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聽此,目光一沉,似有種不安的預感,沉聲喊道:「等等,先放我們過去...」
但女帝陛下並沒有理會,自顧打開盒子。
卻見...銀盒子中竟只藏了兩封信,除此之外,就別無他物!
令炎明奚不覺一愣,心中大失所望,所謂的神物...竟然只是兩封信?
不可能吧?
難道是父皇騙了我,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可以力挽狂瀾的神物?
可父皇有何理由騙我?
炎明奚大為震驚,但深思過後,卻也沒有立刻喪氣。
這個箱子的下層,明顯有暗格!
思慮之間,她果斷收起兩封信,並拿開盒中的蓋板,打開下層暗格。
原以為下層會藏有什麼其他物件,誰知...卻空空如也。
炎明奚徹底呆了,難道父皇就真的只留下兩封信?
兩封信算什麼神物?
如何力挽狂瀾,恢復炎氏皇權榮光?
「為什麼...難道父皇騙了朕...」
她神情失落的樣子,呆坐到地上,眼眶竟有些紅了。
「父皇騙了朕,根本就沒有什麼神物...兩封信算什麼神物...」
在她看來,區區兩封信不足以對她目前的處境,產生什麼決定性的作用!
以至於,她連打開信件閱讀的欲望都沒有。
桑槐見此,憂心問道:「陛下怎麼了?先帝留下了什麼?」
炎明奚黯然之色,連頭也不回,有氣無力地舉起手中兩封信,道:「父皇只留下了兩份,根本沒有什麼神物...」
幾人聽了,同時皺眉,略感震驚的樣子。
徐安開口道:「那你打開信看看啊,或許信中會有神物的線索,別這麼快放棄。」
炎明奚垂着頭,道:「不可能了...」
她萬念俱灰的樣子。
徐安遲疑了些許後,驀然道:「為什麼沒有可能?你父皇布下如此大陣,難道就只為守護兩封信?這顯然說不通!信中必有所指示!先放我們過去,讓本官替你找!」
聽此,炎明奚倒是為之一怔,眼裏重新煥發出一絲神采。
對呀!
如果父皇只是留下兩封信,根本無需布下如此生殺大陣,或許真如徐安所說,信中有所隱晦呢?
一念至此,女帝陛下當即撕開信封,一邊看信,一邊拿着鉗子回身走來。
先是着手剪斷鋼絲陣的第一根起始琴弦後,這才認真看起書信。
而隨着第一個琴弦的崩斷,也不知觸發了什麼機關,洞道內傳來幾聲悶響後,無數鋼絲隨即自動斷開,眨眼間便只剩下無數垂下的琴弦,陣眼已破。
徐安幾人趕忙跑過去,站到炎明奚身後觀看。
對此炎明奚倒也沒有拒絕,只見第一封信上寫道:
「能到此間之人,除吾兒明奚之外,便只有大燕後世君主。只因...離島之秘,唯有大燕後世君主可知!但可以預見的是,這個君主不一定是吾兒明奚!看信之人若是我炎氏旁系,且已取代吾兒為帝,那你便記好了!」
「此處溶洞中藏有黃金數十萬兩,可助你充實國庫,招兵買馬!你取之便走,並答應朕,善待吾兒明奚。否則,你必將入九幽地獄,永世不得安寧!此處秘境玄妙,你若過了多年後才到此,那洞中黃金怕是大半已被海水淹沒,但不妨礙你取走,只需費些人力打撈罷了。」
「至於第二封信,將之交予吾兒明奚!」
信件到這裏,便戛然而至。
縱觀第一封信的內容,明顯沒啥有用的信息,倒像是炎鼎天的「後事」交代。
但微妙的一點是,炎鼎天竟能預知到女帝陛下今時今日的危機,乃至於斷定她已經被人取而代之!
炎明奚複雜的臉色,轉手拆開第二封信,抬頭寫道:
「吾兒明奚,你若已入困境,便說明你天資不善為帝。相比之下,朕更希望你能安然度過此生,大燕國祚留存與否,責任都不在你!事已至此,強求不來!藥王島是你最終的去處,朕已有安排,藥王韓思淼會保你平安,去吧!」
「這世上本無神物,一切皆是父皇為了讓你奮發圖強而杜撰出來的!若真有什麼力挽狂瀾的神物,父皇早已幫你滅了大乾!何至於藏於這秘境之內?箱子旁邊的那把流水琴,是父皇從蕭無忌麾下的制琴名師手中得到的。你母后酷愛琴藝,本想贈予她手,但父皇此番逃出...生死難料,便留在此處給你。」
「你若有機會得到此琴,便轉交於你母后。若你母后已亡,便在她墳前燒毀,切記!」
「父,炎鼎天。」
第二封信的內容就更加直白,炎鼎天竟直言離島之秘...是一個騙局!
這裏根本沒有藏什麼神物,唯有黃金數十萬兩。
而這數十萬兩黃金,恐怕是當年大燕歸還五千裏海岸線時,向蕭無忌索要的錢款!
徐安大為疑惑,深感驚訝之餘,不由扭頭看了看四周。
卻見神奇的一幕...
