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家。
當藍誠穿戴整齊,公佈好今日傭人的工作時,顧諾賢意外的還未醒來。
藍誠抬頭看了眼毫無動靜的樓上,心裏疑惑不少。
這段時間,每天早上不到五點半,小少爺就已經穿戴整齊,在院子裏練球了。
咦了一聲,藍誠叫來坐在車裏,陷入沉思的藍厥。
「怎麼了?藍叔?」藍厥擦擦手,後知後覺問道。
藍厥進來心思不在此處,整個人處於游離狀態,藍誠叫他,他還沒能立刻反應回來。
「你去看看小少爺他在幹什麼。」
藍誠昨晚起來看了一次顧諾賢,他人不在床上,一個人坐在地上,在打遊戲。心裏有些擔心,一大早的,藍誠也抽不開身,只好叫藍厥帶他去看看。
「哦!」
藍厥獨自肚子上樓,親手親腳打開顧諾賢房門。
顧諾賢睡在大床上,雙眼輕閉,呼吸均勻,那長長的睫毛微弱的抖動着,顯然還在美夢中。雙手環胸,睨着小人兒看了許久,藍厥這才下樓,將他看到的一幕告訴給藍誠。聽完他的匯報,藍誠又欣慰又擔心。欣慰的是,小少爺總算是能睡個好覺的,擔心的是,明明昨天小少爺眼裏還有着散不去的哀愁,今日忽然轉變,他究竟是真的放下了,還是另有其因。
*
醒來,已是上午九點。
顧諾賢揉揉眼睛,看了眼牆上的鐘表,略微感到驚訝。
原來,這一睡,睡了四個多小時。
四處尋望,沒有尋着顧探的身影,小眼睛裏浮上淡淡的擔憂。爹地去哪兒了?
赤腳踩在地板上,顧諾賢進浴室洗漱,目光撇到盥洗室台上靜靜躺着的小紙條,顧諾賢低頭看了一眼,小眼睛彎成月牙,含着牙刷的小嘴裏,發出兩道嘿嘿一笑。原來,昨晚不是他的錯覺。
爹地回來了,真好。
*
下樓,藍誠懷疑不解的神色始終停留在笑的春風滿面的顧諾賢身上。
手握鐵勺,乖乖鬆了一口熱粥進嘴,顧諾賢細細小舌頭在嘴裏轉了轉,一口吞。
喝完粥,顧諾賢又吃了一個三明治,然後又在藍誠雷鷹他們越發震驚的目光中,搞定一塊提拉米蘇蛋糕,又喝了一杯熱牛奶,這才抹抹嘴,背着書包去學鋼琴。馬上就要入一年級了,顧諾賢好趁機去接觸一下繪畫。
他還計劃着,以後每年要為雅若做一幅畫。
六雙囧囧有神的眼睛盯着哼着小曲兒出門,去找斯丹文學畫畫的顧諾賢。
「小少爺,這是忽然開竅了?」
雷鷹摸摸腦袋,眼神驚疑不定。
藍厥聳聳肩,說道:「多半是撞了鬼。」他這話剛一落,雷鷹一栗子頭打在他腦袋上,「瞎說啥?」藍厥瞪了眼雷鷹,嘟噥了兩句,沒有說話了。
藍誠老眼盯着顧諾賢消失的方向,心裏升出一個詫異的念頭。
「該不會…」丟下手中急事,藍誠急忙忙跑上樓,推門進入顧諾賢房間,四處找了找,藍誠目光最終定在洗臉台上那張沾了幾顆水珠的紙條上。抖掉紙張上的水珠,藍誠盯着紙條上那再熟悉不過的字體,老眼又驚又異。
「難道…」剩下的話,被藍誠吞回嘴。
他手拽着紙條,將其扔進廚房熊熊燃燒的烈焰中。
——**——
閔秀家族。
清晨,陽光明媚,南無山下部分山脈盡數被陽光包裹着。南無山山頂,終日被裊裊雲霧遮擋,看上去,十分神秘。
南無山山頂,菩提樹上方,有一座白色豪華的中式別墅坐落於此,別墅四周安靜的出奇,終日與菩提樹為伴。這裏,是閔秀家族族長的住所,此時,一個挺着大肚,長相清冷秀麗的絕色女子坐在狀態上,任由身後的黑衣女人為她梳妝打扮。
聽着遠處瀑布濺落入綠水潭,發出轟隆隆的水響聲,即使處於山之巔,擁有者敏銳聽覺的閔秀藍蝶還是聽到了。房屋四周,杜鵑啼鳴不斷,聲聲清脆,悅耳動聽。
「莫沫,有人來了。」一直緊閉着的紅潤巧唇緩緩張開,清冷疏離的聲音響起,身後黑裙女子握着桃木梳的手一頓,「好。」
聲音剛起,黑裙女人的身影,消失於房間之內。
狀態上,擱着一把精緻桃木梳,梳子握柄上,可這一隻翩翩飛舞的蝴蝶。
