以求更進一步。
他又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話,然後就離開了。
掌門在此,眾人多少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長老堂無一位長老來。
許牧完全將自己當做了外門的主事之人,帶着池堯山給內門掌事長老牧槐山以及一殿一府三堂的主事之人敬酒。
酒過三巡之後,許牧便向着牧槐山說道:「牧長老,當日梅師兄帶弟子去拜訪時,向您說的很清楚了,您若不信弟子與長老堂的賭局,弟子可以去求掌門來作證。
不知牧長老對弟子掌管內門之事,有什麼意見?」
此言一出,一桌子人便紛紛放下了酒杯,安靜了下來。
牧槐山依舊不苟言笑,表情冷漠,淡淡道:「此事,長老堂事先並未與本長老商議過。」
只一句話,便表明了他的態度。
許牧笑道:「所以,今日的宗師宴,弟子沒有請長老堂一人前來。」
「所以,你很沒有規矩。」
牧槐山冷哼道。
其他人感覺到了氣氛的緊張,紛紛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的做派。
這件事情,他們的確不便插話。
畢竟這是許牧在向牧槐山奪權。
許牧淡笑道:「牧長老,天擎劍派這些年的狀況,大家有目共睹,其中有外門的責任,也有內門的責任,不過歸根究底,還是長老堂的責任。
牧長老身為天擎劍派的一員,難道就甘心看着天擎劍派這麼一日日衰敗下去麼?」
牧槐山聞言,冷冷的看向了許牧。
半晌之後,他才開口道:「我天擎劍派以後如何,還輪不到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輩來左右。
這些年來,長老堂並未有任何逾越派規的決定,而你,本長老早已聽聞,你許牧並不是一個守規矩之人。
我天擎劍派之所以能傳承數千年,便是因為老祖宗定下的規矩不可破。
誰敢破了規矩,便是我天擎劍派的罪人!」
「什麼狗屁規矩?」
許牧聞言,頓時來了火氣,怒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不成?
你口口聲聲規矩不可破,天擎劍派曾經百萬弟子,縱橫天下,是何等的風光,何等的榮耀?
便是因為你口中的規矩,才令我天擎劍派變成這般情況。
你數一數,如今天擎劍派,還有多少人?
十萬?五萬?三萬?
還是一萬都沒有了?
曾經我天擎劍派最鼎盛時期,單單混元武聖都超百位。
如今呢?
若是掌門飛升,癲劍聖被拖住。
是不是隨便來一尊武聖,就能滅了我天擎劍派?
到那個時候,你和誰去講規矩?
誰還會聽你的規矩?」
「放肆!」
牧槐山聞言,暴喝起身,怒瞪着許牧。
許牧卻凜然不懼,冷冷道:「牧長老,內門大權,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此事由不得你。
內門不是你牧槐山的。」
「怎麼,內門不是我牧槐山的,難道是你許牧的?」
牧槐山冷笑道。
許牧笑了,道:「沒錯,不止是內門,整個天擎劍派,早晚都是我許牧的。
我許牧凝液境無敵,也將抱丹境無敵,以後更會是混元境無敵。
天擎劍派下一任掌門的位置,我許牧,要定了!」
牧槐山冷哼道:「那就等你坐上掌門之位再說。」
話音一落,他便甩袖離去。
「牧長老,何必如此」
池堯山想攔,牧槐山卻根本不給他機會。
許牧則冷笑道:「頑固不壞,冥頑不靈,天擎劍派,早晚毀在他這樣的人手中。」
他重新坐下,向葛千行等人敬酒道:「許牧拳拳報答宗派之心,還望各位長老能夠明鑑!」
葛千行、柴悠、霍思風、段融合符萬道等人,皆是面面相覷。
他們沒想到,宗師宴會變成這樣。
牧槐山甩袖離開之時,他們也想離開,卻不料,許牧竟然像沒事兒人似得向他們敬酒。
這個酒,他們若是喝了,怕是會得罪牧槐山,甚至得罪長老堂。
但若是不喝,他們便可能得罪許牧。
許牧雖然只是天擎劍派內門潛龍榜上的弟子,不過此時卻是如日中天,且他們聽聞,許牧非但深得癲劍聖司徒高的賞識,也深得掌門獨孤破的青睞。
正副掌門都看好許牧,再加上許牧的確是絕世天驕,將來許牧成為天擎劍派掌門的可能性,並不低。
如今若是得罪了許牧,將來許牧成為了掌門,他們該如何自處?
思量半晌,柴悠當即舉起酒杯,笑道:「為池長老賀!」
葛千行、霍思風、段融合符萬道等人兩眼一亮,也紛紛舉起酒杯,笑道:「為池長老賀!」
幾人這話題轉移的,令許牧都沒反應過來。
不接許牧的話,如此也好向長老堂和牧槐山交代。
都是一群老狐狸啊。
不多時,幾人紛紛告醉離去。
宗師宴結束後,許牧隨着池堯山來到了住所。
池堯山眉頭深蹙,臉色不太好看,當先開口道:「看來,你想拿下內門的掌控權,不是件容易得事情。」
「呵呵,池老頭,我還以為你臉色陰沉,是生我氣了呢,原來是在考慮這件事情。」
許牧笑道。
池堯山瞪了許牧一眼:「你把我池堯山想成什麼人了?」
許牧笑道:「池老頭,外門就交給你了,我定的那些規矩,儘快推廣,嚴格把控,不要留絲毫情面。
至於內門,你就不用操心了。
牧槐山不讓權,我就沒辦法了麼?
別忘了,我還是內門弟子呢。
咱們天擎劍派,可沒規定弟子不准組建互助組織。
我就去內門組建一個互助組織,內門弟子誰敢不服,我就揍誰。
無論是內門還是外門,說到底,主體還是弟子,等我用互助組織將內門弟子的實力提升上來,將那些上郡的狗東西打的服服貼貼,我看牧槐山還有什麼話說。
對了,池老頭,提前告訴你一個消息,咱們天擎劍派收徒每年限三百的規定,明年就會取消,所以外門必須儘快改變,要讓新入門的弟子看到外門的新面貌,而不是還和以前那樣。」
「你說取消就取消啊?」
池堯山苦笑道。
這是朝廷制約天擎劍派的手段,連獨孤破都沒辦法取消掉,許牧哪可能取消?
許牧笑回道:「沒錯,我說取消就取消,池老頭,你不信,咱們就走着瞧。
對了,聽我的,找個媳婦,魚水之歡,妙不可言,你身為宗師,經歷這些,也是修行。
走了啊」
看着許牧瀟灑的背影,池堯山卻是真的在思考,自己是否真的該找個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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