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長,勞駕你親自來接,過意不去。」
車上,謝順榮笑呵呵的對李牧說。
他們倆坐在後排那裏,中間是中央扶手,左翼柔軟舒服,腿部空間足夠大,坐着是很舒服的。李牧注意到的一點是,謝順榮是自己走到左邊坐在左邊的位置上的。部隊同樣是很講究座次的地方,左尊右卑。
對於謝順榮這種拿自己當老大的自覺性,李牧只是心裏一笑,並沒有放在心上。按照黨內職務算的話,他坐主位,那也是符合規矩的。
聽着謝順榮假惺惺的話語,李牧心裏嘆氣。這種款式下去,工作怎麼搞。他越發的憂心忡忡了,他就是那麼一個從來不為自己考慮的人,一心想着的都是工作。只要對工作有利,他不在乎你怎麼瞧不起他。那麼多年,除了在家人尤其是女兒這些事情上面他表現出霸道的作風,其他方面從來都是很好說話的。
「謝政委,你客氣了。咱倆是搭檔,不存在這些。」李牧說。
謝順榮呵呵笑了笑,說,「是啊,咱們是搭檔。李校長,你啊,我是久仰大名,說實話,上級派我來這裏工作,我是有壓力的。往後的工作怎麼開展,我是想和你深入的談一談的。」
李路道,「不急,你先安頓下來。上級決定建立海軍航空兵大學,目的之一是為了滿足海軍航空兵部隊尤其是艦載機部隊的需求。說實話,時間是很緊迫的,任務是很重大的。咱們主官之間,確實的要好好的分配一下工作。」
微微頜首,謝順榮說,「嗯,是要的。李校長,你看這樣行不行,馬上召開個黨委常委會,好好的談論一下。當然,開黨委常委會之前,咱們先充分溝通溝通。」
「這麼急?」李路一愣。
謝順榮笑呵呵的說,「我沒關係的,一路都是專機,比之前坐火車好多了。」
「呵呵,那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李路笑了笑說,已經可有可無的狀態了。這個謝順榮,上來就咄咄逼人。馬上召開黨委常委會是為了什麼,李路不用分析都知道——下馬威,確立他作為黨高官的權威以及主導地位。
這個工作沒法幹了。
一路無話送謝順榮到二號院,下車後,謝順榮看見門口那裏牌子上的「2」字,眉頭皺了皺,指了指,問李路,「李校長,我住這裏?」
李路道,「是的。」
謝順榮擺了擺手,說,「這麼大的院子浪費了,我孤家寡人的,隨便搞個小套間就可以。」
這是鬧情緒了。
還真的是鬧情緒。
謝順榮心裏在想着,我堂堂黨高官,你讓我住二號院,像什麼話!但是很顯然,作為高級幹部之間的對話,他不可能直白的說。而且,話里話外他這麼說其實已經暗示得很清楚,並且也很隱晦地表達了自己不滿。
換成別人,領會了精神後立馬的就會作出調整,把一號院讓出來。
李牧還真的會讓出來,一點問題沒有,他從來不在乎這種面子工程。他李牧住在哪裏,哪裏就是一號院,同樣一把槍在其他高級將領的槍套里是象徵物,但是在他李牧手裏就是殺敵的利器。
牛逼不牛逼,與住幾號院沒關係,而在於具體的個人。
李牧敢舉着八一戰術改對全軍官兵說我李牧是個人戰鬥能力最強悍的,他謝順榮敢嗎,其他人敢嗎?
同樣一支槍,不同的地方要看是拿在誰的手裏。
但是!
此時此刻,李牧不會讓出來。
他-媽-的慣得你!
李路笑了笑,說,「哦,謝政委的家屬不過來?」
謝順榮順着回答,「不過來,在京城帶孫子。」
「哦,那行,我讓人安排個好點的套間,寬敞一些的,一個人住這麼大一院子,確實有些冷清,呵呵。」李牧說着就指了指那邊忍着笑的李澤文,道,「給院部打電話,讓他們趕緊的給謝政委安排個單人套間。」
謝順榮整個人都愣了,一口老血到了喉嚨那裏強忍着才沒噴出來。這他-媽-的什麼人啊怎麼聽不明白我意思!他差點就要開口說我的意思是讓你把一號院給我這位黨高官住你怎麼就聽不明白人話呢!
可是這話怎麼說?
剛才可是你自己提出要求說要住套間的!
這個鬱悶,讓謝順榮胸口處的老血一上一下的,啞巴吃黃連的滋味也不過如此啊!
