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邃,燈火輝煌,霓虹璀璨。
后街白日裏人煙稀少,夜幕降臨,這裏吃貨的天堂。
一家裝修別致,人群絡繹不絕的燒烤店門前,一個穿着白毛衣,外披藍色風衣的歐美男子坐在燒烤店門前,手裏握着小半瓶啤酒,身前四四方方的桌子上,擺着幾串香氣四溢的魷魚跟海鮮。不少年輕女子看着他,雙眼都在冒紅星。
這男人,真帥
藍七緊了緊皮衣外套,看着那個獨自飲酒的男人,性感的紅唇抿了抿,抬腿,她朝他走去。
走到丹尼斯身邊,藍七自顧自搬開椅子坐了下去,丹尼斯抬眸隨意看了她一眼,繼續埋頭喝酒。
「老闆,給我來五紮啤酒」藍七聲音不大不小,卻是驚得周圍人抬頭側目。五紮啤酒,少說也得有二十瓶了吧。老闆是個長着啤酒肚的大漢,聞言他嘿嘿一笑,大呼一聲:「媳婦,三號桌五紮啤酒」
「好勒當家的」
老闆娘穿着白色羽絨服,她將啤酒盡數端上桌,又笑眯眯回到老闆身邊幫忙做事。藍七盯着流光溢彩的啤酒,視線有些迷離。打開一瓶啤酒,藍七眼也不眨,一口就是一瓶。
一瓶完,又拿起下一瓶,不過幾個眨眼間,又是一個空瓶子擱在桌上。瞧見她喝酒這豪爽勁,周圍人都是鼓掌連連。
「小姐,好酒量」
藍七聽到他們的吆喝聲,眼皮子都不願抬一下。七瓶空酒瓶擺在桌上,藍七伸手拿起下一瓶,仰頭,一飲而盡。丹尼斯湛藍如海洋的雙眸複雜盯着藍七溫柔美麗的臉頰,他只是看着她。倒也沒有開口阻止。
哐
瓶底砸到桌面,藍七面不改色,伸手準備摸向另一隻啤酒。就在此時,一隻寬大手掌卻是突兀的抓住了她的手背。藍七挑眉,看着男人,連喝八瓶啤酒依舊清明溫柔的眸子看着他,並沒開口說話。丹尼斯左手一掃,剩餘的十二瓶酒全部倒地,發出啪嗒一聲巨響。
這響動,嚇得一旁妙齡的女郎都是膽怯的縮縮肩。
溫柔的眸子不可察覺變得有幾分冷意,藍七睨着男人,被他大手掌包裹着的手悄悄收了回來。「抱歉,失態了。」藍七輕啟朱唇,隨意表達一聲歉意,然後扭頭看向別去。燈光下,她的側臉倔強又哀傷。
丹尼斯盯着藍七生得有幾分端莊溫柔美麗的臉頰,那顆浮躁的心忽然就定了。
跟藍七相比,他跟斯丹文這事不值一提。
這世上,每個人都在自怨自艾,然而真正該嘆憐的人卻還在咬緊牙關拼命的活着,跟藍七比,他自行慚愧。
「現在不是工作時間,我也不是你的客戶,你隨意就好。」
藍七看着他,不說話。
丹尼斯一愣,不是工作時間,她就懶得開口跟他說話了是嗎?「藍七小姐,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喝酒?」
溫柔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藍七不說話。
「你為什不說話?」
「不是你說的,隨意就好嗎?」藍七挑眉反問一句,漂亮的藍眸瞬間彌上滿滿的錯愕之色,丹尼斯喉嚨一噎,那小魷魚差點沒將他給噎死。顧探的手下,跟顧探一樣毒舌,那張嘴,噎死人不償命。
微醺的燈光灑在地上,帶着迷離朦朧,四方桌兩端各自坐着一男一女,丹尼斯吃着燒烤滿臉滿足,藍七手裏拿着一根牙籤,一會兒拔拔這,一會兒挑挑那兒,漫不經心的模樣顯示着此時她沒什麼興致坐在這兒陪丹尼斯瞎耗。
