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十萬人迤邐北行,自然快不起來。
衛淵只給他們一刻時間收拾財物,就這樣許多人還全身上下掛滿了東西,一副要錢不要命的架勢。要是再給他們一點時間,肯定連棚子都要拆了搬走。
一路北行,騎士們都沉默不語,同時鐵面無私,誰要是走得慢點直接就是鞭打。
敢撒潑打滾的直接一鞭子下去就是半死。被打得太重,或是累得實在走不動的可以坐車,但就要扔掉身上所有的東西。是所有,連仙銀都不許留。
這點隨身財物顯然沒有放在戰天騎士們眼裏,那些仙銀都被隨手扔在地上,但也不許隊伍中的其它人撿。
如此一來,許多人就默默的扔掉了多餘的累贅,只留下最後一點貴重之物。
衛淵並沒有隨大隊緩行,而是先返回界域。這次一口氣掠了八萬人,整個界域凡人馬上要突破十四萬。如此多的凡人如何安置,可是件大事。
永安城已經飽和,衛淵新規劃了五處建城地,這批人遷入後將會分別安置在五地。五地都在界域邊緣,將中央界域團團拱衛。如果有外敵入侵,這五座新城就是第一道防線。
一回到界域,衛淵就發現有一道新的生機出現。那生機來自藥園,那裏的一株天星龍葵終於發芽了!
衛淵交待完凡人安置的事後,第一時間就趕到藥園,然後就看到地面已經冒出了一株新芽。新芽是星藍色,但是第一片葉子上有道明顯的白金線。
衛淵記得當初在寶芸住處看到的千年天星龍葵葉子上並沒有白金線。難道這株先發芽的天星龍葵也變化了?
衛淵仔細察看新芽,但靈植並不是他強項,並沒看出什麼來。
但就在這時,道基中玉山旁一片空地上也冒出一朵新芽,葉片上同樣有條白金色絲線,和藥園中的新芽一模一樣。
道基中的新芽一出現,就開始吞吐出一縷縷精純生機靈氣,讓衛淵修入中期的時間縮短了十餘日。衛淵又驚又喜,立刻在道基中仔細尋找,片刻後果然在這棵新芽旁邊發現有一塊地土壤格外的多且肥沃。
在這塊土地下,同樣有一株新芽在孕育,氣息深沉,有遠古寂滅之意。這氣息極為獨特,幾乎不可能在靈植上出現,所以衛淵也不會認錯,就是另一株天星龍葵。
衛淵又在附近用神識細細尋找,最後還發現十幾點若有若的生機。這些生機雖然十分微弱,但已經有明顯的木性道力,顯然對應的是木靈參。
看來在青冥界域中生長的靈植,慢慢都會在萬里河山中對應出現,同時加快靈氣吞吐速度,給修行提速。
在這些靈植周圍,明顯有更多的荒地轉化成肥沃的泥土。但那根枯枝還是紮根在白金色水灘中,偶爾有一點點生機跳躍,但當衛淵仔細去感知時又什麼都感知不到。
衛淵從識海中退出來,繼續安排界域內諸事。
現在首要就是多開靈田。第一批梁米已經長到了一尺有餘,開始抽穗,再有一月就能收穫。在第一批田旁邊,衛淵又安排修士繼續開闢,直接把靈田數量增加到了五千畝。
方圓幾百里內的梁米種子已經都被衛淵搜刮乾淨,寧西許家的庫存也都被衛淵拿光。暫時已經擴不出更大的規模了。
處理完靈植,衛淵又一頭扎進部隊編組中。這是浩大工程,理論上在青冥界域中上到八十、下到八個月都是可以有戰鬥力的,所以皆有必要編成軍隊。平時勞作,戰時上陣。
不知忙了多久,衛淵腦海中已經記下了第一千零二二個小隊長。這是界域軍制最基本的單位,也就是管理十個兵的頭。
現在編組的是界域內已有的部隊,馬上曲柳鎮大隊人馬到來,又得新編組幾萬部隊。
通向永安城的道路上,出現了一隊人馬。
永安城也才建立不到一個月,這條通往界域外的路還是往來行人車隊在這段時間裏壓出來的。所謂道路,其實就是兩條深深的車輒,還全是泥濘和深深水窪。
護衛的步卒身上全是泥水,就只有幾個騎馬的軍官看起來整潔些。馬車不斷搖晃着,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不知道何時會突然散架。
前方忽然出現十幾名騎士,向着車隊奔來。他們攔住車隊去路,喝道:「你們是什麼人,到這裏來幹什麼?」
護衛軍官臉色一沉,喝道:「你們眼睛是瞎了嗎?認不出旗號,看不見軍爺身上的盔甲?本將受朝廷之命,護送牛大人赴任。你們又是什麼人,敢攔劫朝廷命官,都活得不耐煩了?」
攔路的騎士面面相覷,氣勢就弱了幾分,一人道:「我們是永安城城防軍,奉命巡邏邊界。不過我們沒聽說過有什麼官要來上任。這樣吧,你們在這先等着,我們回報隊長,看隊長怎麼說。」
此時車廂內有人道:「本官是永安的父母官,我怎麼不知道永安有什麼城防軍?」
