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婆在不遠處的屋檐上看着。
寶貝徒弟她肯定得小心照看着。
看着顧十五連白素素這樣的對手都能戰勝,她的嘴就咧開了。
而眼下看着顧十五走向上官昭儀,膽戰心驚的樣子,她頓時笑得合不攏嘴。
……
顧留白的直覺有點准。
他剛剛靠近上官昭儀,一伸手,還未碰到上官昭儀,結果上官昭儀突然有些清醒,恨聲道:「要幹什麼,不要靠近我。」
顧留白一僵。
但上官昭儀此時張了張眼,看清是顧留白,她的聲音頓時就變了,「冤家,你又來弄我。」
說完她雙手就朝着顧留白抱來。
「……!」
顧留白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聲音,吃不消!
而且,什麼叫做冤家,什麼叫做你又來弄我了?
我怎麼弄你了?
看着她伸過來的手,他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一擋,將她兩隻手格擋開了。
「你壞死了,又不讓我用手……」
然而讓他眼睛都一下子鼓了起來的是,被他擋住雙手的上官昭儀竟然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紅暈。
她閉上眼睛,皓首微抬,好看的雙唇竟然湊了上來。
「??」
顧留白何曾見過這場面。
他下意識的並指為劍,在上官昭儀的脖頸上輕輕一按,等到上官昭儀重新陷入昏迷,他才深吸了一口氣,按了按自己的胸口,直呼好險。
但旋即他又微微蹙眉,覺得不對。
難道說上官昭儀今日逃到這裏之前,已經中了這些人的手段,已經被下了什麼厲害的春藥?
但讓他心中又有些不解的是,這上官昭儀身為修行者,即便是在昏迷時都有些警覺,有人靠近想要觸碰她身體,她頓時抗拒,但為什麼好像一看見自己,畫風就又驟然不對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沉吟之中,他伸出手指,搭了搭上官昭儀的脈門。
「嗯?」
只是稍許的接觸,他就頓時感覺上官昭儀此時體內紊亂的真氣裏頭,有一種怪異的味道。
「是她的真氣出了問題。」
他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
裴府,太真觀。
裴雲華早早的就睡了。
生怕晉儼華遷怒於自己,她都沒敢在自己的院子裏頭多呆,而是藉口需要鞏固修行境界,要閉關清修,直接躲到了這座小道觀的清修室。
自己的母親有這樣的報應,她是一點都不奇怪,心裏對裴雲蕖也沒有什麼憤恨。
對於那綠眸,她也了解了很多。
這綠眸自稱生意人,最講究做生意公平。
其實按照他的一貫做派,晉儼華想要殺人,那她自己的人頭恐怕也保不住的。
所以還是裴雲蕖沒那麼心狠,留手了。
早早的躺下休憩,是今日裏感覺站着都有些古怪,感覺站不住,還是躺着休憩比較好。
她剛剛入六品,此時倒是還沒覺着是真氣的法門有問題,只想有可能就是剛剛入六品,結果突然遭遇裴雲蕖和綠眸來尋仇,心神遭受衝擊之下,真氣的運行不平穩,導致身體的狀況有些改變。
可能是攤上了晉儼華這樣的母親,她從小不敢爭辯,逆來順受的緣故,所以她的性子就天生很靜,修行起來倒是也很容易靜心。
心靜就入睡容易。
但是等到一睡着,這夢境就由不得她自己控制了。
入夢深沉,當然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她坐在一艘無人的畫舫里,畫舫在洛水之中悠悠行走。
至於這畫舫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做夢的時候是不覺得古怪的。
兩岸邊的牡丹花都開了。
爭奇鬥妍,她看得目不暇接。
突然之間她一聲驚呼。
有個少年踏浪而來。
這少年的眼珠子是綠的,但等她看清這少年的面目時,他的眼珠子就不綠了。
她只覺得不敢再看這少年,渾身燙得厲害。
然而這少年從浪花上躍起,落到了她的身前。
「你要做什麼。」
她心慌起來,呵斥這少年。
少年沒有說話,只是走過來,一手攬上了她的細腰。
「你放手!」
「你這樣如何對得起雲蕖!」
「雲蕖會如何看我!」
她羞憤得不行,但手腳卻好像沒力氣,身子一軟就任由這少年將她摟入懷中。
「不要在這裏!」
突然之間她又驚呼了起來,她直覺自己身上的衣衫往下褪去。
少年一笑,身影一動,她便不知為何已經到了佈滿花瓣的一池溫水之中。
「啊,不要!」
口中說着不要,但被少年侵入的她卻是不由得迎合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暈厥過去幾次。
她咬着少年的肩頭哭泣起來。
「你這冤家,明明和雲蕖情投意合,為何又要來禍害我!」
「你敗壞了我的名節,我今後如何做人。」
她腦子裏有一個念頭,我不如死了算了。
但少年卻好像聽到了她的心聲,咬着她的耳朵笑了,「那就再讓你死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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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她的身子一下子又繃緊了。
「你!」
「裴雲華,想不到你是這種人,你居然搶我的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一個異常好看的女子沖了進來。
這女子氣憤不已,跳入池水之中,拿着劍就對她亂砍。
「啊!」
裴雲華四處躲藏,水花四濺之時,她突然看清了這女子是誰。
「上官昭儀?」
她就有些無法理解。
按理衝進來要砍自己的,不應該是裴雲蕖麼?
