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軍校去了嗎?怎麼他娘的成小士了?你他娘的怎麼這麼慫!你怎麼不敢跟獵頭干一架呢!自己應得的不敢據理力爭你特麼的你怕什麼!他陳韜算當了總長也是獵頭,別說他娘的一小副總長!你怕個叼啊!」
李牧怒火燒,去指着石磊怒罵!
怒罵!
痛斥!!
恨鐵不成鋼!!!
李牧是罵爽了,見着老兄弟太激動,以至於他忘了身後門外還站着其他人。 et肖鐵宇花了好幾秒鐘才聽明白李牧的話。
陳韜?
副總長?
兩名副總長之一是有一個叫陳韜的,軍最年輕的副大區職將領。
跟副總長干一架?
肖鐵宇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太夠用有未老先衰的節奏,迅速的進入了懵逼狀態。至於方華,應該是自己逝世十周年的忌日。
「班長,我沒辦法啊!」石磊抹了一把眼淚,站起來拍着屁股,委屈之極,「從也門回來之後,咱們被分開審查,完了直接給我放到戰略軍區去了。當時確實是準備提干軍校,可是遇到了一些意外情況。那個時候獵頭已經調到總部了,我是想跟他干架也找不到人啊!」
李牧的怒火慢慢的下去,與其說是生石磊的氣,不如說是對石磊遭到的不公正待遇產生的怒火,借這個機會發泄出來罷了。
生死兄弟之間的久別重逢沒有太多可以煽情的話語和動作,一句平平淡淡的話語,或者三兩句粗言穢語,抑或是見面打一架,什麼都在裏面了。
李牧走過去,狠狠地將石磊抱住,用力拍着他的後背,什麼都沒有再說了。
方華安排的晚飯很豐富,居然還有野味。他那顆心臟吊着站在一邊,一副認命聽候發落的神態。
肖鐵宇返回團部去了,他倒是想陪同李牧,但李牧並沒有答應。
此時,飯桌這裏坐着的,李牧和石磊他們哥倆。
李牧對方華說,「來,你站我面前來。」
「是!」
方華在李牧的面前站定,跟新兵蛋子似的手型貼得緊緊的,大氣不敢喘。
李牧打量着方華,這個三十多歲已經有小肚子的尉皮膚保養得挺好,細皮嫩肉的。
「六連在位的幹部,除了你,只有兩個排長,是這個情況吧?」李牧問道。
「報告團長,是的。」方華頭不敢抬,問什麼老老實實答什麼,哪裏還有半點勇氣來辯解。
「連長幹什麼去了?」李牧問。
方華說,「他,他病了,在衛生隊。」
衛生隊在團部,但是並不和團部機關一起,而是臨街的一個獨立小院子,有對外的門診。安鎮的醫療條件較一般,出於為地方醫療提供支持的考慮,701團的衛生隊是被批准對外服務的,費用的收取按照公立衛生院的來。
「什麼兵?」李牧追問。
方華支支吾吾的說道,「好像是腸胃炎,我也不是很清楚……」
泡病號。
李牧腦子裏一下子閃過這三個字。阿拉圖哨所的居住條件儘管不錯,但這裏卻是所有哨所最偏的位置,而且海拔三千多米,待着自然的沒有山下的安鎮那麼舒服。
「多長時間了?」李牧又問。
方華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照實說,但這由不得他。
李牧道,「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方華一愣,猛然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一個當面改正的機會,只得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飯堂。但他不敢走遠,在炊事班那裏候着。
外人走了,哥倆可以說說體己話,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一九八二年茅台倒,連續三杯下肚。
石磊道,「班長,其他弟兄怎麼樣了,林雨和云云呢,還有老杜,耿帥,他們怎麼樣了?」
李牧的神色逐漸暗淡下來,想起了耿帥,勉強一笑,說,「我只見過杜曉帆,他調到了反諜部門,現在做什麼我也不知道。」
感慨了一聲,石磊道,「其實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在這裏待着,一點意思也沒有。想起咱們的老部隊第三旅,咱們的獵人突擊隊。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說……」
「我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李牧道。
又是一杯。
李牧猶豫着是否告訴石磊關於耿帥的事情。
表面沒心沒肺的石磊,內心十分的細膩,他感覺到班長沒變,儘管軍銜變化很大。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李牧的猶豫,盯着李牧,問道,「班長,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灌了一口酒,李牧沉聲說,「耿帥死了。」
石磊瞪大了眼睛,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他參與了竊密組織,死在我面前。」李牧的心隱隱作痛。
石磊粗粗地喘着氣,滿滿的倒了一杯一口喝掉,心的悶氣無從發泄。
李牧把耿帥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末了,他道,「我很後悔。當時我應該察覺到耿帥的心理問題。如果當時早發現,他也不至於走這條路。我,對不起他。」
「班長。」石磊搖頭,「與你無關。以他的性格,算你當時發現了,也未必能讓他放下心結。他是一個內心孤傲的人,想法偏激,這樣的結局,是他自己選的。」
「說一千道一萬,我這個班長,都逃不掉責任。」李牧緩緩搖頭,輕輕擺了擺手,「不說這些了。說說你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
石磊深深呼吸了一口,緩緩說道,「在南港海軍基地結束了審查之後,我被帶回了軍區司令部,具體什麼情況我不知道,但最後沒有處分我。隨後調到了戰略軍區,我問獵頭你們的情況,他不說,把我扔到了戰略軍區司令部。」
「獵頭走之前告訴我,我會先提干,然後再軍校,以尉副連職的身份入學,石家莊陸院,畢業後提尉正連職。班長,你了解我,我石磊不是在乎這些芝麻綠豆的人。但我接受不了黑暗!」
深深的呼吸一下,石磊咬着牙齒說,「戰略軍區政治部幹部部的一名幹事找到我,他勸說我放棄軍校的名額。我當然不答應。這些是我石磊在戰場殺敵得來的,這是部隊對我的表彰,我不可能讓出去。接着,政治部的某位領導親自找我談話,希望我能放棄名額,並且許諾,會讓我順利的續簽到軍士長。」
「班長,當士官還是軍官,我真的不是很在意。我石磊什麼水平我自己知道。如果沒有獵頭提到的軍校這個事情,繼續走士官這條路也走了,我心甘情願,士官沒什麼不好的。但既然軍校的名額是我的,我沒理由讓出去!」
「後來那位領導也生氣了,直接告訴我,名額是讓給軍區某領導的侄女的。希望我能懂點事,否則以後在部隊待着會較難受。我石磊什麼時候怕過這個?威脅我!當時我說了,要名額沒有,要命有一條,首長你高興你拿去!」
李牧的臉色變得很陰冷了,他道,「最後你被發配到了這裏,是這樣嗎?」
石磊緩緩點頭,喝了一口酒,吐出胸的悶氣。
基本情況很清楚了,石磊不會來事,擋了某領導侄女的路,結果是被發配到邊防部隊。他當時是下士,按照服役年限,到今年正好是士的最後一年。
這麼些年,李牧基本可以想像得到,石磊是怎麼挺過來的。
「好狗不擋路,當時在某領導眼裏,我可能是一條不好的狗吧。」石磊自嘲地說道,語氣充滿了對部隊的失望,對信仰的懷疑。
李牧的心一陣陣的痛。
註:加更之二,吃完飯繼續寫。大神哥哥,二營的弟兄們都在打聽你,恭迎大駕,槍團的弟兄們,正版訂閱還沒進二營的請進:群號:217848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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