盯着桃木梳看了會兒,閔秀藍蝶伸出玉手輕握桃木梳,動作優雅梳着秀麗長發,單從她纖細迷人的背影,絕對看不出,這是個懷孕快九月的孕婦。閔秀藍蝶盯着鏡中自己那張完美到找不出任何缺點的臉,眼神略微迷茫。「這張臉…」左手在自己絕美的臉蛋上摸了摸,手指緩緩下移,女子的眼裏,迷茫之色更濃了。「這張臉,是不是完美的有些…」
柳眉微微蹙起,女子朱紅嘴唇輕啟,訥訥道:「完美的,真不像是個人。」她的臉,不像是人該有的,倒像是,一副精心描繪的畫。
想着,緊閉的房門,響起不急不緩的敲門聲。
「進。」
吱…
進門的,是剛才消失的莫沫。莫沫走到閔秀藍蝶身邊,說道:「小姐,顧探服用了ds—7號,並沒有死,只是休克了。現在,只要通過考驗,他便是我們閔秀家族的族人了。」靜靜聽着莫沫的話,閔秀藍蝶平靜雙眼,微微泛起波動。「可知道,他獲得了什麼能力?」
「不知。」
「倒是個有魄力的人。」放下桃木梳,女子起身走出房門,莫沫跟在她的身後,主僕二人,不發一語走到菩提樹下。
菩提樹下有一個石凳,石凳上有一桃木製作的盒子。
莫沫打開盒子,從裏頭取出一隻通體玉潤的玉簪。簪子造型簡單且古樸,拿起那隻簪子,莫沫將其遞到閔秀藍蝶手邊,態度十分恭敬。閔秀藍蝶接過玉簪,用那看似遲鈍的簪子,刺向自己潔白的右手皓婉。幾滴殷紅溫熱血液自閔秀藍蝶手腕中溢出,在莫沫的攙扶下,閔秀藍蝶蹲下身子,讓手腕上的血液,盡數遞到菩提樹的樹根下。
血液與菩提接觸在一起,一直紋絲不動的菩提忽然顫動了幾下。
收起玉簪,莫沫攙扶着閔秀藍蝶,兩人看着雲霧外的c市,沉默了。
「小姐,如今天下太平,為何還要用族長之血溫養這菩提古樹?」莫沫沉默了許久,扭頭恭敬問道。
閔秀藍蝶冰冷嘴角扯起一個笑意,她細膩手指摸了摸碧綠的菩提樹,嘆道:「如今這世界,看上去一片太平,可誰又敢保證,戰亂就不會來臨?」收回手,她緩緩渡步朝山下比試場地走去。莫沫見狀,緊跟其後,生怕她出了半點閃失。
「當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發生,是誰也沒有料到的。資料上記載,我族有史以來,只有兩個擁有預知未來能力的人。一位是我族的創始人,閔秀琉璃,這第二位,則是我的母上。每一個擁有預知未來能力的異能者,最多也只能預料到一百五十年以內將要發生的事。」
「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時候,我族並沒有能預知未來的族人,加之第一次世界大戰來得太突然,誰也沒有準備。」
一邊說着,一黑一白兩道倩影,越發走遠了。
「那場戰爭,全球遭殃,後來眼見華夏國走向末路,我們家族這才全族搬遷至歐洲,在歐洲流浪了五年,最終才決定在法國定居。到了法國,家族族長,也就是母上的母親,每日以血液溫養菩提樹,為的,就是解救天下人。」
菩提樹飄下兩三片葉子,山頂上專門負責照顧菩提樹的族人,立馬撿起菩提葉,小心收起。
「小姐,上個世紀四十年代那場大戰中,成千上百萬的人被當成小白鼠,體內被注射了病毒,後來很大一部分人在戰後死了,還有一部分人沒死,他們之所以沒死,就是因為這菩提樹嗎?」莫沫盯着下方廣場上逐漸聚集起來的人群,說出了心裏的疑問。
閔秀藍蝶點點頭,輕嘆一口氣,她開口,語氣滿是惋惜。「菩提樹已有兩百多年不曾溫養了,短短几十年,發揮不了多大效果,自然,解救不了天下人。」
「我族,放棄了多少人的性命?」莫沫知道,那一定是個很龐大的數字。
行走的腳步頓了頓,濃濃的悲傷瀰漫閔秀藍蝶的雙眼。「我們,捨棄了一千七百五十八萬,三千四百人!」
「拯救了多少?」
「兩百四十九萬人。」
那一千七百多萬人的性命,時刻在提醒着閔秀家族。異能者,不是一個人的異能。異能者的誕生,是為了這個世界!