你這上官昭儀衝進來砍我又是什麼道理?
但被上官昭儀抓到這幅場景,她真的是羞都羞死了。
「啊!」
她一下子驚醒了。
等到看清眼前的景物,她才醒覺這是一個夢。
但足足又過了數個呼吸,她才慢慢回過神來。
但身子還是滾燙的不行,渾身都濕了。
一片濡濕。
「怎麼會這樣!」
「我怎麼會夢見與他…」
說是夢境,但卻有些太過真實,裴雲華只覺得自己的腰肢都有些發酸,雙腿都綿軟無力。
羞死人了。
裴雲華瞬間就覺得自己不純潔了,不乾淨了。
她將臉埋在被子裏,很想哭。
但真的很累。
沒過多久,她不知不覺竟又睡了過去。
朦朦朧朧之間,她從那畫舫下來,找不到那少年,有些惆悵。
突然之間有熟悉的笑聲從碼頭的一側傳來。
只見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下了馬車。
三皇子!
她渾身都顫抖了。
她一低頭,心稍安。
所幸身上的衣衫穿得好好的。
卻只見三皇子和平時一樣哈哈笑着,然後在她身前轉了個圈,擺了個姿勢,然後伸手一臉傲然的點了點頭頂,「雲華,你看我新買了一頂帽子,好看不好看?」
裴雲華往他頭頂一看,只看到一頂綠得發亮的帽子,似乎是用翠鳥的羽毛做的。
「我…」
她羞愧得不能自己。
但三皇子卻把帽子一摘,一臉獰笑起來,「這個帽子好看不好看,你給我看清楚了!」
「啊!」
她一下子又嚇得叫出了聲,又被嚇醒了。
因為她一眼看到,三皇子帽子一摘下來,頭髮都是綠的。
……
上官昭儀慢悠悠的醒了過來。
裴雲華的夢境太過兇險,一會被她追砍,一會看到三皇子連頭髮都是綠的,不夠真實,所以一下子嚇醒之後很容易分清是夢境還是真實。
但她陷於這門真氣法門太久,而且真實世界被囚於竹樓,太過苦悶,她反其道而行之,反將夢境視為真實,時間一長,她這夢境就越來越真實,清醒過來的時候,就越是分不清真實還是夢境。
更何況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站在床邊,一臉嚴肅的顧留白。
她便忍不住羞怯的一笑,「你這冤家,一臉嚴肅的做什麼,又想我扮演什麼角色?你演官家,我演一個偷情被抓的小媳婦,你是準備用什麼法子審我?」
「??」顧留白目瞪口呆,這是什麼虎狼之詞?這弄的什麼真氣法門,如此的霸道,都能讓上官昭儀這樣的?
「上官婊婊!」
一聲獅吼打破了延康坊的寂靜。
雀鳥驚飛,上官昭儀晃了晃沉重的腦袋,這才徹底的清醒過來。
「雲蕖?」
她看到了氣得渾身發抖,臉色煞白的裴雲蕖,手裏的劍都出鞘了大半。
「你…你!」
裴雲蕖平時也是個小機靈,但她也實在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自己都在這站着呢,竟然直接對顧留白說這樣的話。
那什麼冤家,什麼扮演角色。
光是這聲音,就騷浪的不行!
我裴雲蕖真的是眼瞎了啊,怎麼以前就讓這騷狐狸精成了閨蜜!
她是氣得腦子都糊塗了,只恨昨夜自己帶陰十娘出去見世面沒守在這裏。
但上官昭儀腦子卻轉得快,更何況她腦海里如何對付裴雲蕖已經預想了千遍萬遍。
她眨了眨眼,珍珠一樣的眼淚就頓時沿着眼角下來了,「雲蕖莫怪我,我中了歹人的計算,快被這真氣法門折磨死了,我身不由己,這真氣衝擊上來,我都想殺了我自己。快快快,你一劍將我殺了,好讓我少受些折磨。」
她對裴雲蕖也是拿捏得很準。
更何況在她昏迷之時,顧留白就對她說過這上官昭儀的真氣好像出了很大的問題。
看着上官昭儀這眼淚一掉,一心求死的模樣,她的心就一下子軟了,好奇心也被瞬間勾了起來,「到底怎麼回事?」
顧留白看了上官昭儀一眼,又看了裴雲蕖一眼,心想少女啊,你又被人拿捏了啊,她擠眼淚的樣子有點假哦,你都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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