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第一次,為了別的男人想要殉情。
哪怕是曾經那麼愛他,她也從未這樣過。
這讓慕寒洲意識到,黎初愛沈希衍,超過愛他。
他難以接受的,抬起紅到充血的眼睛,盯着她,咬牙切齒的怒吼:
「黎初,我告訴你,如果你死了,我就把阿景殺了,再殺了我自己!」
他一手握着那柄刀,一手抓住南淺的下巴,將她死死按在床頭上面。
「我們跟你一起去地獄,然後纏着你,讓你死了都見不到沈希衍!」
這樣殘忍的話,逼得南淺,忽然像個瘋子一樣,拼了命的,掙扎。
「好啊,那就一起死吧,反正我活着也是被你裹挾逼迫,沒意義!」
她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推開慕寒洲,握着刀,胡亂的捅。
看到她為了沈希衍發瘋的樣子,慕寒洲人生頭一次,感到束手無措。
「黎初!」
他衝過去,抓住她的刀,按住她的手,心痛如絞的,安撫她的情緒。
「我錯了,我不該說這種混賬話,你聽話,把刀放下來。」
已經失去理智的南淺,哪裏會聽呢,更是發了瘋的,拼命推開他!
見她沒了生的意志,慕寒洲眼睛裏的情緒,瞬間被恐慌害怕取締。
他怕她的腎,真的會出事,嚇得再次衝上前,一把按住她的身子。
到底是力氣懸殊,哪怕他受了傷,南淺也敵不過發狂奪刀的男人。
沒多久,慕寒洲就從她手裏,硬生生地,用蠻力,奪走了那把刀。
他握着刀柄,冷着一張煞白的臉,一把將那把刀扎在地板縫隙里。
隨後強撐着搖搖欲墜的身子,用極其強勢的手腕,把她抱了起來。
「去醫院!」
南淺不願意,抬起鮮血淋漓的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慕寒洲的臉上。
「你殺死了我最愛的人,還有什麼資格去醫院?!」
被扇到偏過頭的慕寒洲,聽到最愛的人四個字,腳步跟生了根一樣,猛然頓在原地。
「殺死他的人,是你!」
慕寒洲氣到,用寒冷嗜血的嗓音,一字一句,扎她的心肺。
「就是因為你愛上了他,我才想要殺了他!」
若非是這樣,他不會想方設法離間他們,再以她的名義殺了沈希衍。
他嫉妒沈希衍,奪走本該屬於他的一切,還佔有了他心愛之人的心。
他因何不恨?
又因何不想他死?!
「我早就警告過你,別愛上沈希衍,愛上就會殺了他,是你自己不聽!」
如果不是因為她愛上沈希衍,他們不會走到刀劍殺伐的地步。
「黎初,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受不住心!」
慕寒洲埋怨的聲音,從頭頂灌下來的時候,南淺整個人僵硬下來。
她呆滯半晌後,又猛然回過神。
「不是的」
她望着往莊園外面疾步跑去的男人,冷聲道。
「你根本不是因為我愛上沈希衍才想要殺他。」
「你只是為了報當年的仇,拿我做藉口而已。」
到了這一步,南淺又怎麼看不清楚他的心思呢。
但他有句話說得沒錯,沈希衍的確是因為她才被害死的。
如果她沒有為了恩情,去騙取他的資產,那他就不會死。
所以說來說去,沈希衍的死亡,跟她逃脫不了干係。
她緩緩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後腰。
捅得很深,扎出了一個窟窿。
裏面有血,在嘩嘩往下淌。
她想,腎應該壞了。
她活不了多久的。
這樣也好。
算贖罪了。
可慕寒洲卻拼了命的,抱着她放進車裏,往醫院裏面跑。
其實他自己的心臟,也被扎到了,能感覺到破裂的痛楚。
可他卻不管,衝到醫院,就發了瘋的,命令醫生先救她。
此時的南淺,已經承受不住的,渾渾噩噩,閉上了眼睛。
也就完全看不到慕寒洲是怎樣撕心裂肺的,抱着她,怒吼醫生。
「無論花多少錢,你們一定要保住她的腎,否則我要你們整個醫院陪葬!」
醫院裏的醫生,聽到這樣的命令,都覺得他有病,但在保鏢們注視下,還是快速救人。
「先驗血,看看有沒有基礎病!」
主治醫生吩咐完,又看嚮慕寒洲,在觸及到他的胸口上面,正在瘋狂往外淌血時,愣了一下。
「這位先生,你看起來更嚴重,要不你先去手術室吧。」
慕寒洲卻一把推開醫生的手。
「我沒事。」
他抓着南淺的手,跟着推車的護士們,艱難走到手術室外面。
等把人推進去後,慕寒洲捂着胸口,承受不住的,靠牆跌落下來。
他坐在地上,屈起雙膝,單手撐在膝蓋上面,垂眸凝着滿地的血。
她的。
他的。
混合在一起。
分不清是誰的。
只是在觸目驚心的,告訴慕寒洲。
他愛到骨子裏的初初,不愛他了。
還因為愛上別人,對他刀刃相見。
呵——
慕寒洲苦笑一聲,又無助的,鬆開堵住刀口的手,癱坐在地。
旁邊候着的保鏢,見他受到重傷,還要守在這裏,有些擔憂。
「慕先生,你先去治療,我們守在這裏。」
慕寒洲卻沒有任何反應,抬着雙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手術室。
就像很多年前那樣,她每次瀕死之際,都是他守在門外等着的。
他習慣了。
也要第一時間,從醫生嘴裏,得知結果,否則,他不會放心的。
在這個世界上,誰也不會知道,他對黎初的愛,到底有多深刻。
也不會有人知道,他有多麼想早點報完仇,再好好跟她在一起。
只是
他似乎辦砸了。
他不該把她推給沈希衍的。
這樣她就不會愛上別的男人。
但,他以前真的以為,憑藉她對他的愛,是不會輕易放下他的。
誰能想到,她不僅輕易放下了,還愛別人,愛得那麼徹徹底底。
慕寒洲盯着滿手的血跡,突然覺得,好像比起失去她,報仇也沒那麼重要
他也有些分不清,是報完了仇,覺得不重要,還是因為失去了她,才不重要。
他只知道,從前那個乖乖巧巧,只願為他受傷吃苦的女孩,終究是不愛他了
看到滿掌心都是她為沈希衍留下的血,慕寒洲已然破裂的心臟,拉得生疼。
他呆坐在冰涼地板上,遙望着手術室亮起的燈,一瞬間迷失在迷霧叢林裏。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那扇沉重的大門才緩緩開啟。
看到醫生從裏面出來,慕寒洲連忙撐着牆壁起來。
「醫生,她怎麼樣?」
醫生摘掉口罩,回話。
「腎受到了損傷,好在不是特別嚴重,又就醫及時,暫時安全了,不過接下來要好好休養。」
聽到這話,慕寒洲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來。
「多謝醫生。」
他道完謝,就想扶着牆去看南淺,卻被醫生攔了下來。
「慕先生,你太太懷孕了,以後要注意點,別動刀動槍,這要是把腎捅壞了,孩子都保不住。」
慕寒洲踏出去的腳步,猛然僵硬在原地,撐着牆壁的血手,也在一瞬間緊握成拳。
「你說什麼?」
她懷孕了?!
沈希衍都死了。
她竟然還懷了他的孩子?!
醫生見慕寒洲聽到妻子懷孕不是高興,而是震驚,甚至眼底還有一絲憎惡,不禁蹙眉。
「沒錯,血檢報告顯示,已經懷孕十天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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