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無日月,衛淵日日吞吐月華中,終於又見到了張生。
距離上一次見面,又過去了半個月。
衛淵本是十分激動,可是看到張生一臉的冰冷和不耐煩,就知道師父的氣還沒消。可是什麼樣的氣能連續生上一個月?
衛淵不敢問,只能老實站着,等候張生考察功課和修煉進度。此時衛淵拓展觀想圖已經五十多天了,都已經超過有史以來最長時間紀錄,但圓月中陰影別說耗盡,連動都沒有動過。
說起修煉進度衛淵就有些心虛,畢竟花了五十多天才拓出八丈觀想圖,大小還勉強說得過去,但論起每日進度屬實不快,且觀想圖沒有絲毫異相,玉蟾背上那條紅線被大師姐洗着洗着就沒有了。
一般來說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衛淵悟性不行。總不成玉蟾是假貨,洗了會掉色吧?
聽聞衛淵還在拓展觀想圖,張生卻沒有驚訝,只是讓他把觀想圖具現出來看看。
衛淵依言運功,識海中又出現了玉蟾望月。
此時的觀想圖除了還算大之外,可謂一無是處:地是禿的,巨石毫無光澤,玉蟾膚色慘澹,就只有圓月里那團陰影有些特別。
能修玉蟾望月圖的都是身帶大氣運的,氣運主要就體現在圓月里。各種大氣運具現出的異相自然也都非同凡響,比如歷代弟子心得集錄里留下的觀想圖就個個不凡,龍鳳瑞獸應有盡有,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祭天之鼎、萬丈青峰、仙殿重樓,每一個拿出來都嚇死人。不過把觀想圖留在書里的那些人,要的不就是後世景仰?
寶芸觀想圖的圓月里神魔成群,也有資格留圖在弟子心得里,且排位靠前。
相比之下,衛淵那團陰影屬實有些寒酸。不只看起來寒酸,實際效果也不怎麼樣,轉化出來的根基十分虛浮,被紀流離精純後也只能說是合格。
看過觀想圖,張生未作評價,又繼續問起衛淵的史學和術論。
史學是衛淵長項,自是對答如流。術論多是雜學,此刻衛淵根基未定,幾乎所有時間都花在吞吐月華上,哪有時間鑽研術論?
正考察功課時,忽然有人敲響了院門,進來一位作雜役的道人。他只把一個信封送進來,就轉身離開,一個字都沒說。
信封上寫着的是張生親啟。
張生哼了一聲,這是有人知道自己在這裏才專門送過來的。他也懶得猜是誰,直接取過信封拆了,從裏面取出一頁紙。但只看了一眼,張生眉梢就微微跳了一下。
衛淵有心想看看紙上寫的什麼,但張生換了個方向,完全不給衛淵看信上內容。衛淵眼尖,隱約掃到一個長長的數字,說的好像是仙銀,以萬兩計。
看罷信後,兩頁紙就在張生手中化為火球,就此消失。
他望向衛淵,問:「紀流離一直在給你洗鍊根基?」
「是的,她說一共要洗鍊三個月才行。」
不知為什麼,衛淵總覺得張生聽到三個月後,隱隱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張生取出一個玉瓶放在桌上,說:「這是培元丹,能大補元氣,加快修煉速度。每三天服用一顆,這是一個月的量。」
「多謝老師!」衛淵拜謝,心裏的壓力卻更多了一分。
太初宮修煉,丹藥是重要一環,不可或缺。以丹道而論,放眼整個修仙界太初宮也屬絕頂,造化觀所出的許多種丹藥都是以藥性柔和,效果顯著著稱。比如這培元丹可大幅加快鑄體境特別是筋肉鑄煉的進度,一顆可抵十日修煉。此丹藥性極其柔和,幾乎可以無限制的吃,號稱鑄體聖藥。
這等神藥人人需要,所以價格也不便宜,每顆要一百二十兩仙銀,且從不降價。因此只有高門望族嫡系核心子弟,才能拿它當飯吃。
衛淵一年的月銀才能買得起一顆培元丹,所以此前根本不去想。現在張生雖然對衛淵滿臉嫌棄,但這瓶培元丹卻透出他真正心意。
放下丹藥,張生就道:「我下個月再來。」
「弟子還有一事。」衛淵趕緊叫住張生,問出心中疑惑:「我拓展觀想圖的時間已經超出史上的紀錄,現在應該怎麼辦?」
「只要月中陰影還在,就繼續修煉,不用考慮其它。」
得了張生的話,衛淵總算心定,還沒來得及恭送,張生已然一飛沖天,倏忽不見,看樣子連話都懶得和他多說一句。
張生走後,衛淵即刻開始修煉。他的進度已經比旁人慢得多,自是要抓緊一分一秒。現在又有了丹藥,更不敢耽誤。每一顆培元丹,都是壓在他心上的一塊巨石。
服下培元丹後,這次修煉觀想圖果然有明顯變化,又下起濛濛細雨。這雨比不上重樓定海丹,但也讓衛淵吞吐月華的速度暴增,是此前十倍有餘。
衛淵發現,玉蟾和圓月增大後,吞吐月華的速度也有所加快。
接下來一個月,衛淵吞吐月華,月末時張生準時到來,送來一瓶新的培元丹。
看到第二瓶培元丹,衛淵就有些疑惑。按照太初宮慣例,道基弟子月銀只有百兩,真人月銀千兩。一瓶培元丹已經夠得上張生一年月銀。依太初宮慣例,張生這樣的天才弟子月銀會比標準有所提升,但再高也高不過法相真人。按照一月一瓶培元丹的速度,張生遲早得被衛淵吃破產。
張生一到,雜役道人準時出現,送上個和上月一模一樣的信封。張生看過後照例燒了,然後瞄了一眼衛淵的觀想圖後就離開,連功課都不考校了。
衛淵隱隱感覺到張生十分煩燥,只是在強壓着沒有發作,拆信看過後就更是如此,連劍氣都快冒出來了。但張生最好臉面,他不想說的話去問就是找死,衛淵跟隨日久,自然不會去觸這個霉頭。
第四個月,衛淵一邊吞吐月華,一邊憂心觀想圖的進度和張生的錢包,一邊吃着培元丹。
第五個月,衛淵吞吐月華,物我兩忘。
第六個月,玉蟾吞吐月華。
第七個月,思考蟾生。
第八個月,蟾生不值得。
這個月張生沒拆信,直接撕了。
第九個月,集中授業的學生們不知怎地和知古派弟子起了衝突,寶芸、崔聿自封鼎新派領袖,帶着同學去找場子,不出意外地就打了起來。這種事衛淵自然不可能缺席,只是眾人都開始鑄體,就只有衛淵還在拓展觀想圖,於是被揍了個鼻青臉腫。
第十二個月,玉蟾放棄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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