*
閔秀家族會客宴廳的後方,是一片,寬廣足足有五個足球場大小的總賽場區。
五個賽場並列在一起,周邊,是觀看台。
平日裏家族子弟在此比試切磋,倒沒多少人感興趣,不過今日,卻是跟往常不同。
今日,家族裏來了個外人。
據說,這個外人也擁有某種神秘的異能,只要這外人能打敗五個普通子弟,然後接受任意一個家族核心子弟的挑戰,只要那外來人勝利,他將會成為閔秀家族新的成員!如果連續挑戰核心子弟,超過無名,且全部勝利,那他將毫無懸念,成為家族內門核心子弟!
一切,就要看這外來者的能耐了!
若是連普通子弟都打不過,那,便太無趣了!
*
霍!
霍!
「姬芮,幹掉他!幹掉他!」中央賽場上,一個身穿黑色西裝,身高足有一米八五以上的男子站在賽場南邊,他的對面,是一個身穿黃色旗袍,有着一雙雪白性感大腿的年輕女子。女子畫着魅惑的妝容,時不時的朝對面的男子放電。對上她的電眼,男人直接無視,女子不甘心,又多眨了眨幾次眼,那男人眼觀鼻鼻觀心,將魅惑的女人,當成了空氣。
「我是姬芮,是你將要挑戰的第一個對手。帥哥,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說着,故意將高開叉的旗袍口子對準顧探,試圖來讓他分神,藉此攻擊他。
「姬芮?」輕嗤一聲,顧探眼裏,一派不屑。「長得人不人貴不貴,還學人家賣弄風騷。你眼神不好,太高抬你自己了。」即使對面站着的是一個異能者,顧探氣勢依舊霸道。輸人不輸陣,顧三少將此話詮釋得很好。
顧探狂妄說出這番話,全場寂靜了片刻,緊接着,所有人都是哈哈大笑起來。
「姬芮,吃癟了吧?」
「叫你別見到個漢子就發騷,你不信!」
聽着周圍族人的譏笑,姬芮俏臉一冷,雙手在胸前抱拳,她道:「姬芮,外門子弟排行第一百三十名!所屬異能:魅術!」冷冷做了個自我介紹,姬芮眼裏,冷意太甚。
顧探低頭想了想,那小莊也沒告訴他比賽還要做自我介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介紹。
「小子,該你介紹了!」姬芮眼角挑起,幅度魅人。
「顧探,炎門門主。」想了想,顧探跟着抱拳,簡簡單單做了個介紹。
嗯?
所有人都等着他的下文,然而顧探手卻放了下去,雙唇抿成一條直線,完全是一幅哥不願多說的表情。
「嘿!你有啥異能?」姬芮不滿瞪了眼顧探,耐心快要消失殆盡了。
「不知道。」在異能面前,顧探完全就是個嬰兒,懵懂無知。
「哼!」姬芮冷哼,臉色一冷,啐罵一句:「天高地厚的傢伙!」纖細的身子飛速旋轉,姬芮身子逐漸離地,她身子飛速旋轉,顧探根本無法看清她的臉蛋在哪兒,屁股又在哪兒。「這速度,真快。」顧探皺起眉頭,這外門子弟都這麼厲害了,那核心子弟,又該有多厲害?