巡邏隊長聽了,就斥道:「胡說!咱們城主明明是曉大人,我們有父母官那也是曉大人。哪來的什麼牛大人?」
馬車車門打開,從裏面走出一個滿臉橫肉、面相兇狠的大漢,官員的朝服更是被他穿出了一股草莽氣息。
那官見到巡邏隊中還有兩個女修,頓時兩眼一亮,道:「大膽刁民,膽敢冒充官軍!來人哪,統統給我拿下,反抗者格殺勿論!」
護衛兵卒們得了命令,立刻一擁而上。
永安城這支巡邏小隊不過都是些鑄體修為,而官軍校尉已是道基,轉眼間巡邏小隊就被打倒數人。餘下的巡邏隊員大驚,掉頭就跑,同時向天上射出一支警哨,在空中炸開一團紅色煙火。
那官眼見眾人想逃,獰笑一聲,騰身而起,凝聚出一團磨盤大小的熊爪,飛射數十丈,將逃跑巡邏隊員中的兩名女修打下馬來。
其餘巡邏隊員不敢停下救人,一路加速逃得遠了。那官就當着眾官兵的面,上手將兩名女修的衣服撕開,然後提進車廂。
校尉都看得呆了。
這等事雖然不少見,可象這樣在上百官兵面前公然這麼幹的還真沒聽說過。
那官一隻腳已經進了車廂,回頭道:「劉校尉,上面派咱們到這個地方上任是什麼意思,你現在難道還不清楚嗎?我們要是死在任上,家人還能得點福蔭。如果我們活着回去了,最好的下場也就是無聲無息死在大獄裏。」
劉校尉呆了一呆,隨即面露苦笑。
「別怪我老牛沒提醒你,左右都是一死,這兩妞就是咱們最後的快活了。你要不來我可不管你了!」
劉校尉咬了咬牙,也鑽進了馬車,車廂內頓時響起陣陣怒罵。
此時衛淵正在地圖上不斷做着標記,哪支部隊在哪裏訓練,又在哪裏駐紮,都要一一規劃。他忽然感知到永安城那邊城防軍出現騷動,正大規模向城外奔去。
衛淵眉頭一皺,放下手上的工作,向永安城方向飛去。
那些城衛軍的去向是界域之外,而衛淵對界域外的感知很模糊,此刻沒有大規模敵軍出現,也沒有強大修士或是妖獸。
轉眼間衛淵就飛臨出事地點,看到下方有幾十名官軍甲士組成圓陣,正和數百城防軍對峙。官軍當中有兩名道基修士,其中一人穿着西晉官服,服色和當初孫朝恩的相同,也是個知縣。周圍地上躺着幾十個官兵,不斷呻吟。
那身着官服、滿臉橫肉的漢子正跳着腳的叫:「反了伱們!老子是晉王親點的朝廷命官,你等刁民毆打本官,就是誅九族的重罪!老子捨命救過右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右相必定拿你等全城老小給我陪葬!」
那官咋咋呼呼的,城防軍就有些遲疑。雖然西域民風彪悍,可幾年前這一帶還在西晉治下,現在朝廷重新派人回來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再兇悍的悍匪,在官府面前也要矮上三分。
衛淵在人群中看到了雲菲菲,就把她招了過來,問:「怎麼回事?」
雲菲菲說:「這個姓牛的傢伙帶着一百多官兵直奔永安而來,說是要在永安上任。他們路上被我們的巡邏隊攔下盤問,誰知那傢伙看到巡邏隊裏兩個女孩子有些姿色,居然當場動手打散了巡邏隊,把那兩個女孩子給欺負了!逃回來的巡邏隊員報訊,然後城裏輪值的城防軍就都衝出來了,我也是剛剛趕到。」
衛淵看看不遠處被砸爛的幾輛馬車,然後又看到了兩個衣衫不整的年輕女修。這兩個女孩子只能說長得還周正,身為鍛體修士體態身姿還不錯。
此刻她們都沒有哭,而是盯着那官員和校尉,眼中滿是仇恨。西域民風奔放,又是連年戰亂,男女之間那點事根本就不算什麼。兩個年輕女修受辱後第一反應不是哭哭啼啼,而是要拎刀砍回去。
衛淵對雲菲菲道:「去把那傢伙抓過來。」
雲菲菲點了點頭,身影一閃已經出現在官兵陣型當中。官員和校尉竭力反抗,但是道力和雲菲菲相差太遠,所有道術都被雲菲菲法力衝散。
雲菲菲一手拎着一個,都扔在衛淵面前。
「你是何人?」衛淵問。
那官骨骼粗大、臉上身上都是橫肉,梗着脖子道:「你爺爺姓牛名進寶。有本事你現在就將老子砍了,老子是大王欽點的知縣,殺了我你也活不長,爺爺我在黃泉路上前面等着你就是!」
衛淵微微皺眉,又問幾句,感覺這傢伙好像就是個渾人。來來回回說的就是救過右相的命,得過晉王接見,還被賜了幾壺御酒。
此時雲菲菲搜檢這官員行李,找出了一方官印和任命詔書。大湯九國官印各有固定式樣,同時內含道韻,難以作偽。
這牛進寶還真是晉王任命的永安縣知縣。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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