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嵐紅了眼,輕輕靠在他懷裏,兩人就這樣相擁着,直到有人過來才匆匆分開。
回到病房,於庭已經回來了;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蓋了紅章的文件遞給蕭奕看。
「哥,幸不辱命。」為了讓蕭奕高興,他特意將文件帶過來。
紀青嵐看了一眼,醒目的結婚報告四個字,臉都紅了,沒好氣盯了蕭奕一眼。
昨天才答應結婚,今天報告就批下來了,於庭是腳踩風火輪迴去的嗎。
蕭奕拿着報告看了又看,上彎的嘴角顯示了他此時愉悅的心情;若不是有於庭在這裏,他都想去牽紀青嵐的手,他終於能光明正大站在紀青嵐身邊,告訴所有人他是紀青嵐的愛人。
於庭完全不知自己已經成了兩千瓦的特亮電燈泡,笑呵呵地對紀青嵐解釋:「嫂子,你不知道,咱哥隊裏的大齡剩男,領導們擔心他打一輩子光棍,知道他終於要結婚了,二話不說就蓋了章。」
他沒說的是,自蕭奕開始追求紀青嵐後,部隊裏已經把紀青嵐的身世調查清楚了。
知道二人修成正果,領導樂暈了,連夜跑到辦公室蓋章。
「你把這個大齡剩男收了,我們領導高興得很。」於庭雙眼斜飛,笑得見牙不見眼。
在紀青嵐眼裏,這就是一個大齡剩男嘲笑另一個大齡剩男的故事,也不知道於剩男哪裏來的優越感。
紀青嵐笑容淺淺,與病床上的蕭奕目光交織在一起。
「你沒事就回去吧!我這裏不用你陪。」蕭奕開始趕人,今天的於庭話太多了。
於庭牙都酸了,這是有了老婆不要兄弟了嗎?用完了就扔。
也不帶這樣無情的。
紀青嵐忙制止,急忙說道:「讓於同志陪着你吧!我也要趕回隊裏去。」
昨天回隊裏都天晚了,在牛棚里等着她接的紀新鋮還老大不高興。
蕭奕望着紀青嵐,不想走的人要走,想趕的人趕不走;是紀青嵐還惦記着去郵局打電話,拜託了於庭,走得毫不留戀。
蕭奕被拋棄了,心裏失落落,面對直男於庭,乾脆把頭扭到一邊,嫌棄得明明白白。
於庭牙花子都咬碎了,很好!他就是個多餘的是吧!你給我等着,他下次遇到嫂子,就多爆料咱蕭團長的醜事。
紀青嵐提着食盒才出了病房沒多遠,迎面一男一女兩道身影氣沖衝過來,為首那個正是中午要用一塊錢巨款買蹄花湯的大姐。
男人長得和大姐有五六分相似,一樣的耷拉着眼,小眼睛下吊,看起來刻薄無情。
「就是她,剛才打傷了我。」大姐一指紀青嵐,身後的小平頭男人就朝着紀青嵐沖了過來。
「臭女人,敢打我姐姐,老子今天就教訓你。」他伸出手朝着紀青嵐抓來,眼神裏帶着光,歪斜的嘴角裂開,露出得意的笑。
把他的一口又黑又黃的牙暴露在人前,頓時紀青嵐感覺周圍的空氣都清新了。
對着紀青嵐抓過來,抓過來的位置正是女同志的敏感部位,男人喊着為姐姐報仇的口號,行着不軌之事,若是一般的姑娘,就得吃下這個暗虧。
紀青嵐是什麼,一言不合摸砍柴刀的人。
她一腳踢過去,將小平頭踢回他姐姐身邊,女人原本抱着手臂,倚着牆,一臉得意地等着看好戲。
結果,一個龐然大物落到她腳邊,帶起的餘力將她絆倒,頓時,慘叫一聲,難姐難弟滾成一團。
小平頭痛肚子痛得都想死過去,身子躬成了蝦子,原本以為紀青嵐是小白花,結果是母夜叉。
紀青嵐也沒想到,她只是一腳,還以為小平頭是王者,結果是個黑鐵。
他們這麼一鬧,樓道內過路的,附近病房裏的人都來看熱鬧。
大姐被弟弟當了人肉墊子,掙扎着坐起來,滿臉通紅,氣急敗壞指着紀青嵐怒罵:「臭不要臉的小見人,不講道理,你不但傷了我,還打我弟,老娘跟你拼了。」
她張牙舞爪沖了過來,結果手指頭都沒碰到紀青嵐一下,手腕就被紀青嵐捏住,微微用力向下一掰,大姐痛着失聲尖叫,聲音大到要把房頂給刺穿了。
紀青嵐輕輕用力,將人推回去。
大姐再次坐在地上,驚恐地看着紀青嵐,再也不敢上來打人了。
最後,她直接雙手拍地,大哭大叫起來。
「沒道理,沒天理啊!這個女人沒王法了,把我們姐弟兩打成這樣,我男人因公受傷,好歹也是先進個人,你這麼欺負先進家屬,我要去公安局告你去。」
大姐哭得傷心,指天抹地,偏一滴眼淚也流不下來。
紀青嵐無語,你好歹流幾滴鱷魚的眼淚出來給大夥看看,或者多看電影電視,學學演員是怎麼三秒落淚,不然這個樣子一點欺騙性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當街賣藝。
不,也不能算賣藝,畢竟五觀擠在一起,哭起來辣眼睛,咱們看着也費眼睛。
還因公受傷?高大尚的奉獻讓你拿來無理取鬧,對這個詞都是褻瀆。
誰還不是個先進,她也是個先進寶寶。
大姐說出要告公安這話,以為紀青嵐會怕了,結果,紀青嵐一點多餘的表情都不給她,反倒看猴一樣看她。
在紀青嵐眼裏,你告到公安局還不如她趕着回去接兒子要緊。
只淡淡說道:「你說我打你就打你了,誰看見了,證據呢?這裏所有人都看見你們兩人打我一個,我自衛反擊。
「還有你,中午拿一塊錢就想強買強賣,當時廚房裏很多人都看見了,你男人是哪個單位的?我也正好去他單位問領導,一塊錢能買豬腳湯是你們單位的規定,還是你們巧立名目,強佔他人東西。」
一聽這話,大姐明顯瑟縮一下,哭也哭不出來,她肯定不敢把自己男人的單位說出來了,不然就得完。
她耿着脖子罵:「小見人你放屁,我明明拿的是兩塊錢。」
「你拿了多少錢出來大家有目共睹,你還說國營飯店的肉菜八毛錢一份;還有剛才這位同志,你不辯事非就打人,還企圖非禮我,我也要去公安局告你耍流氓。」
「你胡說,我沒有。」小平頭已經艱難坐了起來,捂着肚子直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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