君然跟籃球還在家裏等着她了。若不是今日接到捧花令她想起了夜語,傷心難耐抽風跑到酒吧喝了幾杯酒,又怕君然擔心,她這才答應丹尼斯。如若不然,她是不會來的。
幾大盤燒烤下肚,丹尼斯鬱悶的心情一掃而光。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丹尼斯將幾張毛爺爺擱在桌上,然後不顧藍七的詫異,拉着她的手腕朝對面街道走去。藍七錯愕極了,都忘了要拂開丹尼斯的手。
夜晚,寒風呼嘯,丹尼斯的大衣被風吹的鼓鼓作響,藍七那頭黑色秀髮迎風擺舞,這一幕,總有幾分不真切的旖旎。
大學城。
c大校門口人群熙熙攘攘,高大英俊的歐美男人在前方為女子保駕護航,擋住所有荊棘。溫柔的雙眸停留在男人金髮後腦勺,高大的他,挺拔的身姿,堅定不可抗拒的氣勢,像極了十幾年前那個第一次出場,站在一棵樹上,穿着一身招搖白衣行竊的男人。
那人可愛的笑容,溫暖的懷抱,大大的手掌,是藍七的心魔。細細盯着丹尼斯的背影,藍七目光儘是不舍。再讓我看一眼,多多看一眼就好。人群擁擠處,女子的雙眸逐漸變得朦朧,一滴晶瑩的淚水從她眼眶擠出,讓寒風冰凍,漸漸融化。
「到了」
丹尼斯停下腳步,藍七呆呆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一個不妨,狠狠撞上男人的肩膀。
鼻頭,微酸。
丹尼斯轉身扶穩藍七,關切小心的目光盯着她的臉。「撞疼了?」女人發紅的眼睛,看得丹尼斯微怔,她在他的臉上,究竟看到了誰。
藍七,清醒吧他不是他身子不自在扭了扭,丹尼斯這才後自後覺鬆開手。淡漠搖頭,藍七聲音冰冷說了聲沒事。伸手,毫不在乎抹乾眼淚,藍七這才仔細打量起四周來。「遊戲廳?」來這幹嘛?
「是啊」
「心情不好,打打遊戲,就好了。」丹尼斯剛陽的俊臉上,露出一絲童心未泯的笑意。
藍七想了想,點點頭,跟着他進去。
拿着錘子,藍七一錘錘狠狠砸在土撥鼠腦袋上,她力道太大,砸在台子上,不停發出砰砰砰的巨響。丹尼斯眉眼跳了跳,心跟着一陣緊抽。女人果然是兇猛的動物,這土撥鼠跟她有什麼仇什麼怨…
玩結他高手的時候,藍七手指在結他上飛速彈跳,丹尼斯這人不怎麼懂結他,硬是輸給了藍七。
出遊戲廳的時候,藍七長呼一口氣,心情,似乎真的好了很多
丹尼斯見到藍七心情明顯要比先前輕鬆不少,他的心也跟着鬆了口氣,這感覺,有幾分微妙。沿着榕樹街道步行回到燒烤店門口,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夜君然打電話給藍七,沉默的氣氛這才打破。
「丹尼斯先生,我兒子來電話了,我該回去了。」藍七轉身,笑得很真誠。她一笑,本就溫柔的眉眼變得更加暖心。丹尼斯點點頭,說道:「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自己有車。」
藍七走到榕樹下那輛黑色哈雷摩托旁邊,轉身,揮揮手,她大長腿一邁,動作帥氣上了車。啟動油門,車子嗚咽一聲,迅速朝街的另一邊開去。丹尼斯看着她帥氣的黑色背影,遲遲沒有上車走人。想不到藍七這樣溫柔的女人,竟然喜歡開這種大型機車。
真是意外。
夜君然跟籃球以同樣的姿勢坐在沙發上,四目盯着電視,他們的耳朵卻都密切的關注着門外的動靜。
