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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寵
長清公主每年都會在靜園舉辦賞花宴,她那兒有最好的工匠,菊花也開得最早,這一點,怕是連宮中都比不過。
當然看花還在其次,重要的是長公主的賞識便如一塊敲門磚,作為先帝生前最寵愛的女兒,她所擁有的權利,比起太后娘娘母家蔡國公府也差不了什麼,如能到靜園一聚,真真是無上殊榮。
紀雨寧從前對這類盛會一向是敬謝不敏的——當然是自嘲,根本她就不可能踏入那群高門貴女的圈子,京中等級之嚴苛,有時候比朝堂更甚。
因此當她收到來自靜園的請柬時,闔府為之震動。
信末有公主府的落款,應該是真的——誰有膽量在這上頭造假?
玉珠兒捧着那副燙金請帖,簡直跟燒手一般張皇無措,「這長公主怎麼想起咱們來了?」
紀雨寧倒沒覺得意外,想必是李肅國子監一職已經有着落了,拉攏一位朝中新貴,稍稍施捨些面子,本來也是長公主的作風——先帝已經仙逝,而她在朝中的影響力長盛不衰,當然有她自己的本事。
所以紀雨寧不打算前去,她既不願因李肅之妻的身份受到阿諛奉承,也不願有人提到她的出身而肆意輕賤。反正和離之後她也將是白身,這片刻的榮辱不要也罷。
哪知李肅聽到消息卻極為興奮,大力慫恿,「去,當然要去,長公主盛情相邀,你若拒絕,倒顯得咱李家沒眼色不識好歹一般。」
事實是他很想跟公主府攀上關係——聽說長公主甚愛美男,若非這回只請女客,自己又有了家室,他恨不得腆着臉去自薦枕席呢。
紀雨寧對他的心思門兒清,聞之欲嘔,這下反不願待在府里了,不過還得拿拿架子,「可是母親近來身子不適,我想還是留下照顧她老人家為好」
李老太太倒不是真病,不過是心疼先前花出去的銀子,加之苦夏,臉色便看着不好起來。
知母莫若子,李肅當然不理會這種小事,「有大嫂在呢,你只管去賞花便是。」
得了這位「孝子」的默許,紀雨寧方無後顧之憂,高高興興準備出門。
哪知嫂子張氏偏不滿意,憑什麼她就得留下伺候老虔婆,這待遇差別也太大了,可誰叫自己沒嫁個好相公,公主府看不上也是情理之中。
如今再要拿祖上十八位先人吹牛也是徒勞,張氏不得不認清現實——她徹底被這位出身商戶的弟媳婦給比下去了。
私底下吐了半缸的苦水,當面還得客客氣氣的,「弟妹,聽說你得了靜園的帖子。」
紀雨寧微笑頷首,此時方覺出那張紙的可貴——她雖然不太想要,有人卻求之不得呢。
張氏巴巴地道:「能否讓我瞧瞧?」
玉珠兒趕緊把那燙金帖子往懷裏一藏,凶神惡煞的,「不行,弄壞了你賠得起?」
死丫頭,就會拿着雞毛當令箭,可俗話說得好,打狗也得看主人,張氏姑且不與她計較,只陪笑道:「不看就不看嘛,可是弟妹,你能否幫我帶盆菊花回來?」
一盆花算不上珍貴,可只要是公主府的東西,就有炫耀的資本——機會難得不是?
紀雨寧輕輕一笑,「何必費事,嫂嫂這樣熱絡,我帶您過去便是。」
張氏又驚又喜,「真的呀?」
「當然,嫂子想去靜園,不若扮作我的侍女,如此方便省事,豈不比辛辛苦苦搬一盤花回來更容易?」
紀雨寧語氣雲淡風輕,張氏的臉色卻活像吞了只蒼蠅,開什麼玩笑,讓她給紀雨寧當丫鬟,端茶遞水,鞍前馬後地服侍?她還沒那麼下賤!
看着張氏氣咻咻離去,玉珠兒暢快啐了口唾沫,「也不照照鏡子,小姐肯要她,她還不配呢,沒見過這樣攪屎棍般的人!」
紀雨寧挽起她的手,「行了,別說嘴了,咱們快去快回吧。」
她並不想跟長公主攀交情,當然也無須理會李肅的囑咐——要拍馬屁就自己去拍吧,姑奶奶懶得伺候。
*
楚珩從郭勝口中得知李家也收到請帖,驚得一蹦三尺高,立刻懷疑這是皇姐的主意,難道郭勝把什麼都說了?
郭勝起先還想裝傻來着,可被主子爺那雙冷冰冰的眸子一望,渾身幾乎軟倒——老虎不發威,還當他是病貓?
只能磕頭如搗蒜,拼命為自己分辯,說是長公主威逼利誘他才招供的,真不是有意啊。
楚珩便去找了皇姐,「你為什麼邀請紀夫人來此?」
長清微微一笑,「李成甫要升官了,他的夫人我當然得恭賀恭賀,況且,這與皇弟你有何關係呢?」
楚珩無語,他還在潛心接近中,當然不願暴露身份,否則紀雨寧一定會躲得遠遠的——先前她就已逃過一次了,誰能保證不會再犯?
