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快艇航程能夠達到二百公里嗎?」
看着執法快艇把犯罪嫌疑人押解上船,把他們的快艇系在一起,檢查人員登船檢查,李牧隨口問身邊的王國慶。
「肯定不能,能跑個一百公里我看就很不錯了的。」王國慶說。
李牧頓時露出笑意來,道,「那麼肯定有一艘能夠攜帶快艇的船在這周邊。宋小江!」
「到!」
「命令空中分隊往西搜索!找到嫌疑人的母船!」李牧斷然下令。
「是!」
空中分隊的直升機和無人機協同起來向西展開了搜索,同時,水面上的編隊也向西快速航行追擊過去。
十幾分鐘後,對犯罪嫌疑人的突審有了新結果,高雄815號果然是他們弄沉的。在那些海上流氓現役軍人偽裝成的海上破壞分子眼裏,大陸漁船和台灣漁船都是一個樣,都是他們破壞的對象。
此次居然趁亂弄沉了兩千多噸的高雄815號,可見在之前的較量中,他們心裏憋了多大的氣。
犯罪嫌疑人拒不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李牧這邊也就順勢的裝模糊,也省卻了不少麻煩。
沒多久,還差十海里就進入越南領海的嫌疑船隻被攔截下來,海警官兵馬上出動把船上的人都抓起來,同時牽引住嫌疑船隻往回拖。差十海里,意思就是說,在執行這些打擊海上犯罪行為的時候,李牧這邊的執法船距離中南半島的海岸只有區區二十二海里……
越南軍艦就在附近,知道這邊的動靜,確切地說應該是接到被捕船隻的求救信號後,急速的趕過來,但是,當他們看到9527船為首的好幾條大型執法船組成的編隊已經把嫌疑船隻扣下來,只能遠遠跟着乾瞪眼。
他們既然不承認嫌疑船隻是屬於越南海軍的,那麼在中方執法船這邊掌握了確鑿證據證明高雄815船的沉沒是嫌疑船隻造成的情況下,衝上去阻攔便會給中國人以口實。
只能打斷了牙齒和着血往肚子裏咽。
縱然有萬般的委屈,也只能心裏默默承受着,誰讓自己不如人呢。要什麼沒什麼,堂堂一國海軍的裝備連人家海上警察的裝備的一半都趕不上。強者為王的叢林世界,沒能力做那個站在食物鏈頂端的角色,就只能東奔西跑躲避別人的血盆大口。
不委屈嗎,太委屈了。
人家把主權海域直接劃到了你家門口,十二海里一個衝鋒就能登上陸地。講道理你講不過,畢竟你好幾百年前就已經是人家的藩屬國了。拼實力更不消說,別人一個艦隊,人家隨便派一個有個兩三艘驅護艦組成的作戰編隊就能嚇得你那幾條破船龜縮港口動憚不得。
委屈是沒有用的,南海不相信淚眼。
就中方這邊來說,你在我的主權海域犯了法,甭管對象是誰也甭管你是誰,犯了法就要抓人,就要接受我法律的制裁。
然,中國這邊也不能仗着自己的拳頭大隻就可以簡單操作。中國從來是謀定而後動,從整個大局出發,具體到每一件事情,處理起來從來都是表現出寬容與平和,只要不涉及主權問題。
只是,在南海問題上,因為美國佬的攪和,一直都是困難重重。
當王國慶和宋小江看見越南軍艦不敢上前也不甘心離開的樣子,都是有些吃驚的。在他們的印象當中,南海周邊幾個國家,尤其以越南海軍最為難纏。因此眼下他們這樣的表現,的確讓少接觸這方面情況的二人感覺到意外。
李牧把他們倆放在身邊,自然是要親自培養教導的,就看着身後的越南炮艇,給兩位部下以及身邊的幾位參謀講一講其中的關係。