鑰匙插進鎖孔里開門的聲音悉索極小,籃球耳朵動了動,它伸出舌頭舔了舔君然的手背,轉身迅速朝大門跑去。藍七推門,一個白晃晃的大影子猛地朝她撲來,籃球前爪搭在藍七肩膀上,藍七反應過來,輕笑兩聲,伸出手抱住白色薩摩耶。雙手溫柔撫摸籃球的腦袋,藍七問道:
「球球,媽咪不在,你有沒有照顧好君然啊?」濕噠噠的舌頭不停地在藍七臉上以及她的脖子上舔,聽到藍七的問話,籃球低聲嗚咽兩聲,算是應允了。「籃球真乖。」抱着足足有三四十斤重的籃球,藍七朝夜君然走去。
落座,將籃球放下,藍七這才摸摸夜君然的小腦袋。「這麼晚了,君然怎麼還沒睡?」
夜君然漂亮可愛的小臉蛋上,滿是不滿擔憂。「媽咪你喝酒了?」藍七俏臉酡紅,水做的雙眸迷離朦朧。藍七臉上的笑臉一僵,還是被他給發現了。
「沒事,今天你顧叔叔結婚,一時高興,晚上多喝了幾杯而已。」
夜君然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着藍七。「是嗎?」
藍七猛點頭。
夜君然撇撇嘴,小手給籃球下巴順毛。「媽咪。顧叔叔跟蘇姐姐結婚了,你什麼時候結婚呢?我也想當你的花童」蘇希很年輕,夜君然今天見到一襲白紗批身的蘇希,腦子裏第一次浮現出絕世佳人一次。原來,這世上真有人美到看一眼便會令人窒息的程度。
顧叔叔上輩子肯定是拯救了銀河系,才能娶到蘇姐姐那般絕色的姑娘。
藍七溫柔的目光微冷,臉色正了正,藍七抬起夜君然的小臉蛋。「寶貝,媽咪這輩子只愛你爹地一個男人,媽咪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人,媽咪會永遠陪着寶貝,直到媽咪再也走不動了,老了,變成一抔黃土為止。」低睨着夜君然的雙眼,藍七眉目滿是認真嚴肅。
夜君然似懂非懂點點頭,末了,他又問了一句。「媽咪,那你愛寶貝嗎?」
藍七肯定點頭,這是毋庸置疑的。
夜君然撅撅小嘴,開心道:「媽咪,諾諾哥哥說,只有兩個真心相愛的人才能結婚,結婚了,兩個人就能一輩子在一起,一直到白頭。顧叔叔跟蘇姐姐真心愛着彼此,所以才結婚。既然媽咪愛寶貝,寶貝也愛媽咪,那麼媽咪,你跟寶貝結婚吧」今日在婚禮上,夜君然第一次見到顧叔叔家的諾諾哥哥,諾諾哥哥長得可好看了,第一次見他,君然差點將顧諾賢當成了女孩子。
夜君然不過四歲出頭,他正處於懵懂無知的年紀,在他的世界裏,我愛媽咪,媽咪愛我,那就可以結婚,然後一輩子在一起了
在夜君然天真的世界裏,他不僅可以跟藍七結婚,還可以跟籃球結婚因為他跟籃球也是彼此喜愛的。
藍七聽到這話,那漂亮的臉蛋上第一次變得哭笑不得。原本僅存的幾絲酡紅,瞬間消失的了無蹤影。
「寶貝…」夜君然臉上掛着天真無邪的笑容,藍七拍拍他小腦袋瓜子,嚴肅道:「兒子跟媽咪的愛,叫親情,是血濃於水的愛。愛情可以結婚,親情不可以。不用結婚,媽咪也會一輩子陪在君然身邊。當然,媽咪也愛籃球。」
夜君然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對待他,藍七耐心十足。
似懂非懂點點頭,夜君然癟癟嘴,不能跟媽咪結婚,真是一件傷心的事情。
墨蘭莊。
蒼蒹葭打開衣櫃,滿柜子暗色系衣物看得她眉頭緊皺。是不是太暗了些?安希堯今天要約她去看電影,打扮的太暗沉,會不會顯得她漫不經心?翻箱倒櫃,蒼蒹葭硬是沒找着一件看對眼的衣服。
「媽,你起床了嗎?」
