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淮去參加慈善晚宴的這天,譚鈺照例把他送到了門口。
他垂眸,目光落在身前正幫他系領帶的女人身上,眼底的愛意和柔情濃得化不開。
譚鈺眉眼柔和,渾身上下帶着一股寧靜,像溫潤的泉水,待在她身邊總是讓人覺得十分舒服。
可不知道為什麼,今晚他的心跳的有些厲害,隱隱地總覺得有些不安。
他還在沉思的時候,譚鈺已經快速整理好了他的衣領。
「好了,你路上小心」
顧江淮拉着她的手,指尖摸索着她的手掌,雙眼直直的看着她。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這段時間,我知道你在家裏不開心」
譚鈺勾了勾唇,搖了搖頭。
「我就不去了,去了就免不了要應酬,太累了」
顧江淮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他雖然捨不得和她分開,譚鈺說的沒有錯,去了免不了要和人四處寒暄,一整晚下來確實很累,她現在的身體吃不消。
他嘆了口氣,寵溺地颳了刮她的鼻子。
「那我走了,今晚會回來晚一些,你累了就先睡,別等我」
「嗯,好」譚鈺唇角微揚,點了點頭。
顧江淮走後,譚鈺立即回房間把自己的東西收了收,只帶了一些簡單能隨身的東西。
之後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前的電視開着,可她卻看不進去一點。
一直到天完全黑透,外面仍然還沒有陳歲歲的動靜,她心裏暗自有些焦急,下意識地走到中庭。
身後李嬸追了上來,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夫人,先生今晚不會這麼早回來的,你別等他了,外面有風,當心着涼」
譚鈺回頭看了一眼大門,眸色中浮上擔憂。
怎麼還沒有動靜?莫非歲歲那邊出了變故?
正想着,西邊的牆那邊傳來巨大的爆炸聲,動靜大得仿佛連地面都晃了兩下。
李嬸下意識的把譚鈺護在身下。
譚鈺在聽到響聲的那一刻就捂住了耳朵,等動靜過去,她才抬眼看去,西院那邊已經有濃白的煙飄了起來。
意識到什麼,她立即轉身往大門口的方向走。
「夫人,那邊危險!」李嬸拉住她。
譚鈺回頭看了一眼,李嬸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儘是擔心和不舍。
可她沒有猶豫,還是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之後搖了搖頭,輕聲說了句:「李嬸,謝謝你」
謝謝她這段時間的照顧,也謝謝她明里暗裏的幫助。
李嬸在顧家幾十年了,從來不是什麼粗心的人,為什麼那天正巧會把手機落在了桌子上。
譚鈺心裏跟明鏡似的。
李嬸跟着走了兩步,最終還是緩緩放下了手,看着譚鈺離開。
門外。
陳歲歲把車停在了一個隱蔽的地方。
眼見着門口的保鏢全都被爆炸聲吸引去了西邊,她腳步匆匆地跑了過去,抬手正要敲門時,門卻開了。
譚鈺站在門口。
「歲歲!」
沒時間敘舊,陳歲歲一把拉着譚鈺就往車邊跑。
「鈺鈺,我們快走,我丟的是煙霧彈和閃光彈,過不了多久,那群人就會發現的,要是等顧江淮發現估計就走不了了」
「好」
夜色里,兩道纖細的身影在快速移動。
可當她們越接近停車的地方,她們的腳步反而越慢了下來。
原本應該出現在慈善晚宴上的男人此時正單腿撐地,斜靠在那輛大紅色的保時捷門上。
那模樣透着說不出的慵懶。
聽見腳步聲,顧江淮抬眸向她們看了過來。
那雙桃花眼是宛如深淵一樣黑沉,裏面全是深不見底的神秘與破碎的光芒。
他一步一步地向着她們的方向緩緩逼近。
黑色手工皮鞋落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像踏在了陳歲歲和譚鈺的心上。
隨着他的靠近,周圍的氣氛驟然變得緊張起來,仿佛空氣都凝固了般,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陳歲歲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擋在譚鈺面前。
顧江淮的眼睛透過陳歲歲,看向她身後的譚鈺。
「鈺鈺,準備去哪兒?怎麼不和我說,你想去哪兒我都會陪你去的」
他的語氣輕和,似情人間的低語呢喃,帶着說不清的繾綣。
可他臉上的表情卻與話語中的輕鬆截然不同,嘴角的弧度似乎有些僵硬,像是被強行拉扯出來的。
譚鈺不認為顧江淮是這麼好說話的人。
她按下擋在她前面的陳歲歲,直視着他,毫不猶豫地開口。
「我要離開,我不是你豢養的金絲雀,也不是攀附你的菟絲花,我有權利選擇」
顧江淮的眼底一下子就紅了,他急切地往前跨了兩步想要拉譚鈺。
「我沒有,我沒有把你當成這些,你想要幹什麼我都會支持,可是你不能丟下我」
在他即將要碰到她的時候,陳歲歲突然拉着譚鈺後退了兩步。
陳歲歲臉上的嫌棄絲毫不加掩飾。
「顧江淮,你在這兒裝什麼大尾巴狼呢,鈺鈺從嫁給你開始,她受了多少委屈,你數過嗎?現在她不喜歡你了,你就上趕着來巴結,還把她囚禁起來,她也是個人,你把她當成什麼了?」
顧江淮抬在半空的手頓住,他轉向陳歲歲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
面對譚鈺,他願意放下所有的驕傲和自尊,伏低做小,只為博她一笑。
但不代表着任何人都能踩在他的臉上。
「陳歲歲,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置喙,看在鈺鈺的面子上,我可以把今天的事情當做沒發生過,否則就憑你想把鈺鈺帶離我身邊這一條,我就能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警告和威脅。
陳家大小姐在歷城無數千金名媛中,是性情最直的一個人,這樣的評價並非是浪得虛名。
她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就憑鈺鈺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的家人,今天她受了委屈,我就會為她討回公道!你憑什麼限制她的自由!」
「憑什麼?」顧江淮低低地笑了兩聲,那笑聲聽上去帶着滲人的寒意,讓人毛骨悚然。
「就憑她這輩子都是我顧江淮的妻子!」
聞言,譚鈺眉毛死死地擰着,連日來一直隱忍的怒火,此時再也控制不住。
「顧江淮!」
她最討厭的就是顧江淮這副自以為是的模樣。
自以為對她好,所以把她當金絲雀一樣困在家裏,自以為只要他努力改變,他們之間就會有有不一樣的結局。
實際上全是為了滿足他自己的私心。
讓人時刻都覺得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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