顧探不懂異能,甚至於都不知道自己擁有啥能力,只能以不動應萬變。
咻!
一團鵝黃色影子朝顧探本來,顧探心神一凝,做出防備姿勢。
鵝黃色倩影停在顧探身邊,立在半空中,沒有說話。那雙黑得發亮的雙眼裏,滿是冷意。顧探以為她要動手了,正欲動手,女子忽然眨了眨眼,幾絲紫色漣漪,悄悄爬上她的瞳孔之內。盯着女子那忽然變成紫眸的雙眼,有些怔神。一張潔白溫柔的女人臉頰浮現在顧探眼前,進到,伸手就能觸摸到。
「小希…」那張臉,顧探太熟悉了。
伸出手,男人一點點朝女人那張嫵媚得意的臉蛋伸去。
見到顧探失神,姬芮得意一笑,眼睛再次眨了眨,紫光更濃,看上去,既妖異又魅惑。
「你輸了…」
空靈的聲音,一個勁的在顧探腦子裏來迴響起。
「我。輸了?」右手觸摸到光滑的女人臉蛋,顧探眼神迷茫着,訥訥問出聲。
姬芮嬌笑兩聲,聲音魅惑道:「對,顧探,你輸了。」女人的聲音,帶着蠱惑,跟她妖異的瞳孔一模一樣,很容易讓心中有弱點的人中招。
「阿探,你走進來些。」眼前的女人,開口說話了,語氣,跟他記憶中的那人,一模一樣。「小希,這是怎麼回事?你沒死?」顧探睜大雙眼死死鎖定熟悉的臉龐,心中驚疑不定。「阿探,你胡說什麼?我就在這裏,說什麼死?」女人捂嘴笑笑,眼裏,卻又幾絲譏誚之意。
顧探盯着她,無意間撇到她眼裏的譏誚,他心一痛,不是她!
「不是她!」蘇希,是不可能對他這樣笑的。
蘇希笑起來,是明媚動人的。眼前的女人,笑起來,帶着不懷好意。
見到顧探的反應,姬芮心一怔,臉上那隻大手也跟着撤去。「你輸了!」怔神的雙眼忽然變得清明冷冽,男人盯着眼前妝容魅惑的女人,冷聲開口。
被他識破了幻象,她輸了。
「第一局,姬芮輸!」
上空,傳來一道硬朗的聲音。眾人轉身看去,一道黑影,自上方飛身縱來,站在賽場高台上,眾人這才看清,來者是一個看上去四十出頭的老人。閔秀家族的人,大多比普通人長壽,這人看上去不過四十幾,至於他真正的年紀,無從得知。
「我認輸!」姬芮冷哼一聲,踩着高跟鞋,憤憤不平離台。
顧探鬆了一口氣,說真的,若不是幻想中那女人眼裏出現了譏誚之意,他絕對會輸。蘇希,就是他的弱點,但凡跟蘇希有關的事,顧探都不理智。
高台上的中年人看了眼顧探,又道:「穆凱,你上!」
被點到名的穆凱一怔,其餘族人,連帶那姬芮在內,都是面露錯愕之意。穆凱是外門子弟排行第三的高手,原本,他應該是第八個上場的人。
見到眾人的反應,顧探心裏也是一陣怪異。
這穆凱,是何人?
坐在高處一根大樹上的閔秀莊聽到這,不淡定了。「臥槽,姐姐,你這麼幹,不怕玩死他?」
「小心玩死了他,你後半生守寡!」
呢喃兩句,閔秀莊雙手抱胸,靠着樹幹,優哉游哉看熱鬧。
*
砰!
砰!
砰!
男人雙腳踩在賽場地面上,發出令人駭然的響動。
眼皮子狠狠抽搐,顧探看着朝自己走來,身高沒有四米,也有三米九的男人。他穿着一件白色絲綢大褂,腰間繫着一條黑色鐵鏈,背後背着兩把戰錘,戰錘頭上的尖錘子看上去足足有一個籃球大小。
「你好,穆凱,外門子弟排行第三名!所屬異能:力量跟…吃飯…」穆凱,其身壯如牛,長相丑如狒,聲音厚如虎。
吃飯…顧探愣了愣,這倒是個奇怪的異能。
「顧探,炎門門主!」
一番介紹後,穆凱盯着顧探瞄了瞄,心裏升起輕蔑之意。眼前這西裝男人,小的跟只螞蟻似的,他兩根手指頭,就能搓死他!