穿着黑色睡衣站在母親的房門口,蒼蒹葭試探性問道。
「蒹葭,今天周天,你怎麼起來這麼早?」
穿着一身黃色定製套裝的徐芸手裏端着一杯熱茶,四十出頭,保養極好的她,那張白皙的臉蛋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蒼蒹葭轉身,用一種不好意思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母親。
瞧見她扭扭捏捏的模樣,徐芸輕笑一聲,朝她擠眉弄眼。「這有了男朋友,冷梅花也變野薔薇了哈羞答答的,這可不像你。」徐芸難得見女兒露出這副小女人姿態,心裏是打心底里為她高興。以前她還擔心蒹葭性格太冷找不到疼她的男孩子,現在好了,去了個顧探,來個安希堯,這女兒臉上的笑容都比以前多了好幾倍了以前時時刻刻在心裏埋怨顧探是個負心漢的想法,最近才散了些。
輕嘆一口氣,徐芸忍不住在心裏感嘆一句緣分妙不可言。跟顧探訂婚這麼多年,也沒見蒹葭產生過多少變化,跟安希堯在一起還不到三個月,這丫頭就發生了天大的變化,果然是遇到了對的人,女強人也會變成嬌滴滴的喇叭花。
聽得徐芸打趣,蒼蒹葭冷眸含情,冷嗔徐芸一眼。「媽,再說,我可不理你了」蒼蒹葭佯裝冷漠進房,實則,她是不好意思了。
徐芸捂嘴輕笑,跟着進屋。「找我什麼事?」
蒼蒹葭打開徐芸的衣櫃,看着柜子裏花花綠綠的衣裳,眼裏難為情更盛。「媽,你說,我適合穿什麼顏色的衣服?」蒼蒹葭支吾問了一句,聲音低不可聞。徐芸站在門邊一陣玄幻,她適合穿什麼衣服?
「女兒啊,你莫不是昨晚踢了被子,發燒了?」關憂摸了摸蒼蒹葭的額頭,一切正常。「嘖嘖我的女兒啊,當了二十四年的木頭冷美人,你總算是開竅了」
蒼蒹葭臉一紅,冰冷俏臉奪出幾抹迷人風采。
「走媽媽今兒個帶你去買衣服」
這可是蒼蒹葭第一次主動關心衣着這事,徐芸可得好好教教她從衣櫃裏跳出一件白色長款毛衣來,徐芸穿上,又添了一件墨藍色大衣,系上一條白絲巾,領着一個迪奧包包下了樓。四十幾歲的人這一番打扮穿在身,更加年輕了幾歲。
蒼蒹葭看看母親,又看看自己墨藍色色緊身上衣,黑色皮褲,黑色風衣,黑色高跟鞋。怎麼看,都有些太過老陳了。
蒼爵霄目光不停地在徐芸跟蒼蒹葭身上掃視,冷哼一聲,蒼爵霄嘟起老嘴。「四十幾歲的人,出趟門打扮的這般花枝招展,我都替你害臊」
「爸蒹葭說她想要去買衣服,叫我陪她去看看。我穿的太挫出門,丟的可是您老人家的臉面。」蒼勁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市區,徐芸是個孝順孩子,一直陪在蒼爵霄身邊。他們兩人,明面上說是公媳,實際上,感情深的跟父女差不多。
兩個人鬥嘴的場面可不少見。
蒼蒹葭笑笑,點點頭。
蒼爵霄一臉詫異盯着蒼蒹葭看。「丫頭,黑色衣服穿着多好看,別學你媽,穿的花里胡哨你媽她啊,就是八十老太穿紅衣,裝嫩」蒼爵霄說完,眯着眼睛看了眼徐芸。見徐芸並沒介意自己這話,他冷哼一聲,滿臉得意。
蒼蒹葭淡笑不語,兩母女攜手出門,簡直就是一堆姐妹花。
徐芸打扮時髦,長得年輕漂亮,兩人不說,別人怎麼也不會將她倆當做母女
…
去到商場,蒼蒹葭在徐芸念念叨叨不滿的教育聲中,不情不願試了十好幾件花花綠綠,她一次也沒穿過的衣服。
兩個小時候,母女兩人手腕上儘是購物血拼的戰利品。