這下怎麼搞,看着李路真的下達了命令,謝順榮是哭也哭不出來發脾氣也沒發脾氣的理由,一口氣堵在胸口那裏,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李牧指了指幹部小區那邊,道,「謝政委,套間都在那邊,中層幹部住的地方,這樣,小李先跟着你,配給你的車這幾天是戰術研究委員會裴主任在用,明天他的配車到了再給你安排,駕駛員你再挑一個。我還有個會,先走一步,回頭再聊。」
說完李牧就背着手走了。
留下謝順榮站在那裏心裏不知道作何感想。
李澤文站在駕駛座邊上的位置向木頭一樣等待着,心裏卻是笑開了花。這謝政委也真是的,也不打聽打聽咱們校長是什麼人。什麼都沒搞清楚上來就給校長上眼藥,這不是犯賤呢嗎?
儘管跟着李牧的時間不長,但是李澤文非常的清楚校長的脾氣。他現在讓人給謝政委安排單人套間絕對不是做做樣子的!他是來真的!
換成其他人,可能就是說說而已,哪怕是真的安排,到時候也會找個台階順勢的讓謝政委住進二號院子。這樣既表明了自己不好惹的意思,也讓謝政委有個台階下。
但是,李牧這裏絕對不會如此!
他會慣你?
他慣過誰!
問題是他這麼做,你還沒有任何理由去責怪。他可以說,那可是謝政委自己要求的啊,堂堂正軍級領導幹部不願意住將軍院子要住單人套間,我雖然很費解,但是對這種發揚風格的行為是百分之一百贊成並且支持的!
謝順榮想到最後,都有些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子的衝動了。
話已經說出去了,還能收回來嗎?
這樣的話能收回來嗎?
好意思收回來嗎?
他的無奈與憋屈旁人很難想像。
李澤文看謝順榮在那裏發愣了好一陣子,這才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請示道,「首長,咱們下面去哪裏?」
謝順榮深深呼吸了一口,沒好氣的一揮手,「幹部小區!」
「是!」
李澤文就趕緊的去開車門了。
氣得謝順榮甚至忘了配車的事情——什麼!我的配車給別人坐了讓我先等着!?
其實,他的配車就在那裏,李牧這麼說,是因為他的態度!上來就拿一把手的架子。李牧要是副校長,他這麼做無可厚非。但是別忘了,李牧是正校長,真正的行政一把手。這要是作戰部隊,軍事主官無論如何都是比政治主官大一些的,儘管級別相同,甚至政治主官擔任的是黨高官一職。
給李牧臉色看,想下馬威,李牧就弄你。
他要弄你,有一千多種讓你叫不出苦的辦法!
扔下謝順榮,李牧就真的不再去管他,他要住單人套間是吧,那就讓他住個夠。親自跑過去接他,到頭來卻挨了一路的臉色,李牧一堆事情要做,當然的不會再去搭理謝順榮。
李牧把戴熙找來,在飛訓基地的模擬飛行訓練區里,來到了模擬駕駛艙這邊。
戴熙苦着臉對李牧說,「校長,你這麼做是不行的。沒上面的批准,你怎麼能學飛行呢。理論知識沒問題,實操上天是肯定不行的。」
兩人站在模擬駕駛艙邊上說話。
自然的,李牧讓戴熙當他的飛行教員。戴熙是老海航了,經驗豐富得很,又有很多對敵經驗,李牧很看好他。
「小戴同志啊,你看海軍醫院都給我開了證明,我的身體素質是可以飛行的。你是老海航了,經驗豐富,讓你當我的飛行教員,這對你來說也是一種挑戰嘛。」李牧笑着說道。
「校長,這個我知道,但是這個事,你不是不知道,你這樣級別的領導,要實操上天,那得最高統帥部的批准,起碼得海軍總部的首長批准啊。我可不能這麼做。」戴熙無奈的說,態度卻是很堅決。
李牧板起臉嚴肅地說,「戴熙啊,你想想看,我為什麼找你不找其他人。比如伍龔浩,他不比你差吧?我為什麼不找他。是因為我更相信你戴熙同志的覺悟你知道嗎?作為海軍航空兵大學的首任校長,如果不會飛行,這以後軍史里怎麼寫,哦,說海軍航空兵大學的首任校長是個不會開飛機的。這不是開玩笑呢嗎?」
戴熙苦笑着說,「校長,開飛機可以,直升機,初級教練機,這都沒問題,關鍵您老人家要開飛鯊啊,那可不行的。您也別給我戴高帽子了,這是原則問題,您找誰都是不能答應的。您都三十多歲了,學起來也艱難,您何必呢。」