長清拿扇子骨敲了敲他肩膀,莞爾道:「既然有意,何不勇敢暴露真容?她若對你有情,你更不該欺瞞她,否則來日該多難受?」
楚珩不言,舌尖有一點點的酸澀漫上來,這世上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衷,而他的苦衷便是太害怕失去。
所以在他擁有萬全的把握之前,他只能以一個貧寒士人的模樣去接近她,先博得她的信任,再博得她的愛情——假如順利的話。
長清不禁起了好奇,皇帝性情爽利,還是頭一遭見他露出憂鬱形容,「莫非還未得手麼?」
楚珩板起臉,難得有些惱火,「皇姐,以後我的事你就別管了,朕自有主張。」
說罷,仍舊回房批奏摺去——如今兩頭奔波,他愈發得勤勉自身,每日只睡三個時辰,不能耽擱朝堂之事,他希望將來帶給紀雨寧的,是一片明朗的未來。
長清目露駭異,看來這個弟弟是當真深陷情網了,那紀夫人究竟有何本事,能誘得他如此?
郭勝自作聰明的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公主您雖然嫁了三次,怕也未曾真正嘗過情愛滋味吧?」
長清睨着他,「那也用不着你一個太監來指教。」
自個兒都少了一嘟嚕玩意,還有臉教導男女之事呢,也不怕被笑掉大牙。
郭勝:哎,不要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嘛。
*
紀雨寧來靜園時候尚早,侍女回報公主殿下尚未起身,紀雨寧只好道:「請公主殿下不必着急,臣婦自便即可。」
那人笑着進去,紀雨寧便繞着園外一條清溪緩緩而行,欣賞園中花木景致。
玉珠兒悄悄道:「公主架子真大,都日上三竿了還未起身,明明是她請您來的。」
紀雨寧笑道:「她是公主,驕傲也是她的本錢,旁人自然得多擔待。」
事實上她也不喜應酬,趁着晨曦微露散散步也好,待會兒熱起來便懶怠動彈了。
楚珩藏身於一叢灌木之後,儘管長清百般激他,勸他以皇帝身份出來見客,楚珩總是不願——真到那時候反而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本來想到書房躲避半日的,然而一聽聞紀夫人到來的消息,楚珩心裏便無端煩躁,手裏的硃批也批不下去,遂也乘着晨風出來,棲身於暗處,準備遠遠看一眼紀雨寧的模樣——這般窺伺似登徒子所為,非明君之風,但,他就是壓抑不住那股跳動的心緒。
比起平時所見,紀雨寧今天盛裝打扮過,看去更為炫目,卻又避免與一眾貴客們爭競鬥富,頭上少用金子寶石,而多以珍珠玳瑁為點綴,深紅的玳瑁簪下掛着長長的珍珠耳鐺,愈發顯得眼清如水,膚白如瓷。
真真清麗無儔。
楚珩竟看得呆了,以致於主僕二人到了近前都未發覺。
紀雨寧信手撥開一支粉色的薔薇花苞,正好與楚珩打了個照面,兩人俱是愕然。
他怎麼會出現在公主府?
楚珩:現在解釋還來得及嗎?
紀雨寧看着他那一身富麗裝束,只覺心情複雜,「你的衣裳」
楚珩:
糟糕,今天沒打算外出,所以穿的是便服,可即便是便服也比外頭華麗許多——想起他先前感恩戴德多謝紀雨寧送的那三套衣裳,楚珩簡直無地自容,現在她一定覺得自己是個大騙子吧?
說什麼都晚了,楚珩待要語氣沉痛把自己的身份老實告知,紀雨寧卻飛快打斷,「不用多說,我都知道了。」
楚珩默默垂頭,果然,靠欺騙得來的感情是不可能維繫長久的,何況他們的感情似乎才停留在友誼的階段。
現在連珍貴的友誼也沒了。
哪知紀雨寧的反應卻與他想像中不同,並非失望,而是痛惜,但見她語氣沉重的道:「我以為你是個有志氣的,能靠讀書上進光耀門楣,想不到你卻糊塗至此,縱使今朝不中,還有來年,為何偏偏想不開要走上岔路呢?」
楚珩:什麼意思?
紀雨寧望向他衣上精美的刺繡,越看越覺得刺眼,「縱使京中無人替你引路,也不必墮落至此,效仿娼妓之流,去當公主府的男寵,你以為這般就算成功了?即便借着公主贏得富貴功名,朝中那些大臣只會愈發看不起你,床榻間豈能出得狀元?」
楚珩這才恍然,敢情她誤會成另一種關係,急急想要辯解,卻又啞然——沒有比這個更好解釋他為何改頭換面,又意外出現在公主府了。
只能沉痛地道:「其實是公主她逼令我所為,我並不想如此。」
皇姐,對不起,只好先委屈你一陣了。
可巧長清公主已經起身,聽說客人被—干晾了半個時辰,怪不好意思,遂急忙到園中來尋,剛好聽見皇帝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強搶民男的惡婦,他自己則成了楚楚可憐的小白花。
長清公主登時眉立,皇帝這一肚子壞水都是跟着後宮爭寵學來的吧,要不要這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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