中午,蒼蒹葭換上徐芸為她挑的衣服,赴約去了。
……
景北公園。
冬季,所有生物都懶洋洋的。
偌大的公園裏,十幾張鐵椅空立在白雪之上,放眼望去,白雪皚皚一片。昨晚後半夜下了大雪,樹枝被大雪丫的咯吱作響,卻又倔強的沒有折斷。
大寒天的,蒼蒹葭難得沒有開跑車。今日,她開了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車子在公園門口停下,蒼蒹葭下車,目光準確鎖定在對面那輛白色賓利上。她認得那車,那是安希堯的,雖然他很少開。
安希堯喜歡白色,任何事物,他都喜歡白色的。
蒼蒹葭喜歡黑色,她單純覺得黑色比白色更乾淨。黑的純粹,黑的清明。
馬路上的積雪化了大半,黑色平底雪地靴踩在濕噠噠的地面,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公園內,羊腸小道被積雪覆蓋,咯吱咯吱的腳步聲令得那個孤獨坐在鐵椅的男人轉過身來。看着來人,安希堯棕色平淡的目光猛然變得錯愕起來。
來人裏面穿着一件長及腳跟的民族風藍色長裙,裙子上繡着白色花紋,腰間用一條枚紅色腰帶束着。外披她身的枚紅色呢子長大衣款式及其簡單,大衣沒有一個口袋,沒有一顆扣子。一條白色刺繡民族風圍巾隨意搭在她的肩旁,遮住白色手拎包的袋子。
黑色秀髮披在肩後,一副大大的黑墨鏡架在她飽滿光潔的額頭上,那張白皙冰冷的美麗臉頰上,因為寒冷,多出幾抹紅色。
安希堯看着她,目光驚呼不定。「你…」蒼蒹葭這身不符時節的打扮,很突兀。但是這不倫不類的打扮配上她一米七三的身高跟那張絕美自帶冷肅氣息的臉蛋,詭異的很配不得不說,幫她搭配服飾的人,眼光很獨特。
不是恰到好處,而是劍走偏鋒,獨具一格。
「冷嗎?」
安希堯問道,蒼蒹葭淡定搖搖頭。天知道,她有多冷。本來她是不打算穿這身衣服的,是徐芸發誓說保證說她這樣穿着好看,蒼蒹葭是個女孩子,她也期待喜歡的男子可以誇她一句好看。天生清冷的目光看着男人,蒼蒹葭很期待安希堯的下一句話。
「以後不准這樣了,穿這麼少,會感冒的。真是要風度不要溫度」
啪
安希堯此話一出,蒼蒹葭似乎聽到體內有什麼東西碎了。他沒有誇他,反倒還責罵了她。心不自覺泛上些許委屈,女為悅己者容,倒是她的錯了正想着,一個溫暖的懷抱忽然環住了她清冷的身子。
那雙大手,不停地撫摸着她的後背。
「哎,真是拿你沒辦法」安希堯輕嘆一口氣,他脫下自己身上的格子長大衣,然後在蒼蒹葭複雜的目光中給她披上。「這樣就不會冷了。」盯着男人關憂的臉跟他生來玩世不恭的眼,蒼蒹葭委屈的心忽然就暖了。
「你不冷嗎?」大手摸了摸還留有安希堯餘溫的大衣,蒼蒹葭用一副做錯事的口吻問道。
全然不在乎聳聳肩,安希堯一屁股坐回鐵椅上,那雙手靠在椅子邊緣,不停地敲動。「來,冷美人,到哥哥懷裏來」收回一隻手拍拍大腿,安希堯欠扁的笑容,看得蒼蒹葭拳頭咯吱作響。「去你的」
安希堯傷心捧住胸口,表情完全是一幅哥受傷了,需要安慰的模樣。
蒼蒹葭皺眉看着他,就在安希堯以為她會乖乖來到自己懷裏的時候,她卻彎身扣了把積雪,揚手準確扔進他的耳朵里。冰涼刺骨的涼意從耳邊傳來,安希堯渾身一個激靈,起身,他微屈身子,下盤在地上一掃,積雪瞬間被他一個掃腿動作激起千層,雪花朝蒼蒹葭落去,蒼蒹葭眼神一冷,伸腳蹬在鐵椅上,身子在半空來了個後空翻,雙腿穩穩落地,及時避過那些雪花。