「顧門主,接招!」
大吼一聲,穆凱抽出身後的戰錘,他右手輕輕一扔,戰錘如流星,直朝顧探心臟砸去。顧探身子急速後退,險險避開戰錘。那尖錘子砸在地上,顧探剛才所站的地方,地面下陷好幾米。顧探看着,心驚膽戰。
穆凱站在遠處,手腕微微發力,塌陷地下的戰錘在鐵鏈的牽扯下,飛奔而出,轉變方向,又朝顧探追去。
顧探從怔神中回過神來,那錘子就在他眼前,近在咫尺。高樹上的閔秀莊坐姿微微正了正,高睨着下方賽場上的戰況,心裏開始為顧探默哀起來。「姐,你要守寡了…」
砰!
戰錘落到顧探雙腳處,虧得顧探反應快,早一步移了身。饒是如此,他右腳腳尖,還是被那鐵錘給砸到了。
…
「啊!」
待顧探反應過來,一道嘶吼自他喉嚨喊出。這叫聲劃破天際,聽得閔秀莊心裏直跳。
穆凱那錘子看起來跟一般的鐵錘無異,不過,那只是看起來!
沒有人,比顧探更清楚穆凱鐵錘的力道。
媽的,那根本就是千斤頂砸在他的腳尖啊!
「你這是什麼東西?」
「老子這東西,沒名字!」穆凱嘿嘿一笑,頗為得意。「這東西,可是我在火山口找了半年,才尋到的。」當時得知謀篇火山將要爆發,穆凱特意離開閔秀家族,前往火山噴發出,尋來這麼一東西。穆凱力量大得出奇,他可以徒手舉起一棟別墅,如果他吃得飽,他甚至可以舉起一棟高級居民區!
當然,這個吃得飽,也是海量。
十指連心,腳趾被穆凱那錘子砸中,他痛的額頭都在冒冷汗。
「小子,服輸不?」穆凱手提着鐵鏈,等待顧探的回答。
顧探咬咬牙,冷聲吼道:「不!」
穆凱挑眉,心道,這倒是個有骨氣的男人。
「那好,你急不服輸,老子就再給你來一錘!」穆凱詞話一落,一直沒有動作的左手,也是揮動了起來。瞪大雙眼,眼睜睜看着那錘子朝自己的腦袋砸來,顧探腳被壓着,根本動彈不得。絕望,在一霎那蒙上他的心。
咻!
白影閃過,預料之中的痛楚並沒有傳來。
顧探抬頭,出手之人,是閔秀莊。
「莊少爺,您這是什麼意思?」穆凱的鐵錘被閔秀莊輕鬆接住,他站在顧探身前,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倨傲且淡漠。「穆凱,給我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你們繼續!」閔秀莊的聲音,威嚴無比。顧探看着閔秀莊的背影,第一次,對這個刮目相看了。
看來,這小莊,在閔秀家族,話語權很大。
穆凱為難苦笑,好不容易有個人送上來被他打,他可不想就這麼浪費了。「穆凱,就依莊少爺的吧!」高台上的中年大叔發言,穆凱也不好再拒絕。
「顧探,半個小時後,賽場見!」
「不來的,是孫子!」
收回錘子,穆凱牛氣沖沖離開賽場,坐會位置,他的臉上,傲然的猖狂。
「你還好吧?」轉身,閔秀莊臉上的威嚴霸氣,消失的蕩然無存。
顧探搖搖頭,然而額頭上的冷汗,卻是出賣了他的狀況。
「跟我來。」漂亮男人轉身,朝賽場另一端走去。顧探咬咬牙,瘸着腿,慢吞吞跟在閔秀莊身後離開。
*
賽場後方小山坡上,建了一個亭台,閔秀藍蝶坐在椅子上,黑眸凝視着下方那道,跟在閔秀莊身後,一瘸一拐立場的男人。
「小姐,這顧探看上去,完全就是個二愣子啊!」
其實,穆凱在莫沫眼裏,都是不入流的人。
這顧探連穆凱都打不過,太沒用了!
