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屏幽 血跡(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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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跡(捉蟲)

    對上山賊渾濁的雙眼, 周清眉頭緊皺,藏在衣袖中的手死死握拳。這次來普濟寺進香, 昭禾郡主身邊只帶了兩個丫鬟, 兩名護衛,車夫還在山門外等着,區區四人, 想要跟山賊硬拼, 無異於痴人說夢。

    走近了以後,山賊便看清了昭禾高挺的肚腹, 這婦人雖然被養的細皮嫩肉, 但大着肚子實在是讓人掃興, 一個不慎, 極有可能丟了性命, 到時候折損了「貨物」, 老大肯定不會放過他。

    眼神略偏了偏,待看到周清那張艷若桃李的小臉時,山賊只覺得一陣口乾舌燥, 他舔了舔嘴, 眼珠子猩紅一片, 決定換個目標。

    羅新月本就是個膽小如鼠的, 見到這一幕, 不止失禁,膽子都快被嚇破了, 突然她伸出手來, 狠狠推了周清一把, 尖聲叫喊道,「你把這個女人帶走, 別碰我們!」說着,她還得意的衝着昭禾笑了笑,以為自己這回護的舉動可以討好這位金枝玉葉。

    哪想到昭禾不止不領情,還用充滿殺意的眼神看着她,羅新月瑟縮了一下,拼命往後躲,卻沒有一個人願意跟她呆在一處。

    開玩笑,她能毫不猶豫將自己的親嫂子給推出去,惡毒的秉性可想而知。周清與人為善,性情溫和,眼下還懷着身孕,若被山賊帶走了,即便能保住一條命,但清白盡失名聲不在,下半輩子該怎麼活?

    想到這點,昭禾萬分焦急,猛地上前一步,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兩名護衛的職責就是保護郡主,此刻手握刀柄,與山賊相對而立。

    柿子要檢軟的捏,這山賊只想找個女人宣洩一番,到底是誰並不重要,他陰瘮瘮的看了周清一眼,隨後將刀架在羅新月脖子上,獰笑道,「像這種惡毒的女人,你們不會再管了吧?」

    昭禾斂目不語,拉着周清往後退,羅新月雙目圓瞪,秀麗面龐上滿是驚恐之色,「嫂子救命!你必須得救我,否則回家之後,我讓哥哥休了你!」

    聽到女人越發尖利的叫喊聲,周清眼底划過一絲冷意,揉了揉有些鈍痛的肩膀,方才羅新月狠狠推了她一把,若不是昭禾相助,恐怕現在被山賊帶走的就是她了,若她真上前阻止山賊,與傻子有何分別?

    只當沒看見羅新月的慘狀,周清跪坐在蒲團上,目光投注在大殿中的佛像上,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官府的人何時才會過來。

    *

    此刻謝崇正在詔獄中審訊,按說動刑不必指揮使親自出手,但那些囚犯一個個嘴硬極了,若不施以全刑,秘密便會死死藏在心中,永遠不會吐口;指揮使下手快准狠,不少犯人只要一見到他,便忍不住心驚膽寒,這氣勢一弱,人也就堅持不了多久了。

    謝崇渾身都沾滿了粘稠的血跡,就連那張俊美的面龐也不能倖免,看到指揮使充斥煞氣的雙目,謝一心下發寒,趕忙開口,「大人,有一夥山賊闖進了普濟寺,想要挾持裏面的香客作為人質,換五萬兩紋銀。」

    薄唇勾起一絲冷笑,男人擦去面上的血水,譏誚道,「京畿衛的人是越來越不中用了,一群烏合之眾,竟然也能讓他們闖進普濟寺?想要銀子,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命得!」說到最後,他眼底划過一道凜冽寒光,看着甭提有多瘮人了。

    一眾錦衣衛跟在指揮使身後,飛奔出城,馬蹄聲陣陣,直往普濟寺趕去。

    *

    過了小半個時辰,周清鼻間嗅到了一股臊臭味兒,回頭一看,發現羅新月回來了,她身上的衣裳還算齊整,步履平穩,倒也不像被糟踐過的模樣。

    對上女人怨毒的目光,周清面無表情,心裏卻覺得有些古怪,不明白羅新月是怎麼全身而退的。

    還沒等她細想,只見剛才的山賊又出現了,這會兒他身後跟着兩個剽悍的大漢,口中連道,「她說這兩個女人身份貴重,都是朝廷的郡主,山門外面圍了一群錦衣衛,任他們有千般手段,也不敢拿皇親國戚的性命開玩笑,只要綁了她倆,咱們就安全了。」

    聽到這話,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眯眼打量着昭禾與周清,發現兩女俱生了一副嬌貴柔嫩的模樣,要說是郡主也不是不可能。