「我國從來沒有把越南當成對手,越南沒有成為我國對手的資本。簡單一句講完,沒有美國佬的攪和,南海問題早在上個世界九十年代末就已經不成問題——只需要派167艦帶幾條護衛艦在南海區巡視幾圈,周邊的幾個宵小不把腦袋縮褲襠里去才怪。」
他掃視了一圈,道,「歸根結底,我國從來沒有把除了美國之外的任何國家視為潛在對手,確切地說,我軍自蘇聯解體之後,從來沒有把除美軍之外的任何軍隊視為對手,因為他們不配。你們應該都知道,我軍一直瞄準建設的對象是美軍,幾十年來的假想敵也一直是美軍。」
「我曾經工作過的東南沿海部隊擔負的是對台作戰。以前的臨戰訓練也好,後來形成常態化訓練也罷,我們沒有除了美軍之外的假想敵。當年條件所限,使用普通越野車充當艾布拉姆斯坦克這種事情我們是沒少乾的。」
點了根煙抽了兩口,李牧說,「這個星球上只有兩個全球性的大國,一個是我國,另一個是美國。****儘管從來沒有承認過俄羅斯已經淪為地區性大國,但他很清楚這個事實。」
「有些人說****是強人,你看他,敢打敢拼,當年對格魯吉亞,說打就打,連咱們的面子都不給。當年咱們在舉辦奧運會嘛。那貨參加完開幕式連夜趕回去開戰了。難道是因為****是這麼一個性格的人,還是說戰鬥民族就這個脾性?這些都是表面的東西。」
在眾人求知若渴的目光下,李牧講出了他自己的觀點,「和****的性格沒關係,和戰鬥民族也沒關係。什麼叫戰鬥民族?我中華民族不是戰鬥民族嗎?咱們是少了一些尚武精神,但論打仗,全世界那麼多國家,哪個國家的軍隊跟咱們交手贏過?因此和他們的民族性格也沒關係。」
「首長,那為什麼****只要一出現在鏡頭上就喊打喊殺的,很少見他談什麼商貿啊對外經濟交往啊什麼的。」有年輕參謀迫不及待地問道。
李牧拿手遙指慢慢減慢了速度不敢繼續跟着的越南炮艇,笑道,「原因和越南有幾分相像。為什麼,因為沒錢,窮。你們想想,****當了這麼多年俄羅斯的家,俄羅斯軍隊更新了多少裝備?裝備了多少新型戰機?下水了幾條軍艦?很容易數出來。軍隊裝備的更新反映了經濟發展的現狀。」
「軍隊不行了,又不願意丟掉曾經的世界大國的身份,那怎麼辦?想辦法維護經營。得,我裝備不行了,我拼膽氣。你惹我我就干你,不服我就干你。這就是種戰術,維護國家戰略層面的東西。不這麼幹北約就會把反導系統修到你家門口去。俗話說,膽子大的怕發神經的,美國佬膽子大,那****就要發神經。他口袋裏揣着核武器,你總是不敢跟他撕破臉皮吧。因此啊,格魯吉亞也好,烏克蘭也罷,包括這兩年的敘利亞,都是代理人戰爭,****拼了命的往裏面砸錢,打,不這麼幹不行,不反抗他俄羅斯就只能困死在北冰洋,那可是一年有八個月沒法通航的大洋。」
李牧笑了笑說,「****但凡有其他辦法,也不會經營出一副強人的形象,他也是被迫無奈。不過話又說回來,****下的俄羅斯,是蘇聯解體之後最好的俄羅斯。但現在也面臨着巨大的挑戰。」
「那咱們呢,咱們和美國佬是個什麼狀態?」宋小江問。
李牧攤了攤手,說,「世界各處地較量,但不會直接交手。該鬥鬥,該做生意做生意,現在是誰也離不開誰,誰也不敢離開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是這麼一個態勢下發展自己的。******時代他就提出了重振工業,到了特蘭普,更是直接出了各種限制文件,自己打自己自由貿易的臉。為什麼,因為他們已經能夠看到,再這樣下去,他們若干年後需要更換家裏的電飯煲都得從中國進口。」