閔秀藍蝶淺珉一口熱茶,只是笑笑不說話。「看着吧,依我看,他不一定會輸。」敢為心愛之人上刀山下火海的男人,不能小瞧。
*
「小柔,你那神奇美麗的手,在他腳上這麼一抹,他的傷就會好了。」
「你看他,痛的臉都白了,你就幫幫他嘛!」
一處小花園內,閔秀莊手拉一個穿着綠色長裙的小女孩,聲音撒嬌的顧探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小柔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她平日裏跟閔秀莊關係好,現在他有求於她,她實在是不忍拒絕。「好吧,我就幫你一次!」小柔走到顧探身前,動作粗魯脫掉顧探的鞋子,顧探輕嘶幾口涼氣,眉頭皺了又松,鬆了又皺。
鞋子裏的腳,已經變成了紫青色。
血液將黑襪子染成了暗紅色。
「會有一點點痛,痛過去就好了!」小柔說完這話,小手猛地握住顧探的五指,小手捏着顧探的腳趾,她狠狠一捏,那一刻,顧探悶哼一聲,嘴皮子都在打抖。何止是一點點痛,簡直他媽的就是痛徹心扉!
「好了!」小柔拍拍手,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
顧探將腳搭在桌子上,即使現在腳已經不痛了,他的臉,還是白的。
十指連心,夠狠!
「顧門主,作為你的小舅子,我得好好說道說道你了!」閔秀莊坐在石桌上,臉上是一幅丟臉的表情。
顧探經常聽他自稱是自己的小舅子,現在,他已經不想再糾正他的自稱了。
「你要說啥?」
閔秀莊猛地一拍手,恨鐵不成鋼道:「顧門主,你知不知道,姬玄會會長親自研製的藥物,到底有多強悍的功能?」
顧探搖頭,他哪兒知道那些。
「笨蛋!」
「那閔秀一絕服用了藥物,能力都要逆天了,同樣是服用了藥物的你,咋就這麼廢物呢?」若是以前敢有人當着他的面說他是廢物,顧探絕對會打得他手腳筋脈全斷。不過這閔秀莊,他打不過,說不過,還得賴着他傳授經驗。
顧探只能當一回憋屈的三兒。
「我感覺,我跟以前還是一樣的,身體並沒有什麼不同。」沉默了許久,顧探才小聲開口。
「笨啦!」閔秀莊伸手在顧探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心裏氣的快要冒煙了。「你不知道試試?」顧探挑起眉梢,好奇寶寶般問道:「怎麼試?」
閔秀莊指了指亭台柱子,說道:「你撞上去試試,如果你沒受傷,那你就擁有了防禦異能。」
顧探:「…。」
「你跳跳崖,如果你半空中飛了起來,那就代表你擁有飛翔異能。」
顧探瞪眼,那不是送死?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閔秀莊見到顧探臉都黑了,這才收起玩心。聽到逗字,顧探臉就更綠了。「小莊,耍我,可是要付出代價的。」顧探仰頭看着閔秀莊,嘴角笑意很莫名。現在他打不過他,可不代表,以後他也打不過?
遲早有一天,我顧探要將你今日戲耍我之事,加倍還給你!
閔秀莊對上顧探深意莫名的雙眼,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顧探此話是對的。
「快說,怎樣才能知道我擁有什麼異能?」
閔秀莊聳聳肩,看着近在眼前的浮雲,意味深長道:「顧門主,用心去感悟。屬於你的東西,是不會跑的。像你們這種後起異能者,只要你心夠大,意志夠堅定,你可以擁有某些,你自己,亦或是常人,都難以預料的能力。」
「閔秀一絕最厲害的異能,便是因為他在某次絕境中,得到的。」
人的意念,才是真正的異能。
「還有十幾分鐘,今日還有兩場比斗,希望你,能撐過今天。」感悟這個東西,閔秀莊教不會他。靠的,是人的悟性。「用心去感悟,用意志去支撐。」閔秀莊說完這話,轉身不留情走了。
他是先天異能者,生來就有異能。
顧探不一樣,他是後天的。
顧探坐在遠處,許多問題冒出心頭。
他心不大不小,大到希望炎門不受其他組織壓制;小到,只求顧諾賢好好活着。
「意志麼?」<!--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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