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昨晚自己吃到的糖和粥,以及沈踏枝尚未說完的小說,不自覺就放輕了對沈踏枝的禁錮,追問道:
「很多是有多多?」
沈踏枝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而是將一直點燃的酒精燈熄滅了,從鍋中給盛了一碗熱水,用勺子攪拌幾下,舀了一勺送到他的嘴邊。
江雀茫然地張嘴,被餵下了一口熱乎乎的蜂蜜水。
江雀:!
是和昨晚的巧克力與奶糖不同的甜,這碗水的甜並不膩人,帶着草木的清新,也是他很喜歡的味道。
就在他舔着自己尚有殘存的甜味的嘴唇的時候,沈踏枝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很多的意思就是人類活了七百萬年,每一年有無數種食物被發現,且大部分都很好吃,而從五千多年前人類有文字開始,就有無數的書籍出現,我也說不清有多少,但大概就是這麼個多法。」
「哪怕你吃上一輩子、看上一輩子,也不可能把人類所有的食物吃完,把人類所有的書籍讀盡。」
沈踏枝說着把拿碗蜂蜜水遞給了江雀,而江雀捧着碗陷入了沉思。
他在思考「七百萬」和「五千」究竟是多大的概念,以及沈踏枝口中的「一輩子」到底是多長的時間。
然而還沒有等他思考出結果,一片抹滿了藍莓果醬的吐司就被沈踏枝遞到了他的手上。
沈踏枝在他思考出結果之前轉移了話題:「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嘗嘗這塊吐司?」
「中午先吃這個湊合一下,晚上我再給你做點別的。」
江雀拿着吐司沒有下嘴,看着沈踏枝不懈地追問:「你不是想要出去嗎?為什麼不繼續說了?」
照理來說,想要出去的沈踏枝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趁着他對外界產生了好奇而乘勝追擊,想着辦法給他描述外面究竟有多精彩嗎?
雖然江雀並不喜歡人類這些迂迴的小心思,但是不得不承認,在此時此刻他確實是被沈踏枝的隻言片語吊起了胃口,並且想要繼續聽下去。
「因為你不想出去。」
沈踏枝給出了一個超出他的預料的回答,並在江雀再次開口詢問之前及時補充說明道:
「我向你說外面的事情是因為我想帶着你一起走,現在你想留在這裏的話,我也就沒必要繼續往下說了,不是嗎?」
「江雀,我是想和你一起離開這裏,而不是想一個人出去。」
沈踏枝看着江雀,直截了當道。
他完全沒有隱藏自己的小心思,直接說出了自己剛剛提起外界的原因,但這反而讓江雀更加疑惑了。
和他一起?為什麼?難道是想出去之後再想辦法報復他嗎?
他不是沒有見過弱小時阿諛奉承,得勢後百倍報復的人,只是這樣的行為放在沈踏枝身上未免過於違和,但除了報復,江雀實在是想不出沈踏枝想和自己一起出去的理由。
他乾脆道:
「那你就繼續說吧,和我說說外面的事,說不定我就會改變主意了。」
才怪。
人類總是自以為是的聰明,不管沈踏枝想要做什麼,都一定會在向他描述外面的世界的時候有意無意地透露出一點傾向,他也就能弄明白沈踏枝的真實目的,然後解決掉這個隱患。
比如沈踏枝其實已經向外界求助了,而他只要一出這個深淵,就會被無數舉着槍的人包圍之類的。
真可惜,他還蠻喜歡能給他講故事,給他好吃的的沈踏枝的,甚至願意為了對方暫時降低和小觸手說話的頻率,但現在看來,在未來的不久,他就會回到原本的生活了。
江雀百無聊賴地這麼想着,咬下一小口吐司,慢慢品嘗着這不知倒數第幾頓的人類的飯,準備一邊吃一邊聽沈踏枝說,卻得到了更讓他意外的回答:
「抱歉,我暫時不想繼續說了。」
為什麼?
江雀在短短兩分鐘內第二次發自內心地疑問。
他抬頭,去看這個自從見面後就總是給他帶來無數意外的人類,想要問個究竟,卻發現沈踏枝的表情沒有一點心虛,坦然到他一眼就看的到底。
「雀雀,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公平嗎?都是我在說,你從來都沒有說過,交流是雙向的,你也應該對我說些什麼才對。」
沈踏枝的表情很理所當然:「人類之間的對話都是有來有往的,你這樣是不好的。」
直接被人類「指責」,江雀並沒有感到多少冒犯,他更多的是覺得新奇,於是很配合地問:「那我需要說些什麼?」
他沒有對別人說話的經驗,現在甚至有些躍躍欲試。
沈踏枝對上他的目光,溫聲道:「和我說說你吧。」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在此之前又是怎麼生活的。」
「在這之前你一個人冷不冷、餓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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