安希堯眯眯眼,好啊,她竟敢跟他動武
瞧見安希堯危險的眼神,蒼蒹葭下意識覺得不對,正在她詫異的空當,男人修長的大腿卻是不偏不倚朝她臉踢來。不懂招呼就動手,奸詐蒼蒹葭單腳點地,身子迅速朝身後退去兩米,背靠一棵大樹,男人凌厲的腳掌距離她美麗容顏不過只有幾個毫的時候。蒼蒹葭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看着那隻腳,她竟然不還手
見狀,安希堯眼神一變,發動腰力改變大腿移動方向,多虧他反應快,那腳掌這才挨着蒼蒹葭左臉頰險險踢了過去。腳落地,安希堯後背不得不交給蒼蒹葭,逮準時機,蒼蒹葭忽然有了動作。只見她猛地伸出雙手,十指在虛空形成狼爪,狠狠朝安希堯雙肩抓去。幾乎與此同時,她的右腿也是毫不留情朝上砸去。
等安希堯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肩上傳來十道勁霸的力道,安希堯眉宇染上一絲惱怒。「你使詐」他不僅雙肩背身後的女人制住了,他的腰間上,此時也被一個硬物頂着。那是蒼蒹葭右腿膝蓋,只要她願意,她隨時可以給自己的腰間來一個猛擊
身後傳來女人清冷的笑聲,「臭男人,是你先動真格的」
安希堯無奈,「我可不喜歡這稱號。」
蒼蒹葭皺皺眉頭,倒也不再開口罵安希堯臭男人。「放開我」安希堯在蒼蒹葭懷裏動了動,試圖掙脫她的禁錮。然而蒼蒹葭力量太大,他沒有得逞。
「不放」
「真不放?」安希堯的聲音,忽然充滿威脅意味來。
蒼蒹葭依舊搖頭。
「好啊,這可是你逼我的」安希堯忽然來這麼一句,就在蒼蒹葭疑惑之際,不要臉的男人竟然扯開喉嚨大喊起來。「救命啊強姦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女子想要強姦我救命啊」安希堯不要命一陣狂喊,蒼蒹葭錯愕不已,這男人太厚顏無恥了
就在她錯愕之極,男人狡詐一笑,他右手手拐猛地發力朝蒼蒹葭肚子上砸去,蒼蒹葭悶哼一聲,條件反射放開了他。得到自由,安希堯來不及竊喜,迅速轉身伸出雙手將女人禁錮在樹幹與他的懷抱之間。蒼蒹葭眨眨眼,看着男人奸計得逞的笑臉,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他耍了
「安希堯,你厚顏無恥」
「不是我厚顏無恥,而是你太厲害」女人太厲害他打不過,只能不要臉使點小伎倆了。
蒼蒹葭眯眯眼,「放開我」
冷笑的聲音,冷意四起
「哼」不放
「你想怎麼樣?」
安希堯痞氣一笑,那張英俊迷人的臉上,露出幾絲猥瑣笑意來。蒼蒹葭臉色一變,這男人想幹嘛?「閉上眼睛。」
「嗯?」
看着他,她清冷好看的雙眼有些不解。
安希堯倨傲的眼神微微變得鬆軟,大手掌摸了摸女人冰涼的小臉蛋,冷美人驚詫之時,清晰見男人帶笑的聲音:「蒹葭,閉上眼睛,我要吻你。」他溫熱的氣息包裹着她,那隻大手還在她的臉蛋上,男人的唇與眼就在她的眼前,細細打量着安希堯,閱歷無數美男靚女的女人,情動了
噗通
噗通
比打鼓還要激烈迅速的響聲,是她體內不受控制的心跳。霎那,她體內陣陣叫囂着想要造反的冷酷因子瞬間崩潰瓦解。蒼蒹葭啊蒼蒹葭啊,你調戲過無數美男美女,到頭來怎麼就被這嬉皮笑臉的無賴給拱了呢?
