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牧兒!我…我怎麼會殺你…」
她終於是發出了聲音,她本想對着余牧伸出手,像往常那樣撫摸余牧的頭髮。
可她卻看見自己伸出的,是劍!劍上染血,那血未涼,是余牧的血!
「不!不會的,不會的!」
魔障中,紫璃悲鳴,猛然驚醒,卻發覺香爐中的淨心香不過只是燃了分毫。
紫璃驚魂不定,高聳的胸膛不住起伏着,目中更是充斥着晶瑩,還有一抹深深的迷惑。
「我…本座乃是元嬰巔峰的修士!」
她咬牙。
是啊,元嬰巔峰的修士,到了這種層次的修士不會有夢,若有夢,便是冥冥之中的感應。
而且她自詡道心堅定,魔障不侵,可她剛剛看見的…究竟是什麼?牧兒又怎會與這個世界為敵,怎會與她為敵?!
即便到了現在,紫璃即便窺見夢中一角,也不曾想過,是不是這個世界在和余牧為敵,她也在和余牧為敵…
…
待清晨。
紫雲殿中,紫璃坐在上首,纖細的手指輕揉太陽穴,原本如仙的臉上卻滿是疲憊。
下方是她的三個親傳弟子,蕭鈺,柳禾,葉天,而下首的位置,沒人去占,誰都知道那屬於余牧。
「師尊喚弟子出關,不知所為何事。」
即便面對師尊,蕭鈺的聲音依舊是清冷的,余牧的事情她聽過,卻並未在意,十餘年的相處,余牧默默的奉獻,她不相信余牧會離開。
柳禾雙目含淚,依舊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她聽聞大師兄拜師了太上雲不棄,這段時間…門中好多人對她投來異樣的目光,多是嘲諷。
她最受不了了!如果大師兄在,誰敢這麼看她!
至於葉天,低着頭一副中帶着委屈的模樣,也不說話。
不知道低頭是不是掩飾方才,他看着這三個傾城女修,目中不由閃過的覬覦。
「牧兒…可能是因為地脈之事,對師門心懷怨念,終究是為師錯怪了他。」
紫璃組織着語言。
「他一直將你們視為家人,如今牧兒正在興雲殿中,他說要拜師雲不棄。」
提到雲不棄,紫璃美目中划過一抹不屑。
一個老好人罷了,這百餘年中,他也不曾斗得過自己,如今…還敢蠱惑自己的愛徒?
「不會的。」
蕭鈺斬釘截鐵。
她知道,她一直知道余牧對她的心思。
甚至她對余牧也有一些別樣的情緒,只是她不想因為兒女情長而影響自己的道途罷了,但並不表示她願意放棄余牧。
「大師兄怎會如此…」
柳禾雙目發紅,手不停的揉搓自己的衣角。
沒了大師兄…她,她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過下去了。
「所以,牧兒不過受蠱惑而已。」紫璃一聲嘆息。
「昨日…我看的出來牧兒還未原諒於我,但云不棄近日要下山,估計是有些要事,趁此機會…你們去把牧兒勸回來。」
「鈺兒你莫要總是冷冰冰的,還有禾兒,少說話,多說多錯,至於天兒你,紫雲殿中的事務暫且由你處理。」
紫璃說着,揉着太陽穴的手不由用了幾分力。
她感覺自己的道心也有些不穩。
「是,師尊。」
葉天目中划過一抹微不可查的喜色,終於開始替代余牧的位置了嗎?
以他對余牧的了解,此人心比天高!只要他略施手段就能逼走此人,而後坐享三個傾城女修,和他之前一切的待遇。
如今他既然決定離開,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待西北宗門天驕大比,他一鳴驚人之後!余牧的地位將徹底被他取代,到時候誰還想得起來這樣一個人?
不過那余牧身上倒真有氣運,而且天資確實不凡,這種天驕…實在不適合待在他看中的女人身邊。
想着,葉天心中湧現出一抹決斷,但表面上依舊是那副乖順中帶着一些委屈的表情。
「師尊…要不我一起去吧?大師兄性子直,我怕他出口傷了師姐和師妹,這樣…我也會心疼的。」
「不必。」
不知為何,紫璃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眉頭微蹙:「牧兒我還是了解的。」
見紫璃拒絕,葉天垂首,目中微不可查的划過一抹狠色。
看來…大天驕!這幾個美人兒身邊,只有自己,也就足夠了。
「那師尊您呢。」蕭鈺開口問道。
「為師要閉關一段時日。」紫璃微微坐直身子。
元嬰境巔峰的修士,絕不可能有空穴來風的夢!她…一定要搞清楚。
「是。」
三人齊齊點頭之後便退了出去。
只留下大殿中坐在主位的紫璃,她輕輕撫摸着自己的胸口,目中划過一抹疑惑。
「牧兒」
而此時,興雲殿中。
雲不棄一早便出門了,余牧問,他也未答,只是意味深長的對余牧笑了笑。
余牧自然知道師尊應該是給自己準備所謂的厚禮去了,他轉投雲不棄門下,之後還需要在門中走一個流程。
至於其他的,余牧不在乎。
而且雲不棄之前的親傳弟子,如今皆已出師,都在門外遊歷,這興雲殿,也沒什麼其他人。
余牧倒是樂的清閒,只幫雲不棄打理他的園子。
這種日子…說實話,感覺是真的不錯。
那等到了魔域,尋一立足之處後,便也多弄些這種類型的園子唄?這一世…不過的那麼累了。
躺在田邊,余牧口中銜着一根小草,溫暖的光讓他星目微眯,更有田間微風划過他俊美臉上的愜意。
「師弟。」
忽然,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余牧扭頭,便見蕭鈺帶着楚楚可憐的柳禾,就在不遠處看着他。
登時,余牧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
蕭鈺?又看到她了啊。
對於此人,余牧的心早就涼了。
上一世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卻還一直吊着自己,從來沒有給出任何回應,轉身卻爬上了葉天的床的。
看着清冷,和自己師尊師妹爭寵時,可一點都不像她啊。
說她是狗…有點不合適,畢竟狗叼飛盤都沒有她那麼快。
本不想理會,但…此地,還是雲河門。
余牧起身。
他身上的白衫是雲不棄給準備的,算得上華貴,而且就那麼躺在田間,卻不染分毫塵土。
見余牧起身,蕭鈺和柳禾心中不由一動。
之前見到的余牧,勤勉,陽光。
而如今的余牧卻莫名給了她們一種超然物外之感,再加上那種處于田間卻出塵的氣質,總感覺…余牧不一樣了。
特別是柳禾,她依舊揉搓着衣角,但卻努力的抬頭,小臉緋紅的看着余牧。
大師兄,這是願意原諒自己了?不過她目中卻有黯淡。
終究,還是師姐出面更有用嗎。
但不料,她們看見的卻是余牧那充滿漠然的眸子,和不摻雜任何感情的聲音。
「紫璃長老前來倒也罷了,不過我真就想問問,這雲河門,什麼時候真傳弟子都可以擅闖門中太上長老的府邸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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