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台有很多獨立音樂人,拉上幾個朋友成立一家工作室,自己製作專輯。但製作之後,他們沒有發行能力,一般要與大唱片公司合作。
這種模式很常見。
歐丁玉便是一家獨立音樂工作室的製作人,最近跳槽了。
不是他想跳,實在給的太多:憑藉好聲音聲名鵲起的金牌唱片,挖他做音樂總監,高薪自不必說,誇張的是公司承諾待滿一定年限之後,發!房!子!
但凡猶豫一秒,他都是對千尺豪宅的不尊重。
歷史上,歐丁玉待的這家工作室與寶麗金合作緊密,後來跳槽去了寶麗金,張雪友和陳慧嫻兩大王牌的專輯,基本都是他搞定的。
如今來了金牌唱片,寶麗金可謂損失一員大將。一大早。
歐丁玉來公司上班。
公司經理叫梁德賢,負責行政事務,笑道:「等下籤的新人會來公司,你們認識一下,我們的業務算正式啟動了,有沒有信心?」
「好聲音我一集不落,那幾個新人太棒了,我答應過來後就在腦子裏想,他們適合走什麼路線。」
歐丁玉道:「張雪友嗓子好,技巧經驗欠缺,唱慢情歌。林憶蓮眼睛小小很可愛,試試日本風格。黃凱芹文藝一點,陳慧嫻最贊,我本以為她適合校園偶像那類,決賽唱《成吉思汗》把我驚到,快歌慢歌她都OK!」
「你既然有想法,放心大膽的做,你是音樂總監。」
梁德賢頓了頓,忽地抽出一張紙,道:「我已經收了一首詞,是一位看了好聲音喜歡陳慧嫻的熱心觀眾寫的,指名給她唱。」
「哦?還有這種事?」
歐丁玉隨意一瞧,歌名叫《一人有一個夢想》:「一人有一個夢想,兩人熱愛漸迷惘,三人有三種愛找各自理想...」寫的還真不錯,署名很奇怪,叫東方仁。
「這位是?」
「《奇門遁甲》《人嚇人》的編劇嘛,很有名的,難得主動寫詞,還說他對譜曲也略懂一二,對旋律有些想法(生怕曲子跟原版不一樣),做這首歌的時候要溝通一下。」
「呃..」
歐丁玉只覺古怪,又看了一遍歌詞,確實好,想要。「OK!看在歌詞的份上!」
「嗯!」
梁德賢表情更古怪,想笑又不敢笑。
如果排粵語歌百大經典,《一人有一個夢想》必在其中,原唱是黎瑞恩,黎瑞恩也是寶麗金的,恰巧她是寶麗金為了填補陳慧嫻上學留下的空白而重點培養的。
不溫不火,早早退隱了,《一人有一個夢想》是她最經典的代表作。陳奇現在抄來給陳慧嫻唱,踏出了一代詞宗的第一步!
至於曲子,公司能譜就譜,實在不行他就哼哼,找人譜出來。過了一會,大家到了。
陳慧嫻的父親陪她前來,感覺公司有點簡陋,但百代子公司是不會錯的,一起進了會議室,梁德賢介紹歐丁玉給他們認識,主要說兩點:
第一,大家簽了8年唱片約,公司不給薪水,只給版稅分成,這是所有唱片公司的做法。分成比例很低,張雪友巔峰時候能拿10%,已然是全港最高。
新人更低了,1%—3%左右,但隨着市場價值提高,這個標準也會提高的。
第二點,他們都沒有經紀人,可以委託金牌唱片打理音樂方面的事務,金牌唱片也會幫他們接洽一些商業活動,抽三成佣金。
另幾人沒什麼異議。
而陳慧嫻的父親打聽過,這確是唱片公司通行的規則,也沒什麼意見。
會議簡短的開完了,那幾人離開之後,陳慧嫻父女被單獨留下,梁德賢問:「阿嫻,你國語說的怎麼樣?」「一般般啊,我不太會講。」
「還是要講好,你看張雪友、林憶蓮國語都不錯,將來可以發國語專輯往台灣發展,台灣市場比香港大,還能連帶新馬。這樣吧,公司給你請老師,你每個禮拜來上一節課怎麼樣?」
..
陳慧嫻看看父親,父親點頭,遂道:「OK啊!市場大一點是好事。」
「那好,你先回去等消息。我們最先做你的專輯,你現在人氣非常棒,要趁熱打鐵。」打發走他們,梁德賢給一位不可名狀的邪神打電話匯報了一下。
這位邪神的位格很高的,生來就是:序列0——穿越者!天賦技能:全知之眼!
讓陳慧嫻學普通話,自然是陳奇的意思。
香港最紅的那一批歌手,都要做粵語專輯和國語專輯的區分,國語專輯面向台灣和東南亞市場,並且經典歌非常多,連郭富城這種國語很爛的,都有一首「對你愛愛愛不完...
陳慧嫻是少有的例外,她只有一張國語專輯,市場被限定在了粵語區。陳奇將來要亮明身份,把這幫人往大陸倒騰,不會普通話怎麼行?
至於張雪友、林憶蓮等人,就交給歐丁玉了,尤其張雪友,歷史上與歐丁玉是黃金搭檔。
張雪友也有過年少輕狂的一段,曾經酗酒,酒品還不好,喝醉了就耍酒瘋,事業低谷,羅美薇跟他分手,這才浪子回頭,又把羅美薇追回來了。
然後欠了一屁股債。
陳奇暫且放下金牌唱片的事情,拿起一份報紙繼續看,這則新聞很有意思,說台灣的:今年台灣中影拍了一部故事集式的電影《兒子的大玩偶》。
其中的一個故事《蘋果的滋味》,講一個台灣人被美國軍官駕車肇事撞斷腿,本來是壞事,結果被軍官安排進了高級醫院,享受高級照顧,還吃到了蘋果..
諷刺台灣與美國的關係云云,然後被舉報了。
中影自己害怕,刪掉了很多敏感鏡頭,被媒體曝光後,電影人和媒體人紛紛支持這部電影,痛罵相關部門,迫於輿論壓力。這部片一刀未剪得以上映。
史稱「削蘋果事件」!
這說明台灣的環境,正在從戒嚴慢慢走向鬆動。
「全世界都知道美國佬是你們爸爸,有什麼好應激的?」
陳奇喊了一聲,又嘆,也不知後世的哈哈姐和建國怎麼樣了?建國有沒有王者歸來?美國辣麼大,完全可以容下兩位總統嘛!
他抖了抖報紙,正經琢磨了一下。
台灣電影處在一個過渡階段,越敏感的題材越受歡迎。
明年時機好,他想弄掉自由總會,至少也得讓右派喪失威懾力,真正把左派立起來,那就得讓自由總會栽一個大跟頭,徹底撲街。
念及此處,他馬上給莊澄打了個電話。
莊澄正在搞《殭屍先生》呢,陳奇道:「總會是不是說,拍國語片給獎金?」「才30萬新台幣而已,陳先生你不會盯上這點錢吧?」
「蚊子再小也是肉,何況還能表表忠心,我過幾天給你一個以台灣為背景的故事,你準備一下,童會長肯定很開心,說不定會找你夜聊劇本哦!」
噝!
隔着電話他都能聽到莊澄的顫抖,道:「別開玩笑了,童會長跟我奶奶一般大啊!你是老闆,你說拍什麼就拍什麼嘍!」「你不要急,很快就能恢復正身的,到時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陳奇掛斷電話,起身在屋子裏活動活動,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片場,忽又想到費祥,他應該回台灣了,也不知會找什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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