男人精美好看的臉蛋一點點,慢速度在她的眼球內放大,寒冷的空氣從她臉蛋上刮過,她的肌膚依舊滾燙,絲毫不受這冷冽天氣的影響。親也親過了,做也做過了,怎麼還矯情起來了?男人的嘴唇永遠是淡粉溫熱的,那薄薄溫熱的淡唇跟她溫涼紅唇觸感在一起的那一刻,蒼蒹葭心弦猛鐺的一下,決然斷裂
清冷的眉宇悄悄顯出幾分享受,明亮的雙眼顫顫巍巍閉上,他與她,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細細品嘗這個不一樣的吻。
他們之間,有過火辣動情的吻,有過淺嘗即止的淡吻,唯獨沒有過今日這種乾乾淨淨,不帶一絲雜質**的親吻。
這樣的感覺,蒼蒹葭很喜歡。
離開公園,兩人去看了場電影,然後又去咖啡廳喝了杯咖啡,聊了一個小時的天。從珠寶聊到時尚,從電技聊到運動,從帥哥聊到美女…
晚飯吃的是蒼蒹葭最喜歡的日本菜,七點,兩人回到家安希堯的家,準備來個甜蜜的夜晚,可是他屬下一個電話,卻將他叫了出去。蒼蒹葭一個人窩在沙發看電視,然而出了綜藝節目就是一些肥皂劇,蒼蒹葭覺得無聊,泡了個澡準備睡覺。
躺在床上,睡,睡不着。
數羊,還是睡不着
起身,想着還沒參觀過安希堯的家,她打開燈,挨着參觀每一個房間。安希堯家裏裝修偏明亮的白色,白色歐式大床,白色衣櫃,白色衣服白色地板…每一個房間,幾乎都是一個模樣。三樓最邊上是書房,這書房,算是他家唯一一個裝修偏暗沉的屋子了。
黑色寬大的書架,黑色的書桌,以及帘子…這個屋子裏,大多數東西都是黑色的。
坐在安希堯平日裏看書的椅子上,蒼蒹葭脫掉拖鞋,雙腿盤在椅子上。打開抽屜,隨意從裏面拿出一本書,竟然是一本童話集。名字叫
鵝媽媽。
《鵝媽媽》是英國黑暗童話集,它裏面大多數童話都是充滿黑暗血腥的。
隨手翻開,故事翻譯過來,內容大致如下:
《死了一個男子》
死了一個男子,
一個沒出息的男子,
懶得動手把他埋在墳墓里。
頭滾落在床下,
四肢散亂的在房間裏。
蒼蒹葭合上童話集,將它放回原位。從一個人喜歡看的書,可以看出那個人的性格。蒼蒹葭愛很難想像,那個總是白的一塵不染的男人,會喜歡這種故事。
書桌後面兩個抽屜上了鎖,蒼蒹葭無法打開。書桌中央那抽屜裏面有一本黑色筆記本電腦,安希堯打開,電腦設置了開機密碼。想了想,蒼蒹葭按下150928幾個數字,然而是錯誤的。
「不是我們第一次那個的日子?」
想了想,她輸入自己筆記本上的密碼。
「2005…915」點擊確認,竟然進去了看着電腦屏幕上自己坐在車裏,滿臉冰冷的照片,蒼蒹葭心裏,久久沒能回過神來。「怎麼可能…」木訥呢喃出一句不肯可能,蒼蒹葭啪的一聲合上電腦,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
蒼蒹葭猛地從椅子上起身,她冰冷的俏臉上,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怎麼會?他怎麼會是他」
------題外話------
晚上還有二更,麼麼噠,附有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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