「戴熙!」
李牧生氣了。
不遠處站着的基地教員、地勤、參謀、幹事們全都愣住了,拿眼看着這邊。
李牧訓斥道,「你給我站好了!」
「是!」戴熙凜然,立正站好目不斜視。
李牧道,「我現在以校長的身份命令你擔任李牧同志的飛行教員,一個月之內教會李牧同志飛行,標準是可以單獨駕駛飛鯊完成戰鬥巡邏任務!」
「是!」戴熙毫不猶豫的回答。
軍令面前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哪怕完成不了,作為軍人,也要豁出去一切去執行。
李牧換上笑臉,「這就對了嘛,何必非要搞得這麼嚴肅,你說是不是啊小戴。」
戴熙是無可奈何了,他道,「校長,答應你也可以,但是一個月是不行的,這個堅決不行的,起碼得三個月。」
「我沒有三個月的時間給你,再給你加十五天,四十五天內完成,完成不了你小子從哪來的就給老子滾回哪裏去,海軍航空兵大學不要你這樣的教員!」李牧用力揮手。
戴熙挺胸抬頭道:「是!堅決完成任務!」
「開始上課!」
李牧又換上笑臉,對戴熙說,「小戴啊,辛苦一下,校長時間不多了,得儘快掌握戰鬥飛行,起碼得執行一般性戰鬥飛行任務啊你說是不是。」
戴熙還能說什麼呢,「校長,您說啥就是啥。」
他可不知道李牧為什麼這麼說,他以為校長就是要快點擺脫「海軍航空兵大學校長不會開飛機」這樣的尷尬局面。
「校長,再快也要從基礎學起……」
「別基礎了,上模擬器,你先給我講一遍起飛的操作……」
其他人搞不懂到底誰是教員了,一路都是李牧在發號司令,先學哪個哪個,戴熙完全的沒有發言權可言,李牧讓他教什麼他就教什麼,這教員也當得憋屈得很。
兩三個小時之後,王國慶急匆匆的找過來,就報告道,「校長,謝政委四處找你,說是要開黨委常委會議。」
李牧一愣,看了看時間,說,「這都快開飯了,開什麼黨委會議。」
他指了指王國慶,道,「你去告訴他,明天再開這個會。」
「是!」
「等等。」
李牧叫住王國慶,想了想,說,「還是不了,定在晚上九點半吧。」
「是!」
王國慶連忙的去了。
李牧一邊重複剛才的操作,一邊對戴熙說,「小戴,航空教導旅的張雄翼旅長想讓我給他派一名參謀長,你有沒有興趣啊?」
戴熙猛然一愣,正團實職,誰都有興趣!
可是一想到自己已經不能執行戰鬥飛行任務,他眼神黯淡了一下,猶豫了一下,說,「校長,我還是教教書好了。」
李牧笑道,「航空教導旅雖然也是戰備部隊,但是畢竟是我們學校的教導部隊,有一定的戰備值班任務,但重心還是在教學。你去當這個參謀長,是沒有問題的。」
「那我願意!」戴熙道。
李牧笑着說,「別急。我本來打算讓你負責教務處。你的情況呢,在院校裏面才有更大的發展空間。當教務處長,等於是在這方面有了一個穩固的基礎。如果去當航空教導旅的參謀長,以後你還是要轉回院校機關這邊,到時候那可得從頭來過了。當參謀長這幾年,一定程度上對你來說,是浪費掉的。你可得想清楚。」
戴熙根本絲毫猶豫都沒有,說,「校長,我願意去當旅參謀長!」
李牧是明白他的心思的——沒有哪個王牌飛行員願意離開作戰部隊,除非是身體不允許。航空教導旅這種教學為主戰備為輔的部隊,顯然很適合戴熙這一類人的情況。
只有藍天,才是雄鷹們應該待的地方。
「好,好好教,你教不好,你就當不成這個參謀長,我一句話就給你否了你信不信。」李牧道。
戴熙又是一陣無可奈何的嘆氣……
電:通報早幾天就寫好了,步槍自己反反覆覆的看了幾遍,無一例外的結果是,還有什麼好說的呢,說啥都沒辦法讓條氣順起來,發生了什麼事大傢伙也都知道了,寫唄,好好的整結尾。一路走過來弟兄們不容易,回頭咱再好好的聊。本月是最後一個月了,要不要搞搞事情,再沖一把月票榜?弟兄們說了算,沖,咱們就搞,不沖,咱們也沒什麼可遺憾的了,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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