此處溶洞看着很大,但平台周邊除了那張擺有古琴的桌子之外,也未見什麼黃金。
但四周圍卻似乎凝聚着某種「力場」,被海水包裹着,四處都是水牆。
二十年已過,溶洞氣泡的範圍極具縮小,如今已快要淹沒至箱子的周邊。
而炎鼎天口中所說的數十萬兩金銀,怕是已經被海水淹沒,但應該仍存於洞中的過水處!
徐安深思了起來,暗道:這炎鼎天是有病嗎?故意留下什麼離島密藏,讓人不惜犧牲多條性命到此,最終卻被他擺了一道?他說...這世上本無神物?這是吃飽了沒事幹故意騙人,還是腦子有坑?
最奇怪的是,他既能預知道炎明奚今日的危局,卻為何沒有提前干涉,確保炎明奚的帝位穩固?
那傢伙腦子裏在想什麼?不會是個精神病患者吧?草了!
徐sir內心忍不住咒罵了炎鼎天一句。
炎明奚卻是徹底的失望了,眼眶紅紅道:「原來如此,父皇早就知道朕沒有帝君之才,也早就預料到朕會受司徒虎脅迫,但他沒有為朕保駕護航,而是為朕謀求了一條後路...」
「呵呵,着實可笑!可父皇若覺得朕不堪為君,又何必執意傳位於我?」
她低頭黯然落寞,再無半分帝君的孤傲風範,變得銳氣全無,可見鬥志不再。
無可厚非!
她被自己的父皇擺了一道,而炎鼎天明知她必有困局,卻不為她留下破局之法,屬實讓她難以接受,自信心大受打擊。
頓了頓後,她驀然慘笑,自顧往回走去,道:「走吧!根本沒有什麼神物,朕註定要做亡國之君...若無意外,司徒虎和林氏必會扶持淮王之子登基,繼續幕後操控朝廷。大乾皇帝自導自演了使團命案,只為找藉口先對大奉下手。」
「大奉一亡,接下來便是我大燕!蕭無忌的野心在於天下,不出三年,炎氏皇權必毀!」
說着話,她已走回了洞道內。
失望之下,連那把流水琴都忘了帶走。
桑槐與兩名水兵見狀,趕忙跟上去,不斷地出聲安慰。
徐安卻杵在原地不動,望着那口空箱子,又看了看那把古琴,心中若有所思。
就在炎明奚四人即將離開洞道,返回船艙之時,他目光一閃,似有頓悟般,忽然驚喜發聲道:「等等!沒那麼簡單!本官還是那句話,若這是一場簡單的騙局,炎鼎天何必費力布下這麼一處殺人的機關?」
「他本無需如此,背後必然另有隱情!而這處機關...名叫什麼?」
炎明奚聞言,稍稍回身,道:「剛才不是說了嗎?流水三十弦...」
「那就對了。而這把古琴就叫流水!這是簡單的巧合嗎?炎鼎天為何要特意囑咐你帶走古琴?如你所說,你大燕主島乃是海運樞紐,匯聚天下群商,引各國奇人異士踏足。按理說,大燕的制琴技藝應該比大乾要強得多!那麼,炎鼎天為何要退而求次,去大乾求什麼名匠制琴?很顯然,他在這裏說了謊!」
「什麼意思?」
聽徐安這麼一說,炎明奚眼中重新泛起漣漪。
想想也對,大燕的鑄造工藝超絕,二十年前就可以造出鋼絲,且匯聚各種海外人士,是整個大陸先進「科技」的前沿陣地。
按理說,其民間的制琴工藝應該比大乾要好得多,根本不必去大乾求古琴啊...
唯一的解釋就是,炎鼎天說了謊,這把流水琴不是大乾的產物!
那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性...炎鼎天並未完全說謊,其實真有神物存在,只是被他藏在了古琴中?
而他無法估計來到這裏的人一定是炎明奚,所以留書再做掩飾!
畢竟「流水三十弦」的機關大陣,是可以硬闖的,大不了就是多死幾個人!
只要以人命為代價,觸發所有機關,理論上也可破陣,即使不會「春棠」的舞步!
根據炎明奚所說,離島密藏唯有大燕皇帝才有資格知道,那如果炎明奚失去了帝位,也就是說...她的繼任者也是可以知道此秘密的。
以此延伸,就不可排除還有其他人能來到這裏的可能!
炎鼎天故意留書掩飾,也就存在了一定的必要性!
「神物」若藏在古琴之內,同時也就解釋了炎鼎天為何執意要讓炎明奚帶走古琴的原因!
流水琴若在她母后的墳前焚毀,那神物...豈非就出來了?
由此也可看出,所謂「神物」可能具備一定的防火性!
只要燒了,就可得到神物!
炎鼎天是騙人,但實際上騙的不是炎明奚,而是那些有可能抵達這裏的「外人」!
徐安心中微喜,直言道:「本官的意思就是...神物應該在古琴裏面!」
說着,他扭頭看向龐奇,接道:「老龐,刀!」
龐奇愣了一下,「哦」了一聲後,將腰間的小短刀遞給了徐安。
徐安接過,二話不說,立馬斬向那把古琴。
只聽鏗的一聲,八根琴弦立斷,與此同時,像是觸發了什麼機關,一個東西從古琴的底部掉了出來。
咣當,緩緩滾落於桌面。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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