    心裏這麼想着,他三兩下將兩名護衛打倒在地,大刀架在周清的脖子上,聲音冷硬,「郡主是吧?跟我走一趟,要是姓謝的不給我們生路,你們也別想活。」

    刀刃緊貼着皮膚,周清能清晰的感受到鋼鐵冰冷的觸感,以及周遭的淡淡血氣,她被推着往山門走。

    此刻天邊積聚着層層疊疊的烏雲,說不好何時就會下雨,待到了廟門,周清一眼便看到了穿着麒麟服的錦衣衛,估摸着有上百人,站在石階下面,謝崇騎馬立於最前,即使隔了一段距離,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她面上不由露出一絲哀求。

    周清不想就這麼死了,雖然她這條命是撿來的,丟了也無妨,但錚兒還沒有出世,要是保不住孩子,她重生一回,又有什麼意義?

    越想越急,越想越慌,女人眼眶微微泛紅,卻並沒有掉淚,只因她知道,落在山賊手裏,眼淚是最沒有用的東西,還不如節省體力,伺機跑出去。

    「謝大人,郡主就在我們手裏,錦衣衛膽敢上前一步,她二人必將血濺當場!」

    謝崇手持弓箭,聽到這話,黑眸中涌動着濃濃殺意,面色卻絲毫未變,朗聲道,「鎮山虎,你手裏的女人根本不是郡主,只是個普通的香客而已,想用她來威脅本官,未免太可笑了!」

    說着,他將弦拉到滿弓,眼見鋒銳的箭頭激射而來,周清面上血色盡褪,兩腿也有些發軟,鎮山虎大罵一聲,再也顧不得手裏這個女人,一把將她推開,刀刃劃破了柔白細膩的脖頸,好在傷口不深,只溢出絲絲血跡。

    摔在滿是砂石灰土的地上,周清掌心蹭破了皮,火辣辣的疼,她耳中傳來接二連三的慘叫,偏頭一看,原來謝崇接連彎弓搭箭,將鉗制着人質的山賊射個正着,滾燙的鮮血淌了一地,將佛前這片清淨地全給毀了。

    狼狽的站起身,周清緊咬牙關,看到昭禾郡主摔在地上,她心裏一慌,也顧不得別的,快步衝上前,將女人的胳膊架在自己肩頭,踉蹌着往邊上挪動。

    這檔口,錦衣衛已經衝上山門,他們訓練有素,武功高強,比起這幫山賊強了不知多少,很快便佔據了上風。

    周清二人躲在高大的榆樹後,昭禾兩手捂着肚腹,低喘了幾聲,滿眼歉意道,「都是我不好,若今日不來普濟寺進香,就不會遇見山匪,還帶累了你」

    周清搖頭,見昭禾臉色蒼白,秀麗的面容因為疼痛而扭曲起來,她伸手在懷裏摸索,將裝着安神香的香囊取出來,放在她鼻前,小聲道,「郡主,這是安神香,能平復心神緩解痛意,您先忍一忍,咱們馬上就能下山了。」

    不知是不是周清的話起了作用,昭禾死死咬唇,深吸了一口氣,安神香清冽淡雅的香氣在鼻前彌散,味道雖然不濃,卻讓她緊繃的神經逐漸平復下來。

    二人雙手交握,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普濟寺的山匪全都被錦衣衛擒住了,穿着飛魚服的俊美男人一步一步走到周清跟前,眼底噴薄着怒意,手背上青筋鼓脹,再配上滿身的血氣,這副模樣簡直能止小兒夜啼。

    「馬車備好了,先送昭禾郡主回京。」謝崇道。

    身體緩緩放鬆了幾分,周清本想跟郡主一起回京,但雁回剛一上去,車夫便駕車走了。

    謝崇站在女人身後,二人之間的距離極小,約莫一拳遠,她整個人都被籠罩在腥甜的血腥味兒中,濃密的眼睫輕輕顫抖,彷如精緻的瓷器,無比脆弱。

    「羅夫人,你坐這輛,本官護送你回京。」

    炙熱的氣息拂過耳垂,周清想要避開,但她身畔就是馬車,現下後背緊貼着車壁,早就沒有了退路,無奈之下,她抬眼望着謝崇,開口道,「大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未免有些不太妥當,小婦人早已成親,倒是無妨,但您還未娶妻,若是影響了名聲」

    感受到女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謝崇眼底划過一絲獰色,髓海中仿佛被利刃翻攪,將他的理智一點點焚毀。

    「羅夫人這麼說,本官就有些不明白了,先前在謝府焚香,書房中只有你我二人,不也是孤男寡女嗎?清者自清,夫人又在忌諱什麼?」

    說話時,他指腹按在了女人雪白的脖頸上,那一抹妖異濃重的紅,刺痛了他的雙眼。

    稍一用力,在將血跡抹去時,謝崇突然皺緊了眉,湊得更近,整個人如同山林中的野狼一般,在嗅聞着獵物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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