王國慶若有所思,問,「印度呢,他們人也不少,經濟增速也很快,快趕上我們的了,最近在邊境那邊鬧得挺凶,侵入我們領土有差不多一個月了。」
「這個事情提起來我是心裏有氣的。」李牧有些咬牙切齒了,再一次指了指已經變成了小黑點的越南炮艇,道,「就現在這個情況,以我的脾氣,我一炮就崩了他!」
李牧沉聲說,「作為軍人,侵入我領土,我不管是一百米還是一毫米,我不管你是哪個國家,我只有一種反應,抬槍就打。沒什麼好說的,踏過底線就是開戰,否則養着幾百萬人有何用?」
「但是現實情況卻不允許我們依着性子來。同樣的,與我們較量的是背後的美國,印度演技再好,他也一樣的上不了台面。不要去看他們的軍隊實力,又又又買了什麼先進武器裝備,這樣那樣的,到頭來都逃不掉運輸大隊長的角色。因為那個國家的歷史已經註定了他們翻不起什麼風浪來。單獨一個印度,他敢跳得這麼歡嗎?你給他十個膽子你看他敢不敢越過邊境線半步。他們從來沒有打過一場贏了的戰爭。那是一個很屎的國家。」
眾人呵呵地笑了起來,這個首長說話就是帶勁兒得多,不像很多領導滿嘴官腔的,這多接地氣,多貼合基層官兵的口味。
「我過來海警之前向上級請示了,想到XZ地區那邊去,沒得到批准。」李牧無奈搖頭說。
王國慶笑着說,「頭兒,這要是讓你去了,估計你能一口氣打新德里去。」
於是李牧就哈哈大笑,跟官兵們吹牛說,「那是當然的。不要多,給我一個空突師,我把莫里的老巢給端了。」
「首長,聽說你打過仗?打哪裏?是不是跟美國人的特種部隊交手?」那個年輕的參謀好奇地問。
李牧佯作嚴肅,道,「小鬼,如果我告訴你,你就要進軍事監獄蹲着了,你怕不怕?」
「首長別逗……」年輕參謀低頭有些懼怕地說。
「哈哈哈!」李牧大笑,「現在是和平盛世,哪來的打仗。你之前不是看到了嗎,咱們連MKE號都不能撞,只能讓海軍護衛艦把他們驅離。」
然後,他很快嚴肅起來,說,「不過,同志們,大家不要覺得憋屈。咱們向來是厚積薄發的。你瞧瞧,咱們海警的巡邏海域是越來越大頻率是越來越高了。咱們的海軍也經常進出太平洋搞訓練了。咱們的戰鬥機也不時的飛躍某些西太平洋的空域了。以前可不這樣。這說明什麼呢,說明咱們的實力已經大大增強。」
年輕參謀自豪起來,「那是,咱們海警以前那些船連漁船都跑不過,現在要什麼樣的有什麼樣的。上萬噸的執法船都有了,還有很多在建造呢。」
「這不正是咱們一直期盼着的嗎?」李牧道,「同志們,你們還年輕,是絕對有機會看到咱們的航母戰鬥群在幾個大洋進行日常性的巡邏的。」
「首長,您也很年輕啊。」年輕參謀小心地說了一句。
眾人都呵呵笑地看着李牧,這個首長是真有意思,明明自己就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卻用過來人老同志的口吻說話,讓人覺得很怪異。但是他們卻從來沒有想過一個這麼年輕的首長發號施令顯得很怪異,儘管在此之前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年輕的首長。
李牧所體現出來的氣勢和指揮素養,都在潛移默化的影響着他們。
「首長,我看過軍報的一篇文章,上面說您是大陸軍主義的堅定支持者。可是您剛才提到了海軍和空軍,並且寄予了厚望,唯獨沒有談到陸軍。」一名戴眼鏡的少校參謀推了推眼鏡架說。
李牧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他的臂章上,「央視的?」
「是,首長。」眼鏡少校回答。
李牧指了指他,道,「我記下你名字了,剛才我所講的別給我發出去。」
「首長,請您放心,這就是一些閒聊。」眼鏡少校連忙說,心裏也趕緊的斷了之前的主意。這麼年輕的副軍職幹部,他是能掂量得清楚分量的。
李牧微微點了點頭,道,「好吧,那我就給你們談一談我的看法。你們年輕人也發表發表意見,集思廣益嘛。」
眾人眼睛就亮了起來——集思廣益啊,首長用詞不當嗎,當然不可能,那麼就意味着首長在某些方面是有建議權或者說有參與討論研究資格的,一旦自己的建議意見被採納了,就極有可能被用在改革上面,這是多麼的榮譽。
李牧道,「隨着時代的發展,國際形勢的變化,陸軍的地位變得有些尷尬。現在海軍講走出去,在此之前,空軍搞攻防兼備。攻防兼備絕不是字面意思那麼簡單,更不是簡單的戰術變化,而是戰略發展方向。空軍從來就不是防守見長的軍種,以前為什麼只講國土防禦戰略。因為實力不允許,又不能表現出一副隨時要打出去的姿態,不能給其他國家這樣的印象。且隱忍,等待着,先埋頭把經濟發展起來,當一段時間乖巧的小白兔,老虎來了先跑。經濟搞起來了,口袋漲起來了,得,獠牙該亮就得亮出來。什麼叫攻防兼備,意思簡單明了,只要我想,我就能飛出去幾千公里先幹了你的軍事基地,我先讓你什麼都做不了,至少癱瘓掉你一半的軍事力量。空軍的戰略就有了這樣的變化。」
「海軍呢?海洋經濟,海洋的世紀。我國在數千億投資在海外,咱們不可能像美國那樣到處設立軍事基地,那不符合咱們的國策。靠什麼,靠流動的國土。軍艦開出去,保護航線船舶安全,保護海外企業海外公民的安全,要走出去,走到深海大洋里去。一定程度上,海軍是進攻色彩更加濃厚的軍種。沒有遠洋進攻能力的海軍稱不上一支強大的海軍。說心裏話,我最看重的是海軍,海軍在未來要發揮更大的作用。」
說到這,他話鋒猛地一轉,「但是,我是陸軍的人。我當過武警機動師的師長,現在又到海警也掛職,咱們海警很多人都是武警部隊編制內的。這些年到處跑,什麼樣的部隊都帶過,曾經還差點去了海軍陸戰隊。可歸根結底我是陸軍的人,我骨子裏頭流淌着的是陸軍的血液。從我的個人情感來說,我希望陸軍越來越強大,重奪老大這把交椅,我也一直在為此努力。」
他話鋒又一轉,「但是,現在的國策之下,陸軍很難成建制的公開的走出去,也許以後可以,但現在除了派出維和部隊以及小規模的特種部隊之外,尚且沒有成熟的條件。然而我們陸軍的建設卻不能因此而停滯。因此這幾年我一直在呼籲建議儘快建設新型的陸軍部隊,空中突擊部隊,輕型快速作戰部隊,等等等等。最起碼要做到二十四小時內可以在全球任何地區部署一個旅規模部隊這樣的程度。」
李牧輕輕嘆了口氣,「但現在看來,阻力和困難依然很多,還需要作出很多很多的努力。」
眾人都互相對視着,他們似乎能夠得到了一個信息,這位首長似乎能夠影響到陸軍高層的決策。
而在眼鏡少校記者這邊,他從中提取到了一個關鍵的信息——李牧真的是傳說中的大陸軍主義者。
註:超大章,就不分開更了,準時熄燈,弟兄們晚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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